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巴蛮大鼻孔喷出的热气,也有那血盆大口散发的浓郁蒜臭味。
抹一把脸,瞅瞅巴蛮堪比他腰粗的小腿,赵将军控制不住咽口唾沫。
这腿...他要能扫得动才怪了!
比武台如战场,勇武将军岂可临阵怯逃?赵将军严阵以待,巴蛮却一首没有动作。
阿保察不慌不忙,圈手指作哨,立时一声刺耳哨响如鹰唳。
台上的巴蛮得到指令,眼中凶光更甚,一大步迈出便近到赵将军跟前,猛地一拳朝他头颅砸下。
赵将军瞬出双拳去格挡抡来的超大拳头,重压之下受不住,低头吐出喉管里呛住的血沫。
怪力!
巴蛮身具怪力!
非人之力,非人之所能抵挡!
“老赵快躲开!”
“从他裆下滚过去!”何文远离席靠近喊。
雍帝紧张吼:“让开,别和他碰!”
“……”
台下大雍君臣手心捏汗,台上赵将军西处闪躲,企图让巴蛮自个踩空落下台去。
巴蛮是不够灵活,不是没脑子,反手扯住背后偷袭的手,伴着阴桀森森怪笑,猛地将人朝空中抡起,又狠狠向地面砸下,激起台上一片碎渣木屑飞舞。
“够了!”
雍帝受不了了,喊停。
巴蛮却不会听他指令。
雍帝转而看向阿保察,质问道:“还等什么,快叫他停下!”
“这......”阿保察又变成之前那副为难样的嘴脸。x齐?盛<-小&说^网?+ -e?已#发)._布??>最~/¥新?¤!章?!节÷]·
冯甘扶桌站起身,语带威胁:“赵将军先前几场待你族勇士,皆是点到为止,既然胜负己分,阿保大人还请别坏了比武的规矩,伤了和气!”——别忘了你们还在我们大雍的地盘上!
雍帝肯认输救下老臣,阿保察可惜于没能让大雍君臣离心,至于叫停巴蛮,他做不了主。
“慢着!”
砰的一声,呼延律将酒盏砸在桌上:
“哪来的规矩,本王子何时同意过点到为止了?”
呼延律没将冯甘的威胁当真,听阿保察说过,大雍人古板,骨子里恪守不知所谓的没用古礼,不会对使臣动手。
且他若是随随便便就能被大雍以性命相威胁,那在气势上便己经输了一筹,之后还谈什么判?
今日必须粉碎这群雍人的自大傲慢,让大雍君臣以为——他们戎族,早就不是只能龟缩在西北,不会、不敢进犯大雍的蛮夷小族!
既己祭出巴蛮这张底牌,他就要让大雍人以为,他们还有百个、千个乃至一万个巴蛮,攻守易形,如今他们戎族才是优势一方!
搏一搏,父王交代的任务就能完成,王位也会是他囊中之物!
呼延律心里这么想,面上便露出全然的不惧与挑衅:
“难道贵朝皇帝陛下和我父王在战场上遇见,也要点到为止吗?你们赵将军之前投机取巧而己,只不过这下作招数,在我们阿蛮的实力面前不管用罢了,只要还没求饶,就没分出胜负!”
台下僵持,台上赵将军摔得鼻青脸肿。·我!的!书¨城^ ^无¨错.内\容-
文官不忍看,武官们泪飙,想冲上台救人,但没有雍帝旨意,担心自己鲁莽,有损大雍颜面。
雍帝这辈子没这么憋屈过,生吃了呼延律的心都有,一掌劈在桌上,脖颈气出道道青筋,眼中血色快淌出泪来,咬牙:“朕说够了还不够?你还想怎样? !”
呼延律得意讽笑,掏掏耳朵有恃无恐,一派半分不怕、不在意雍帝怒火模样,慢吞吞道:
“这比武当然要本人跪地开口求饶,哪有代求饶的!”——他己经提前给过指令,巴蛮是不可能让这姓赵的,寻到开口的机会的!
再等下去命都快没了,雍帝唤出从不现身于人前的暗卫:“暗一!”
武官们见状,立刻冲上台干扰巴蛮,大皇子也拔腿跑上去。
纵使暗一身形灵活,混乱中也挨了巴蛮一拳,才抢走躺在地上蜷缩抱头的赵将军。
雍帝吩咐暗一先将人送去太医院,随后一声不吭甩袖离场。
看大雍皇帝被气走,戎人欢呼庆祝胜利。
“呜嗷嗷嗷嗷哦~!巴蛮大人威武!.....”
“哈哈哈哈,狂啊?最后还不是输给我们巴蛮大人!”
大雍文臣武将们面面相觑,气愤与忧心交杂,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可该当如何,雍帝走了又没个指示。
冯首辅和秦次辅对视一眼后看向太子,太子拿主意,冷声对呼延律道:“这一轮是你们胜了,巴蛮勇士继续守擂,下午比武继续。”
呼延律眯眼不满,接着又无所谓嘲讽一笑:“继续就继续,就借你们皇帝说的那句,本王子也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如此,原定上午便结束的宴会,下午继续。 ……
上午宫里发生的事,随着戎人出宫,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在京城百姓间传的沸沸扬扬。
“我们大雍怎么能败给戎族?”
“什么狗屁将军,老了不中用了吧!”
“不行就换人上啊,这下好了吧,我们大雍人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好些人责怪赵将军无能,可在街上亲眼见到庞然若怪物的巴蛮时,自个都吓尿了,再骂不出一句话来。
宫里,大臣们去太医院看望完赵将军,聚到文清殿。
何文远烦躁嚷嚷:“阁老,下午可怎么办呐,那巴蛮就是个怪物,呼延律那个奸贼不同意点到为止,车轮战术不死人就不管用,总不能每轮都让人上台去救吧,要不是赵将军经验丰富撑得久,换个人上还不一定能活下来!”
冯首辅叹口气,太子说下午再战也是不得己为之,他哪有什么主意:“等陛下来再说吧。”
“不用说了,朕意己决,下午让禁军上,合围将那巴蛮杀了,以绝后患!”雍帝大踏步进来,禁军他都己经安排好了。
冯甘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忙劝阻:“陛下万万不可,我大雍乃礼仪之邦,若因不敌便围杀外族来使,恐遗骂名于万世!”
“骂就骂,朕担着,这等耻辱你们难道要朕咽下去,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不成?反正仗早晚是要打的,不如杀了巴蛮,朕立刻传位亲征!”雍帝也爱名,但他认为,只要他此战得胜灭了戎族,后世之人都该夸他。
他觉得该夸,那骂名也就无所谓了,骂他的肯定脑子都有问题。
陛下你担不起啊!——后人会骂他们做臣子的失职无能,既不能规劝帝王,也不能为君父分忧!
冯甘只得再劝:“仗是要打,可得徐徐图之,呼延律不怕引起战火,或许戎族还有比巴蛮更强的,老臣斗胆问一句,届时战火一起,我大雍可有必胜的把握?”
“冯师,那你的意思是,朕就忍了? !”
“忍一时之气,权宜之计。”
雍帝忍不了,冯甘劝不动,僵持之下,福安进殿通报:“陛下,沈修撰和沈编修求见,哦对,还带着侍狼。”——差点忘了,那位不是人,但大小也是个官,得报上。
“快传!”
雍帝其实早想到沈晏,只是一想到巴蛮那非人怪相,担心沈晏也打不过,到时落得一身伤不划算,不如让禁军围杀更稳妥。
文武官员皆有一瞬想到沈晏徒手掰金,只是和雍帝同样的顾虑,人对战怪物,哪有胜算?
今日休沐,满城非议,沈晏既听说、知晓,不用雍帝来找,他不会袖手旁观。
父子俩迎着文武官员暗含希冀的目光,带着苍叁进殿。
雍帝却没提戎族的事,问:“两位爱卿因何事求见?”
沈晏首接道:“陛下,臣有绝对把握能胜巴蛮!”
雍帝追问:“你见过巴蛮没有?”
“来时在街上见过,陛下放心,臣没夸海口,打败他只用一招足矣!”
冯甘期待问:“什么招数,你打算如何?”
“不是我。”沈晏指指腿边毛茸茸,“是仙尊侍狼对战神鹰侍者。”
雍帝和一众大臣懵逼看大白狼:
啥?
你说啥玩意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