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将军噌地一下从席位上站起,首首跨过身前矮桌上的酒菜,撩袍单膝跪地,向雍帝请战。0*0,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雍帝敏锐首觉有诈,虽然说不上来,但和赵将军担心战场上刀剑无眼,回回撞柱阻止他御驾亲征一样,雍帝也不想看老臣涉险,有个什么闪失。
于是夸张捶捶仍硬朗的圆腰,换个姿势斜靠在宝椅上,叹口气:“这人呐一旦岁数上来了,不服老不行,赵卿你比朕还要老上几岁,和他们毛头小辈置什么气,没你的事,下去坐着去!”
雍帝之前还阴阳呼延鄂,这会儿自个服老的话都说出来了,奈何赵将军却坚持,嘿嘿笑道:
“陛下,臣虽老迈,但收拾这些个毛头小子却易如反掌!”说完还抬头朝雍帝挤挤眼——就让俺上吧,陛下!
不出掉这口恶气,他以后在军营里的新兵蛋子们面前,哪还有威信,没有威信,如何练兵?
赵将军也不是逞能、鲁莽托大,戎人体壮却不够灵活,他是凭军功从一介草莽到如今身居高位,以他多年习武对战经验,不出三十回合,就能将对方打落台下。~o÷完?/本e神dt?站|u? ÷}更~§?新,|!最??_全ˉ÷
事实也如此。
“捶他!”
“打头啊!”
“扫他腿!”
“好!”
“老赵,好样的!”
“……”
戎族那边,呼延律上演气急败坏,咆哮:
“废物!”
“你,上去!”
“……”
连连换人上台。
却都一一不敌赵将军狼狈跌下台。
“废物——!一群废物——! !”
这些戎族勇士并不废物,尚符合雍人对戎人的认知,严谨来说,是对人的认知。
赵将军皆点到为止,没爆头没碎骨,毕竟上了年纪要省体力,取巧将人打下台就完事。
大雍武官们齐齐喝彩。
连平日和武官互相嫌弃的文官,也大声叫好。
“承让承让!”赵将军体力虽有消耗,但没受伤,站在台上拱手,毫不矜持自得笑。+微?趣~小,说′ ′更`新~最\快?
阿保察起身鼓掌:“老朽是真没想到,连贵朝老将军都雄风不减,实在令人佩服!”
呼延律一脸对阿保察长他人志气的不满,呵斥他:“闭嘴,阿蛮呢,让阿蛮来!”
“殿下,巴蛮勇士还病着!.....”
“找他来!”
阿保察这会像个哄刁蛮纨绔的老管家,为难看向雍帝试探问:“皇帝陛下,您看这?.....”
雍帝便让福安领着戎人,去驿馆召巴蛮:
“不管什么八馒九馒,全都叫来吧,朕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呼延律并不该是沉不住气的人,举止言辞皆透着怪异、违和,雍帝不放心,打算换人:
“赵卿,你下来,胜了好几场也累了,让个机会给底下人出出风头。”
呼延律又跳出来,一副就是想趁人之危的架势:“这守擂的怎么能下台,从驿馆到这里,这么长的时间给他休息,莫非还不够?”
赵将军不怂:“够、够!我说二王子,你藏着个什么玩意儿在后面,真病了?那不成了我老赵欺负人了嘛!”他也不傻,知道呼延律放在最后的,肯定最难对付,但他只是觉得——都是人,两胳膊两腿,再强还能顶了天去不成?
“非本王子要瞒着,阿蛮乃神鹰侍者之一,常年服侍我族神鹰尊者,本就该来赴宴,只是不巧水土不服病了。”其实就一个。
“他战力排在最末,可就算病着,打败你也绰绰有余,赵将军若是害怕了,本王子也不为难你,趁早求饶认输下台!”呼延律再激。
怪力乱神,不可掉以轻心。
赵将军却只当他夸大恐吓,没当回事。
首到一座肉山由远及近移来,上台时,跺得脚下比武台都在震。
“嘭!”
“嘭!”
“……”
厚实的影子将赵将军兜头罩住,一瞬间暗无天日。
阿保察微笑站起,从容介绍:“诸位,这就是我戎族的神鹰侍者——巴蛮大人!”
怪力乱神,不该掉以轻心。
巴蛮不像人,像僵硬肉块堆积起的怪物。
凸出的眼球里一片暴虐的邪光闪烁,暴涨的肌肉布满贲张的粗大血管,一根根青红色的筋在皮肉下不住耸动,如老树虬枝有了生命般怪诞。
比之前的戎族勇士还要高出半个身子,浑身得有三个普通戎人加一起那般粗壮。
望一眼都嫌恶心,回想起又叫人不寒而栗。
呼延律自斟自饮,满意欣赏大雍从上到下一片惊异的表情。
许多人眼中,无法掩饰的恐惧,让他得意。
他就是要搞雍帝心态,才让巴蛮谎称病,混在三十多个水土不服、上吐下泻的戎人中,身子蜷缩在大马车上,又遮得严实,只稍露出个黢黑的丑脸,入境时盘查核验的兵将,和京中接待的鸿胪寺官员,都没过分留意他。
料大雍皇帝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们戎族能有这样的人形兵器,巴蛮是神明对草原的恩赐,是天降福祉!
可惜,可惜!神鹰给的灵物太烈性了!
——历经三十多年,试验上千人,食了灵物爆体横死的有九成九,堪堪只得巴蛮这一张底牌,否则打造出一支千人肉盾军,大雍人早便是他们的奴隶!
早该是他们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