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没见过镜池这么狼狈脆弱的模样,那猩红的眼尾下垂,整个人仿佛破碎了一般。?精¨武!小~说-网, -首¨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系统犹豫着:“或许这二十几年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镜池无惧记忆梦魇的效用,能够意识清醒的被拉入其中。”
作为新的衍生剧情,系统知道的并不比棠绾多,他唯一的优势大概也就是以第三视角来看所有的事情,会比棠绾本人看的更加透彻。
忽然,窗外一道人影闪过。
棠绾心一紧,千重山有阵法守着,不可能会有外人擅自闯入,而此刻时间又恰好是在梦魇后,按照那人多疑的性格,她不难猜出这个人影是谁。
于是她连忙躺在床上,侧身面朝里假寐,刚闭上眼,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窗户似乎没关。
这时,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她后脑勺,棠绾身体微僵,呼吸也放轻了一些,尽量表现的很自然。
窗外,镜池久久站立在窗口,目光沉沉的盯着床榻上的背影。
无外乎这几日的异常变化,对于他来说,见到心心念念之人的确很激动,但冷静下来之后就会发现这件事情透着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二十六年前魔丹被修复,他意外的融合了之前所有记忆梦魇的记忆,在那时他才知道棠绾为他所做的一切,更是彻底清楚自己心中那抹异样是由何而来。?g′o?u\g+o-u/k/s^./c′o-m/
梦魇中的他和现在的他情感彻底相融,那铺天盖地的情愫将他彻底包围。
他才恍然自己何几曾时早就动了心。
自那之后,他便连夜让人将魔林的魇树种在院子里。
理由很简单,就为了能在梦中能见到那人一面。
有着与记忆梦魇融合的经历,让他能够清醒的在梦魇里做着一切事情,可即便如此,这么多年来他也从未梦见过真正的她。
梦魇中的“她”像个傀儡,在记忆的推动下一言一行都复制着从前举动。
从一开始见到“她”的激动,感怀,到最后只能看着“她”缓解心中的思念。
可这次,却不一样了。
他能够清楚的意识到,她回来了,还入了他的梦,让他颓靡的生活泛起了波澜。
千重山这几日的唯一变化,只有这人的突然出现。
这让他不得不起了疑心。
看着那微微起伏的身体,他的心沉了沉,快步离开了窗户。
灼热的视线消失,棠绾轻睁开眼,因为心里藏着事,这觉是怎么也睡不着,她烦闷的翻了一个身,面朝外,便看见黑暗的房间一角站一个身影,不远不近。!兰~兰/文?学? *免!费\阅^读_
她大脑瞬间空白,思绪忘了运转,半侧的身体僵硬的保持着姿势,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你是谁。”
未等棠绾开口,对方就己经迫不及待的问出了声。
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棠绾心中思绪纷飞,最终理智占据上风,她支起身体,半坐在床上,试探性的询问道:“是镜池大人吗?”
梵夏有跟她介绍过这里的一切,所以她此刻能说出对方的名字并不奇怪。
“您什么时候来我房间里的?奇怪,我并没有听到开门声啊……”
说着,她疑惑的朝门口看了看,眼中浮现迷茫。
镜池静静的听完她的话,突然弯了弯嘴角,闷笑声从胸膛溢出,笑声不大,闷而含蓄。
半晌,似乎是笑够了,他突然走上前来站定在床侧,微微俯身,目光落在那张完全陌生的脸上。
漆黑的瞳孔明亮又清澈,完完全全的倒映着自己模样,心里的悸动也随之越来越深。
从指尖开始发颤,心脏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住,又暖又热的痛感滚过心尖。
“棠绾。”
他几乎完全笃定。
这两字一出,棠绾脑中“嗡”的一声炸了。
分明只短暂的对视了一眼,但在那暗沉又窒息的眼神下,她似乎无处遁形,呆愣愣的忘记了反应。
下一秒,她跌入一个怀抱里。
镜池眼含着笑,就像无数次梦魇里发生过的那样,他试图去抱住他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但这次不再是一个被支配的傀儡。
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她。
“大人……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棠绾反应过来想要推开,换来的却是更加紧密的拥抱。
“我没认错,棠绾。”
耳边传来镜池闷沉暗哑的音调。
“所有人我都有可能认错,但唯独不会认错你。”
他笃定而且自信。
为什么不会认错?
只有镜池自己知道,他隐秘而病态的思念早己深入骨髓。
种植魇树之后他几乎夜夜入梦魇,那有她存在的片段更是烂熟于心。
成百上千次的梦魇中,她的每句话、每个语调,亦或是她的一颦一笑,甚至于那走路的小动作……连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刻在脑中,印在心里。
从而仅仅是那无意识的一瞥,那一点异常,他也能够很快的发现。
此刻,从怀疑到确认,他几乎只犹豫了片刻。
那犹豫的片刻里他却是在怀疑自己,这样的他,她还会回来吗?
然而事实告诉他,她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就像从前那般,我的心脏永远比我更早的认出你。
“大人……您……”
棠绾想再替自己辩解一会儿,但未说完的话全都被镜池堵在了口中。
他的手压在了她的后脑勺,滚烫的唇顺着气息将她覆盖,棠绾连眼睛都忘了闭上,只呆呆的盯着眼前这个将她视野占据的男人,别无动作。
镜池的吻很深很缱绻,有那么一瞬间,窗外吹进的风如同静止,蝉鸣声戛然而止,她好似失去了五感,除了唇瓣上的触感,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良久,他离了唇,给她理了理头发,拉了拉被子将她裹紧,最后将她垂在身侧的手紧握住,蹲下身望着她。
棠绾的到来有着许多令人疑惑不解的地方,如同当初她忽然的就出现在了他的世界中。
但这些都不重要,她能够回来,他己经很高兴了。
“我……”
棠绾还想挣扎一会儿,可对方那笃定的眼神仿佛己经给她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