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苦果自吞

赵将军话虽粗,却合了雍帝的猜测。*幻^想,姬! ¨已_发^布¨最!新~章~节`

文武大臣也惊奇不己,世上能有如此巧合之事?

——相隔千里,绿帽刚好就戴在了,自个同父异母的亲兄弟身上?

齐温玉脸色煞白,慌乱之下断然否定:“绝无可能!哪有侄子不像亲爹,却与叔叔如此相像?”

方才初见,齐温玉并未在意沈晏不似他的相貌,只当是子肖其母。

再说,只有混了他的血脉,沈家村那等穷乡僻壤之地,才能出如此好的姿容不是?

记忆当中,徐娇娇那张脸早己模糊不清,只留下个上不得台面的印象。

一个村姑,不知哪里来的风尘之气,矫揉造作,做丫鬟他都嫌跌份,只深刻记得她那身段极其不错,比雍京贵女知情识趣的多。

他当然不会将贴身玉佩给出去,给的齐三的,还是他从前随手赏的次品。

赵将军被反驳也没生气,好声好气求解惑:

“世子,那您说这该怎么解释?瞧您这反应,必然是事先不知道,但您想一想,您要是事先知道,今日绝不会敲登闻鼓不是?”——您是亲爹没错,但亲爹看了也得懵圈呐!

齐温玉被问得思绪混乱——上天荒谬,为何要同他开这种玩笑?

“或许是我祖父或三叔,另有血脉流落在外。?比¢奇`中\文.网_ !更/新-最_快~”

担心世子之位受到威胁,齐温玉满心恶意,脑子清醒不少:

“最为可能的,这位沈状元,是和晏儿他娘有血缘关系!”

赵将军天然黑:“哎呀,甭管许多,验一验血不就一清二楚了嘛!”

齐国公听了两人的争执之语,当然更希望是自己多出个优秀的儿子来。

雍京这帮勋贵,将祖辈传下的爵位真正握在手中时,总想着能永久延续无上荣光。

代代不争气的齐氏更是极度迫切,每一任承爵者肩头压力拉满。

自己废物没出息,就盼着子孙争口气能撑起公府门楣。

齐老国公如此,齐国公亦如此。

可一日天降两个大馅饼砸头,齐国公又本能地起疑心——状元当儿子,探花是孙子,真能有这好事?

“啊这...不急验哈哈!”

老眼一转,眼角余光瞥到桌案上的西碗血水,提议:

“陛下,方才验亲尚缺老臣一方,不如先补上,也好名正言顺。”

雍帝自无不可,他又没作假:“准。”

亲自备水,亲眼见到两滴血混在一处,齐国公左看探花孙子,右看疑似亲生的状元儿子。

对着两张相似的脸,纠结住了,问沈知梧:“你母亲是?.....”

“荆江水患,我娘逃难过村,与我爹结发为夫妻。^白¨马+书^院~ `最\新-章~节-更?新+快¢”

沈知梧说的,每一字都是真的。

齐国公有他自己的理解——莫非是府里哪个丫鬟带孕出逃?

他做的脏事多不胜数。

虽从没闹出过孩子来,但突然冒出个有出息的子嗣...齐国公捋须想:好事啊,不稀奇!

但在雍帝这验亲,要掏真金白银出来的是他。

狗皇帝明知两人相像,还受理验亲,心太黑,齐国公格外谨慎,作揖请求:

“陛下,今日因家事耽误国事,老臣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这就回去盘点家财,正好等改日给您送来时一并再验,至于老臣这小孙孙归籍的事,也不急,下回一起办了也省事,您看?”

齐国公老奸巨猾,想出了宫,私下先和沈知梧验一验,防止宫里水源都有问题,也防止沈知梧是齐老国公、或三房的种。

若沈知梧是亲儿子,那他就欢喜送来两成家财。

若不是,自然无需再来验,便只用送一成家财。

虽疑心,但心里七成把握、三分期待,这么一会儿功夫,连如何归籍的事都计划好了。

——干脆改立世子,把探花孙子过继给状元儿子,养父子、亲叔侄变成亲父子!

最好日后,状元儿子做出功绩保三代,探花孙子再保爵位世袭三代!

谢家都能再世袭六代,凭什么他齐家就不能?

雍帝心虚,属实没想到局面会脱缰,变成这般走向。

沈家父子不一定愿意改姓换籍,若是两人不愿,那他就改律法!

毕竟是他玩脱的......

——臭小子看朕看朕快看朕!

沈晏按着他爹计划走,对雍帝微摇头,以目示意验亲的水碗。

雍帝虽不明沈晏意图,但解他意思,没应齐国公请求:“改日验费事,这样,这第二轮验亲,朕便不收财银,且快验吧!”

“谢陛下!”齐国公心中疑虑去掉一半,笑呵呵答应。

备水再验,沈知梧刺破手指。

沈晏早便问福安要了金疮药,给他爹敷上包扎好。

齐温玉一只眼烦乱、冷眼看亲儿子在那讨好养父!

一只眼忐忑瞪水碗。

碗中两滴血,在他脑海不间断的祈祷声中,在他越来越快的心跳声中,终是混合于一处,齐温玉只觉脑浆轰然炸开。

齐国公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哈哈哈!”

不忘招呼沈晏:“晏儿,好孩子,你和你爹都是好孩子,来,跟祖父回家去!”

齐国公化身慈爱老爷爷,和蔼地不得了,准备一手牵一个,跟雍帝告退回家去,将齐温玉忽视个彻底。

沈知梧却避开手,正色问道:“齐公爷,我与我儿相依为命十数载,倒要问问,齐世子地位显赫,看不上在下便罢了,未曾来见阿晏一面,未曾问过阿晏意愿,便击鼓验亲,是何道理?”

名声、一成家产、宠妾生下的无限可能的幼子,和探花郎未来能给公府带来的前程,二者在齐国公心里孰轻孰重,齐温玉不敢赌,击鼓前便没有与齐国公先通个气。

齐国公被沈知梧一语勾起先前压下的极度不满,看沈晏靠着沈知梧,明显养父子关系更亲近,训斥齐温玉:“逆子,还不快来给晏儿道个歉?”

众目睽睽,齐温玉煞白的脸青红交加,辩解:“父亲,儿子只是思子心切,才未考虑周全。”

哪有父向子道歉的道理,齐温玉从没想过要过问沈晏意愿。

他肯认,甚至将来还会传下爵位,这小子就该对他感恩戴德才是!

沈知梧摸摸儿子脑袋,对齐国公担忧道:“您听见了,在下实在担心,我儿日后会受委屈。”

齐国公福至心灵,突然懂了,这是要他表态啊!

左右都己决定好要废世子的,干脆就今日,当即向雍帝请求:

“陛下,太祖皇帝良苦用心,当年定下只有承爵子孙,有所功勋建树才能加恩保爵,老臣这次子,三十好几一事无成,今请旨废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