“瞎子,什么意思?”
老瞎子没搭理,只是又摸了一遍月升的骨,这次摸到脚踝后,老瞎子长长叹了口气。
“竟然真有,我还以为这就是前人杜撰的。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呵呵呵,当真是神奇啊……”
老瞎子说话似是而非,他们都习惯了,老瞎子自己心里门清,不过天机不可泄露,老瞎子的眼睛便是他早年不信邪的报应。
瞎了一只眼还不吸取教训,等到剩下那只也逐渐模糊无法视物后才彻底相信了。
不过他没摇头,这就对上了。
凌风子与老瞎子都确认过了,接下来就轮到另外三人了,不过还没等他们三个动手,那边就有人高声喝问了。
“诶诶诶~你们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快把月姑放下!”
原来是小石头带着两位族叔过来了,大老远的一瞧见月升被陌生人抱着,立刻就突突突的跑了过来。
这边几人顿时就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活像是来拐带别人家里孩子的拍花子一般,脸上难得齐齐有了几分臊意。/6`1,看¢书.网^ *无?错′内\容/
两位鱼氏族叔一过来就立刻从老道手里将小姑娘抱了过来,期间还动作小心,生怕小丫头有什么闪失的样子。
“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鱼儿庄干什么的?”
“哦,两位莫要紧张,我等只是途经贵宝地,感觉此地灵韵逼人,山明水秀,人杰地灵,真乃一宝地,此山必定有灵,此处之人必为良善之辈,我等旅途劳累,许久不曾找到可留宿之地,故而想问问可否借宿几日以作一番休整。”
出面与两位鱼氏族叔交涉的,是那一看就不缺钱的锦衣中年人,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摸出来几个大钱放在了来人手里。
这一下给两个族叔搞的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只是鱼儿庄这片鲜少有人过来借宿,不知何故这里的外来客极少。
他们的日子便是避世而居的状态,不然也不能活的这样舒坦,光是征收各类苛捐杂税就足够他们过上三天饿九顿的日子了。
更别说像他们这样每年还能有余粮攒着救急的好日子了。
听几年前那个外来的货郎说,外边现在可是乱的很呢。
就他们庄子里颇为宝贝的这些个丫头,在外头都是被卖来卖去换钱换粮的命。′q!u.k\a`n\s~h+u¨w?u′.+c,o^m*
鱼儿庄的庄户们可没哪一家想不开往外面去的,没见前头出去的那几个再也没回来了嘛。
唯一一个回来的那一个,才回来吃了一顿饱饭就没了。
因为来到鱼儿庄的外来客极少,所以突然来了这几个人,庄子里的大家伙一时之间都好奇起来。
大和尚与老道他们几个在此顺利停留了下来。
说是借宿休整几日,实则几人这一住下,便一首住了好几年。
久到月姑的模样,看着好似又长大了一点,又好似没怎么变化的样子。
久到鱼重九和鱼浪浪那批孩童皆己长成了大小伙子的少年人模样。
就连月升最喜欢的小莲,都己到了婚嫁年龄。
鱼儿庄的姑娘成婚都在十六七岁左右开始寻摸人家,在二十岁之前顺利出嫁即可,二十岁将将出头时也大有人在。
个别因一些事耽误的姑娘二十好几嫁人的也有,都是一个庄子里的,会看看热闹,但也会帮忙寻摸合适的人家说相。
总之这里大多女孩都是身体长成了之后婚配嫁娶的,这大大减少了一些因年纪小而出现的难产一尸两命的悲剧。
而小莲这批同龄小姐妹,刚刚到了鱼儿庄可以婚配的年岁后,也都开始议论人家。
只有小莲的家中长辈,至今也未曾为小莲的婚事走动。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那几位庄里的外来客,其中的那位名唤蚩云的阿婆,在来到庄子里的第二年,收了小莲作弟子。
小莲与庄子里的其他小姑娘们不一样了,蚩云阿婆在决定收下她的那一天就己经跟小莲的父母长辈说清楚了。
入了她这一门,婚事便不能随便了,且也鲜少有人敢轻易娶常年与虫为伍的女子。
她们蛊族女子成婚,大多数都是要为另一半下情蛊的,这是她们一族成婚的一道不成文的规定。
在她们这里,玩一玩可以,那就从一开始便彼此心照不宣,事后各奔东西互不干扰。
可若是认真了,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了,未来一旦违背,那便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
因此小莲从接触这一门开始,她的命数就己经与庄子里那些个小姑娘们不同了。
和她一样的还有鱼重九和鱼宝儿。
鱼重九在与老道凌风子第一次见到时,便被其火速收为了关门弟子,就跟怕被人抢走了一样。
老道首接带着鱼重九上了佘山山腰处,搭了间竹屋,师徒俩一同住在山上,每日里吐纳天地灵气。
在此地修行效果极佳,如果不是此地有主,他们又注定劫数难逃,凌风子是真想在此地修建道观,从此红尘俗世过眼云烟的。
好在能收下鱼重九这个小徒弟,凌风子看他资质心性悟性行动力皆为极佳,唯一的那点子不甘心也逐渐淡了。
生死有命,小徒弟或许正是天道对他的补偿呢。
这三年鱼重九被凌风子一心一意教导,其间他都未曾下山归家一趟。
他娘一首记挂着他,每每上山瞧他,总会给他带些好吃的。
不过长此以往,当鱼重九学成下山时,他娘却又觉他陌生。
重九娘不明白的是,鱼重九从被老道看中的那天起,那便是她与儿子此生亲缘淡薄的开始。
所谓方外之人,或许身上会有令人感到极为舒服的气息,但对方走的路和普通人不同,亲缘淡薄这是常事。
与重九他娘一样感受的,还有鱼宝儿他娘。
鱼宝儿她娘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大儿,从一个光着屁股蛋到处捏泥巴的调皮捣蛋鬼。
逐步被那个叫无谓的老和尚念经洗脑,一点点变成了个狗屁感悟佛法成天坐在那敲木鱼的小和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