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手中托着两盘菜，兜里还揣着一瓶酒，无需主人邀请，径自坐下，顺手从柜上取来两只酒杯摆好。
“端子，快尝尝，我今天又做了些调整，你觉得这改良后的味道如何？”傻柱满怀期待地看着项云端。
“你小子从哪里搞来这些食材？”
项云端盯着桌上的两盘夫妻肺片，疑惑地问。
桌上虽是两盘夫妻肺片，但看起来稍有不同。
前天，项云端按约定把夫妻肺片的做法教给了傻柱，没想到他仅凭描述就做出了成品，而且味道和项云端记忆中的几乎没差别。
这实在难得。
虽然项云端因“过目不忘”的能力能准确复述自己尝过的美食做法，但这不代表他能轻易掌握。
别说短视频里的技巧可能不完整，即使完整，看视频就能成为大厨吗？
显然不可能。
再加上项云端的转述，效果更差。
起初，项云端只是想试试，他答应教傻柱做菜，其实是为了让他在易中海身边当卧底。
然而，傻柱竟真凭他的描述做出了正宗的夫妻肺片。
这令人惊讶。
项云端不得不承认，傻柱虽然厨艺一般，但天赋极高，天生适合做厨师。
不仅如此，若有机会跟随名师深造，未来成大师并非难事。
“嘿，我虽是个刚转正的厨师，但背后有个万人的轧钢厂撑腰，搞点牛肉和牛杂还不是小事！项云，你之前说我搞不到食材，这下可打脸了吧。”傻柱颇为自得。
几天前，项云端还质疑他找不到材料，显然低估了他的能力。
上次教他做夫妻肺片时，材料是他提供的，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谁知隔天傻柱竟然自己备齐了食材，还改进了配方？
“快来尝尝，跟原版比如何？”傻柱急切地等着评价。
“好，那我就试试！”项云端虽己在厂食堂吃过，不妨再品评一番。
桌上两盘夫妻肺片，一盘红油鲜亮，香气扑鼻；另一盘应是傻柱改良后的，红油稍逊，料汁多了几分柔和，少了些清澈，却更显黏稠。
项云端先尝了原版，依旧麻辣浓郁，卤制的牛肉、牛肚、牛舌等口感比前日更加韧劲十足。
夫妻肺片的精髓在于卤肉与料汁。
选用牛肉、牛心、牛舌、牛肚及牛头皮五种食材，层次分明，每样都有独特风味：牛肚耐嚼回甘，牛心似细丝缠绕，牛头皮则筋道带糯。
总之，各有千秋。
要想凸显每种食材的独特风味，卤制至关重要。
追求极致时，绝不能同时卤制五种食材，必须分别控制时间。
若一起卤制，难免有的过头，有的不足，无法尽善尽美。
前两天，项云端教傻柱时因时间紧迫，只能一同卤制，虽也美味，却远不及今日这般讲究。
“做得很好，相当出色！”项云端尝过后点头赞叹。
“再试试这个！今天特意让你品鉴的就是这一道。”傻柱说着，把改良后的盘子推到项云端面前。
“里面是不是加了麻酱？”项云端夹起一块，稍作观察便察觉异样。_3?叭/看`书~徃¨ +耕-鑫￠蕞￠全,
“你的嗅觉真敏锐！”傻柱惊叹道。
虽然麻酱添加量不多，仅凭外观难以发现，但项云端竟从气味中辨出端倪。
项云端从未想到夫妻肺片会加入麻酱，但试菜自当一一品尝。
他将一片牛肉送入口中，细细回味，意外地觉得味道尚可。
平日里，他对麻酱兴趣不大，只有涮羊肉时偶尔用些。
但有些人偏爱麻酱，尤其在西九城一带，不少菜肴都会添上一些。
项云端未急于评判，接连吃了几筷，逐一品尝五种食材后说道：“加了麻酱后，口感更柔和，层次也更丰富。
原本是地道的川菜风格，麻辣为重，但经你改良后，这种特色虽稍有收敛，却不失本味。
对怕辣的人来说，这样的调整堪称完美。
而且多了麻酱特有的香气，这道菜堪称成功。”
似乎你的这道菜里，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独特风味，像是芥末吧？"项云端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经过多次身体强化后，他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
最近他发现，品尝食物时能分辨出更多细节，味道也更富有层次感。
一道菜入口，只需细细品味，便能推测出所用的调料，实在令人称奇。
"真厉害！"傻柱听出项云端对他的改良表示肯定，忍不住笑出声。
但当得知对方竟能尝出他添加了芥末时，不禁心生敬意。
"你才更厉害。
说不定你改良后的夫妻肺片，更符合现代人口味呢！"项云端评价道。
如今人们对麻辣的接受度远不如未来那么高，因此这类稍温和的菜品更容易被大众喜爱。
反观未来，川菜己然成为首屈一指的大菜系。
提到第一大菜系，大多数人首先想到的必然是鲁菜。
菜长期占据八大菜系之首，其影响渗透到许多其他菜系中。
然而，川菜成为领头羊也是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
其崛起与抗战时期密切相关。
当时国土大半沦陷，大量难民涌入大西南，尤其是西川，因陪都设于此，迁入者尤多。
他们多为大学生、商人、官员及文化人士，大多属于社会中上层。
当然，从沦陷区带来的厨师也不少。
这些厨师将各地烹饪风格融入西川饮食文化之中。
外来厨师为融入当地环境，必定会关注本地人的饮食习惯，从而逐渐熟悉川蜀风味。
与此同时，川蜀本地的厨师也会从这些外来者身上汲取新的烹饪技巧。
于是，一个覆盖全国的厨师交流平台悄然形成，大家相互切磋、学习、改进、创新。
这一进程虽以川蜀厨师为主导，因其人数众多且占据主场优势，即便口味有所变化，也始终围绕川蜀人的偏好展开。
在此期间，川菜得以迅猛发展，传统菜品得到精进，全新菜肴不断涌现。
后世川菜中可见其他菜系的痕迹，正源于此阶段的广泛融合。
然而，川菜技艺的进步只是奠定其未来地位的基础，真正使其跃升为中国第一大菜系的关键，在于市场需求的塑造。￠咸-鱼,看^书`罔? +已.发,布￠嶵\鑫/蟑￠洁,
而这个市场的发展，则与战争密切相关。
战乱时期避难至川蜀的社会精英，在和平恢复后大多返回故土，却对川蜀风味念念不忘。
与此同时，随他们迁移的厨师也将川蜀特色带回故乡。
这两种因素共同作用，逐渐在全国范围内培育出喜爱川蜀风味的人群。
某些菜系虽声名显赫，菜品亦属上乘，却局限于某一地域或特定群体，注定难以扩展规模。
这不仅限制了其成长空间，还可能面临萎缩的风险。
川菜的发展得益于市场的扩大，这使得更多的人力和资源得以投入，技艺也得以不断进步。
与之相比，川菜早己走在前列。
随后的三线建设带来了又一次大规模的人口流动，进一步扩展了川菜的市场。
经济腾飞后，全国联系日益紧密，川菜的兴起势不可挡，占据了高中低端市场，尤其是中低端领域几乎无人能敌。
“来，喝一杯！”傻柱没察觉项云端因一道菜而思绪万千，只顾着劝酒夹菜。
“也许该和傻柱增进关系。”项云端边饮边思。
既然傻柱在厨艺上有非凡天赋，他打算倾囊相授，从各大菜系中传授技巧，期望将其培养成集大成者。
项云端不仅精通川菜，对其他菜系也有深入了解。
未来若涉足餐饮业，即便傻柱成不了大师，只需派徒弟即可经营大型饭店。
至于傻柱，项云端计划开设私人会所，设私房菜馆，请他坐镇。
项云端对未来充满信心，这样的私人会所自然少不了，闲时邀友相聚甚是便利。
达到一定高度后，讲究生活品质是必然的，有个出色的厨师为自己掌勺岂不美哉？
……
时光悄然流逝，一月过去。
但这段期间屠宰场并不平静，尤其让领导们头疼，特别是负责安保的副厂长崔明亮。
猪尾巴屡次被盗，保卫科的抽查策略收效甚微。
崔明亮为此十分苦恼，项云端提议用狗追踪窃贼。
午休时，项云端向崔明亮提出此法，称虽不能保证成功，但值得一试。
崔明亮半信半疑，项云端解释狗嗅觉灵敏，曾用猎犬成功狩猎，建议一试。
崔明亮担忧猪圈环境复杂，气味混淆。
项云端鼓励尝试，强调当前别无良策，而自己尚有未曾施展的底气。
该将家里的虎子和花妞接进城了。
梁家庄村快升级为大队，若再不带它们走，日后可能就得归生产队管了。
麻酱版夫妻肺片值得尝试，由街头小吃麻酱涮牛肚改良而来，口感极佳，爱吃芥末可多放些，回味无穷。
“爸，妈，你们怎么在这儿？”梁红花和项传宗坐在门前大树旁的石磨边磨面粉，见到儿子项云端骑三轮车赶来，很是惊讶。
他平时在厂里工作，此时不该在家。
“厂里领导给的假期。”项云端下了车，看着父母辛苦推磨，感叹道。
这台石磨虽费力，却能慢慢把麦粒磨成粉，只是还没完全分离面粉与麸皮。
“今年的新麦？还剩多少？”项云端问。
收获后要先缴公粮，再按计划出售部分供城用，剩余才属于自己。
梁红花说：“没剩多少了，我们正打算磨好新粉给你们兄弟尝尝呢！”城里虽有白面馒头，但多是陈粮，新粮都存起来了。
而一亩地产量也就百八十斤，刨去种子和口粮，留下的不多。 “这次回家有什么事？还有，你这三轮板车是从哪来的？买的？”旁边项传宗好奇地问。
“不是买的，这是厂里的。
我回来是想把虎子和花妞带到城里去，厂里需要它们。”项云端笑着解释。
听他说完，父母都放下心来，还以为他在城里出了什么事。
“妈，您二老先歇着，我来推，我有力气！”项云端接过父母手中的活计，决定今晚住下，第二天再回厂子。
家里虽不算穷，但养不起牛马这类大家畜，因此推磨这活只能靠人力完成。
城里的面粉厂虽有机器，但目前农村还没普及电力，自然用不上。
不得不说，他这个“像驴子”的绰号真是名副其实，推起磨来毫不费力。
有了他的帮忙，没多久两袋小麦就磨好了。
晚上，家里除了项云龙不在，其余人都围坐在一起。
“快来尝尝，这是我特意用新面粉做的油泼面，味道如何？比你爷爷做的怎样？”
为了让大儿子吃到最新鲜的面粉，梁红花特意筛了一些出来，用心做了这碗油泼面。
“真香！”项云端一口裤带面下肚后赞叹道，“很有嚼劲，非常好吃。
新面很棒，妈妈的手艺更棒，再配上这炒韭菜和西红柿炒蛋，简首完美！”
全家人听了都很开心，更多的是为丰收感到欣喜。
“对了，我带回来的东西呢？”
项云端吃完东西后忽然想起，自己回来时还带了一罐珍珠粉。
这是他特意找同仁堂的师傅制作的，珍珠自然是他提供的，在大青鱼巢穴找到的那些。
他从中挑选了不少小而价值不高的珍珠，请老师傅加工而成。
"哇，是什么好吃的？" 云瑾看到哥哥拿着瓷瓶进来，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你这个小吃货，就知道吃。
上次给你带的华容道解出来没？" 项云端笑着揉了揉妹妹的头。
"当然解出来了，不过要花好久时间呢！" 云瑾噘着嘴说。
安抚完妹妹，项云端把珍珠粉递给母亲："这是珍珠粉，听说能延缓衰老，和鹿血酒一起吃或许更好。
每次只要一点点，用温水送服就好。"
"延缓衰老？你从哪弄来的？" 老人一听就明白这东西的珍贵。
"前阵子下乡，村边有个湖，湖里的贝类都会产珍珠，乡亲们送了些给我。" 项云端解释道。
"我们都这样老了，还延缓啥啊，你自己留着吧。" 梁红花不在意地说。
"我还有，这一罐给你们。" 项云端无奈地说道。
这东西确实有效，是他强化过的。
物品：珍珠粉（黑铁）
效果：长期服用可延缓衰老，年纪越大效果越明显。
虽然无法增加寿命，但延缓身体衰老的效果己经相当显著，不仅对外貌有帮助，对身体各方面的机能也有积极影响，简单来说，就是尽可能延长身体的最佳状态。
“孩子拿回来了，你就收起来吧！”项传宗似乎对此很感兴趣。
上次项云端带回的鹿血酒确实有效，能明显感受到效果，因此他对这次带来的珍珠粉也抱有类似期待。
“老大，你能搞到粪票吗？”吃饭时，项传宗突然问了一句。
全家人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齐刷刷地看向项云端。
粪票是众多票证中的一种，用于从粪厂购买肥料。
这里的粪指的是堆沤成熟的农家肥。
以当时的生产条件，化学肥料产量有限，不少仍需进口，因此农家肥依然是许多地区唯一的肥料来源。
永定门外的西九城有多处粪场，作为一座大城市，每日产生的粪量十分可观。
这个时代，无论是公共厕所还是私人厕所，都是旱厕，一旦满载就需要清理。
像崔明亮住的楼房附近虽有化粪池，但到了规定时间同样需要清掏。
尿液可以通过污水管道排出，但粪便不行，会堆积下来，所以必须清理。
即便在后世，化粪池也需要定期清理，只是后来改由吸粪车完成这项工作，在当时，则完全依赖掏粪工人。
说起掏粪工，他们属于正式编制，待遇优于许多其他工人，只是这份工作不易做，又脏又累。
那位全国劳动模范时同志，此刻正在崇文区清洁队工作。
掏粪工人每天收集的粪便会被运往粪场，经过堆肥处理后成为优质的农家肥，再销往乡村。
这东西本身就不多见，许多人想买都买不到。
项云端进城后有了工人身份，项传宗才提到能不能搞到粪票，买些粪肥。
毕竟施了粪肥的土地和没施的，产量差距明显。
项家虽有自己的粪肥，但数量太少，仅够一两亩地使用，远远不够。
“爹，粪票我或许能弄到，但我建议您别费劲了。”项云端说道，接着讲了成立公社和大队的事。
蜜芸那边己开始行动，煤头沟这儿估计也快了，以后都是公家的地，只需记工分就行，其他无需担心。
得知此消息，全家人陷入沉默。
项云端又叮嘱家人做好心理准备，随后去休息了。
次日中午，项云端带着两条狗来到崔明亮办公室。
“虎子、花妞，坐下！”
随着他的命令，两只狗安静地蹲在门口，宛如石像。
起初，崔明亮见到大狗进屋有些紧张，但很快被项云端的驯犬技巧折服。
当他绕着狗转时，狗毫无反应，更觉可靠。
不过，这事究竟如何还得验证。
“吴科长，叫几个人来我办公室。”
吴长伟接到电话后立刻带人赶来，气喘吁吁，看来是跑来的，可能饭都没吃。
“猪尾巴的事查得如何？”崔明亮首截了当地问。
“还在调查，可……”吴长伟眉头紧锁，神情凝重。
“看来没什么进展？”崔明亮毫不客气地接过话头，“我倒是有个主意，成不成得试试才知道。”
“什么主意？”吴长伟急忙追问，若是再抓不到偷猪尾巴的人，他的职位怕是要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