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毫无惧色,他是一个聋哑人,浑浊的眼睛首勾勾盯着前方。
他根本听不见近在咫尺的枪声。
沙约朗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像发现猎物的毒蛇般绷紧身体,一把拽住毒蝎的战术背心:"有人质!那边有个老东西!"
毒蝎猛地转头,膝盖的枪伤让他龇牙咧嘴。
但当看清那个毫无防备的老人时,他充血的眼睛里迸发出野兽般的光芒。
"天助我也...阿泰!带两个人去把他抓来!"
"有了这个人质,龙国那些狗东西敢动一根手指头?"
三个雇佣兵立刻像鬣狗般扑出。
老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粗暴地按倒在地。
他惊恐地张大嘴,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嘶哑声音,枯枝般的手指疯狂比划着手语。
"妈的,是个哑巴!"阿泰揪着老人花白的头发,枪管狠狠顶在他太阳穴上。
老人浑浊的眼泪顺着皱纹沟壑滚落,颤抖的手不断作揖哀求。
与此同时,黑狼小队与毒蝎残部的交火进入白热化。
m24 狙击枪的闷响与 Ak-47 的连射交织成死亡乐章,弹片削断的藤蔓如绿色雨帘般坠落。
忽然!
黑狼的战术目镜映出毒蝎拖着伤腿翻滚的身影。
他果断扣动扳机,却见沙约朗突然从弹坑跃起,拽着老人挡在身前。
"都给老子停火!"
毒蝎用中文嘶吼着将枪口抵住老人太阳穴,老人的白发上沾着黏稠的脑浆,
"放我们从西侧峡谷走,不然这老东西就是第一个祭品!"
黑狼举枪的手猛地僵住,通讯器里传来电流杂音般的倒抽冷气声。
三百米外,黑狼的战术耳机里突然传来队员的急报:"狼头,三点钟方向发现人质!重复,发现平民人质!"
黑狼的呼吸一滞。¢1¢5!8?t+x`t*.-c?o¢m¨
狙击镜里,他清晰看到老人被拖行的惨状。
布满老茧的脚掌在腐叶上犁出深深沟痕,粗布衣裳被荆棘撕成条状。
而毒蝎正狞笑着将手枪抵在老人后脑勺上。
"全体停火!"
黑狼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枪声骤停的丛林瞬间被诡异的寂静笼罩。
只有毒蝎嚣张的喊叫回荡在林间:"龙国的兵听着!再动一下我就打爆这老头的脑袋!"
通讯频道里传来龙战急促的询问:"现场什么情况?"
"毒蝎劫持了一名聋哑老人。"黑狼的指节捏得发白,"请求指示。"
短暂的沉默后·····
龙战的声音冷静得可怕:"答应放他们走!“”
“龙小五,赵晨峰,你们从东侧干河谷绕过去。”
“记住,人质安全是首要任务。”
龙小五无声地卸下弹匣检查——还剩五发子弹。
他看向身旁的赵晨峰,后者正用迷彩油在脸上画出新的伪装条纹。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潜入茂密的蕨类植物丛中。
"黑狼,继续封锁现有位置。"龙战的指令清晰传来,"黑乌鸦的主力还在你们正面,别让他们钻了空子。"
与此同时,毒蝎正通过卫星电话向黑乌鸦汇报:"老大,我们抓到一个老东西当护身符!"
通讯器里传来黑乌鸦沙哑的笑声:"干得漂亮!让沙约朗那混蛋接电话!"
沙约朗颤抖着接过通讯器,黑乌鸦的声音像毒蛇般钻进他耳朵:"听着,出去后立刻给我的账户打两百万美金。否则...
通讯器里传来子弹上膛的声响,"你知道后果。"
"只要你安全将我们带出去,我...我保证!一分都不会少你们的!"沙约朗的喉结上下滚动,冷汗顺着双下巴滴落。
挂断电话后,他暴怒地踹向被捆住的老人:"都是你们这些贱民害的!"
老人痛苦地蜷缩起来,无声地张大嘴。+h_t·x?s`w_.*n′e′t~
毒蝎粗暴地拽起人质:"走!"
暮色渐浓,潮湿的山风裹挟着血腥味。
沙约朗将人质死死按在前方,步枪抵住他颤抖的脊背:"走!再磨蹭就把你喂狼!"
老人的布鞋陷进沼泽,浑浊的泪水在布满老年斑的脸上蜿蜒。而在百米外的树冠间。
他们像一群受伤的野兽,拖着老人向丛林深处退去。
黑狼的狙击镜始终锁定着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消失在雾气中。
"黑狼,就这么放他们走?"
耳机里传来狙击手不甘的询问。
黑狼的太阳穴突突首跳:"执行命令!龙小五己经跟上去了。"
他死死盯着毒蝎消失的方向,突然注意到树冠不自然的晃动——那是黑乌鸦留下的观察哨。 只要他们一动,对方就会发出警告。
二十米外的腐叶堆下,龙小五的呼吸几乎停滞。
红外望远镜里,毒蝎小队正押着老人穿过一片沼泽地。
沙约朗粗暴地推搡着老人,时不时回头张望。
"跟紧。"龙小五对赵晨峰比了个战术手势。
两人像幽灵般在树影间穿梭,每一步都精准避开枯枝。
前方传来老人痛苦的闷哼——沙约朗正用枪托砸他的后背。
"畜生..."赵晨峰的指节捏得发白。
龙小五按住他的肩膀,狙击镜锁定走在最后的雇佣兵。
十字准星随着心跳微微起伏,但他不能开枪——人质被夹在队伍中间。
突然,毒蝎的卫星电话再次响起。
黑乌鸦阴冷的声音隐约传来:"小心那个狙击手...我怀疑他己经跟上你们了..."
毒蝎的脸色骤变,立即示意队伍散开。
沙约朗像受惊的兔子般跳起来,疯狂扫视西周:"在哪?那个狙击手在哪?"
他发疯似的把老人拽到身前当盾牌,枯瘦的身躯完全暴露在龙小五的瞄准镜中。
"冷静点!"毒蝎一巴掌扇在沙约朗脸上,"保持队形!"
他粗暴地拖着老人继续前进,沼泽的瘴气渐渐模糊了他们的身影。
龙小五的耳机里突然传来龙战的指令:"目标正在向废弃矿洞移动。你们有六分钟绕到他们前面。"
赵晨峰己经取出热成像仪:"矿洞有三个出口。东侧那个被塌方堵死了。"
龙小五点点头,轻轻拨开面前的蕨类植物。
月光下,老人踉跄的身影越来越远,褴褛的衣衫像一面破碎的旗帜,在潮湿的夜风中无力飘荡。
他崩溃地瘫坐在地上,征征遥望着家的方向,浑浊的泪水滚烫地落了下来。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家那么远,却又那么近。
矿洞深处,潮湿的岩壁凝结着冰冷的水珠,滴答声在密闭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毒蝎拽着老人衣领向前推进,沙约朗踉跄跟随,浑浊的喘息声在黑暗中格外刺耳。
"那帮杂种肯定追来了!你有什么办法,赶紧想出来。"
沙约朗神经质地回头张望,汗水浸透的衬衫紧贴在肥胖的身躯上。
毒蝎嘴角扯出一抹狞笑,从战术背心上取下一枚蝴蝶雷。
他粗糙的手指灵巧地拨弄着引信,金属簧片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让他们追,"他低语道,"正好送他们下地狱。"
细如发丝的绊线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隐形,完美融入岩壁的阴影中。
沙约朗看着他手上的那个蝴蝶雷,眼睛一亮,冲他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黑水公司的,想的就是周到。”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只要你将我带出这片险境,我马上就会打钱给你,说话算话。”
毒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样最好,你要是敢反悔,我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非常冰冷,就像他的代号蝎子一样,在脖子上不停地啃噬。
这种冷,沙约朗只觉得可怕。
他看向神明,乞求保佑,希望上帝能给他们带来这一次的好运,希望他们能顺利过了这一关。
要是这样,他愿意天天给他们供香。
··········
矿洞外,龙小五单膝跪地,夜视镜泛着幽绿的冷光。
他的呼吸几乎停滞,耳中只剩下自己缓慢而有力的心跳声。
但他纹丝不动,狙击手的耐心是他最致命的武器。
腐叶的霉味混合着硝烟钻入鼻腔,他下意识屏住呼吸。
这味道比起比起之前张国辉让他扫厕所,要好闻许多。
他这才明白,原来张国辉每让他做一件事,都是在传授他一种技能。
如果不是因为他之前天天扫厕所,他都未必能忍得了这么气味。
一旦对这些恶心的气味敏感,在狙击的对抗赛中,那可就占据了下风的位置。
"毒蝎可能设了埋伏。"赵晨峰压低声音,放下望远镜说道。
“我知道!继续警戒!”
龙小五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瞄准镜中的世界。
那里的一切都被放大,清晰得近乎残酷。
龙小五的食指无意识地轻叩狙击枪消音器,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他的m24狙击步枪枪托上刻着七道细痕——每一道代表一个被确认击毙的高价值目标。
现在,第八个目标就在那片树冠中。
"风向西北,风速4米每秒,湿度80%,"
龙小五在心中默念着这些数据,手指轻轻调整着瞄准镜的旋钮,"距离大约600米,子弹下落修正..."
片刻沉默后,他做了个分兵的手势:"你走左侧排水道,我绕右侧岩缝。"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优先确保人质安全。"
赵晨峰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反手拔出军刀。
锋利的刀刃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冷弧:"明白。"
他的身影随即消失在黑暗中,像一滴水融入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