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殊途同归

沈晏右手搭上金花,对安秀相道:“我来。¨小!说/宅* ?更!新\最?快*”后者松开手。

“怎么,沈探花替他出头,是想与赵某比力气?”赵柯警惕,瞅瞅少年体格,脑筋一抽,主意一歪:

“你年轻力壮你单手,我年老体弱我双手,如此才公平!”

这家伙真是...沈晏一时不知从何吐槽起,竹棍自左边袖口滑出,一棍捣在赵柯胳肢窝。

挠他痒痒,把人戳得哈哈怪笑,但赵柯手就是倔强不肯松开。

沈晏想想,又一棍杵到他手臂上。

“啊~呀!”

赵柯猝不及防被戳得一个激灵,不疼,但戳中穴位,一股酸爽自尾椎骨首冲天灵盖,半边身子酥麻,不得己松开,手捂胳膊抖着嗓子委屈叫唤: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人怎么不讲武德!”

金花到手,沈晏上下抛抛,掂量份量:“你倒是个君子,为何随口臆测同僚,你也说了是同时瞧见金花,既是同时,先前故意言语中伤、逼人相让是何道理?”

这时围观进士当中,突然就有明事理的了,站出来说和:

“赵榜眼,探花说得没错,我等同榜同年同朝为官,往后还要守望相助,切莫为了这么一点身外之物伤了和气啊!”

“你说得简单,我就缺这点身外之物怎么了,又非什么丢人的事!”

局势不利,赵柯讥讽完,眼巴巴望一眼大金花,紧张盯着沈晏问:“你要如何?”

擦擦竹棍顶端,沈晏将其重新收回袖子里:“一件一件来,你先道歉,我再说如何。_微~趣-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形势比人强,赵柯没什么诚意给安秀相道歉:“安传胪真是对不住,赵某自小说话就难听,可不是针对你一人!”

安秀相别过脸去。

两人今日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歉也道了,你!.....”

赵柯转头正要叨叨讨个说法,就见沈晏握住金花两边。

“噗嗒!”

随着一声轻微的金属断裂之声响起,金花便从中间断成不规则两半。

——花形并不对称,完全对半掰开自然不行。

少年轻松地跟在掰酥脆大饼似的。

赵柯震惊之下忘了言语,首到一片金色怼到他面前:“你你你!.....”

“一人一半。”沈晏将另一半递给安秀相。

“等等!”赵柯伸手想截胡,“我要比对比对,我这一半肯定比他的小!”

——他有绝技,手称金银,这小子别想糊弄他!

沈晏无所谓,抛给他。¨b/x/k\a~n.s`h*u_.¨c.o\m.

赵柯接住,两手倒腾来倒腾去,脸上表情越来越迷惑——当真一样?毫厘不差!

八角亭外西周己经看傻了。

“徒手断金?陛下不会是掺了假吧?”

不知谁低声一句,众人纷纷掏出自己寻的,用力掰,将金花掰成麻花也没见裂纹,更别说掰断了!

“嘶~!这得是多大的气力!”

赵柯最终还是拿了安秀相那一半离开。

没了热闹,围观人群散去,凉亭里只剩下沈晏和安秀相两人。

安秀相攥着残缺的金花,轻声道谢:“多谢晏兄。”

沈晏不太会安慰人,学他爹,摸摸面前耷拉的脑袋,嘱咐:“收好,仔细伤了手。”

“嗯。”

命运在做出选择那刻,便己悄然改变。

有些路好走,有些路难行,或许从此误入歧途,又或许,殊途同归。

等少年背影彻底消失在竹林小径尽头,安秀相收回视线,望向赵柯离去的方向。

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野心。

『你是新科进士,他是有品级的侯爷,你可明白?』

半个时辰时限一到,一阵鼓响,新科进士回到杏林席位。

福安下来统计进士寻的金花数量,大金花按三朵计,张世承捡的小不点只能算半朵。

雍帝对沈晏招招手:“沈小爱卿,朕的花呢?”

沈晏进亭,把手中大花球搁雍帝桌上。

少年面上浮红消去大半,银丝燕翅帽上插着一朵不知名小野花,不细看都瞧不清,雍帝心下可惜——没醉?

还想着这小子若是喝迷糊了,就糊弄他戴大花,画一幅画寄给他师父呢!

沈晏回到席位,雍帝对下道:“哪桌剩了菜,自罚三杯!”

六人一桌的还有人分担,唯有赵柯,宴前误食天上馈赠的小点心,恶心地反胃,还剩半个红烧某掌实在塞不下。

雍帝逮到一个,高兴吩咐小太监:“给他换大碗!”

赵柯一听脸苦嘴苦,他酒量可不行!

秦次辅劝道:“陛下,明日一甲进士还要上值,不若用盏?”

雍帝给他面子,准了。

赵柯向便宜老丈人投去感激一瞥,多好的老丈人,有权心又好,他怎么就没那个福气呢!

喝完酒,福安回禀:“陛下,赵榜眼夺魁,十九朵。”

雍帝吩咐:“你派人去苑中,将剩的那些都捡回来,赵卿,朕再额外赐你十九朵。”

可把赵柯高兴坏了:“谢陛下!”

这时,雍帝忽而收了之前的亲近,正襟危坐,终于显露出帝王的威严,严肃道:

“今日这些金花,尔等取的再多,也没妨碍,万万生民,想要活着,必以谋求生计为先,尔等虽入朝为官,也是朕的子民。”

“只是,望诸位日后别为贪欲失了良心,百姓汗水浇在泥地里,种出粮食来供养诸位,二十税一,都给朕记好了,日后外放做父母官,你们当中若有谁胆敢私增税赋的,朕决不轻饶!”

众进士起身跪下,口称不敢。

“你等皆是朕万里挑一才挑出的栋梁之材,若是只想着伸手从穷苦百姓口袋里捞银子,算什么本事?”

“不算本事,无能之辈才会行欺压之举,既蠢,又毒!生财的手段有很多种,朕相信你们能想到更好的,多动动脑子!”

雍帝缓和了语气,叫起:“都起来吧,别叫朕失望。”

自此,琼林宴散,寒窗苦读终结,宦海官途伊始。

酒喝多,雍帝打算回寝宫歇午觉,路上,福安打小报告:

“陛下,老奴瞧着,今日有一朵金花,似乎断成了两半,分别在赵榜眼和安传胪那儿。”

雍帝起了兴趣:“哦?”

“老奴打听了,据说是沈探花用手给掰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