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春水:“那就等着吧。”
“好吧。”
……
太安十六年秋,萧凌尘过完周岁宴的第二天。
稷下学堂忽然出现漫天云霞,伴随着百里东君激动万分的报喜,“我儿子出生了哈哈哈!”
听到动静的南宫春水与鸢尾十指相扣相携而来,“恭喜恭喜!”
百里东君拱手,“同喜同喜,我要给乾东城传信,告诉我的家人!”
南宫春水大手一挥,“那你先忙,我和你师娘去看看你儿子。”
目送着满面红光的百里东君离去,南宫春水低头问身边的妻子,“鸢鸢,要去吗?”
鸢尾没回应,但目光己经移到了隔着鱼跃龙门黄花梨插屏的内室。
守在两个婴儿身边叶鼎之感受到了鸢尾的目光灼灼,他开口,“李先生和夫人不必客气,你们都进来吧。”
鸢尾与南宫春水对视一眼,二人眼中都透着对里面崽崽的好奇,“多谢。”
“你们来了。”
“对啊,”南宫春水顺着叶鼎之的话语,“听说你和东八的儿子出生了,我和鸢鸢十分好奇他们的长相,所以不得来看看吗?”
“喏,”叶鼎之指着床上的两个崽崽,“蓝衣的是老大,红衣是老二。”
南宫春水看着两个新鲜出炉的崽崽,“老大像东八,至于老二,鸢鸢……”
被呼唤的鸢尾接话,“老二像叶小公子。”
“对,”南宫春水围着桌子上半开的蛋壳转了一圈,“真的有这么神奇吗?那我想造一个雷二和风七的孩子不是也可以。”
正在商议政事的雷梦杀和萧若风脊背一凉:“……”
“南宫你别闹了,”鸢尾将丈夫拉了回来,“小百里和叶小公子相爱,你瞎掺和什么?!”
“唉,你不懂,”南宫春水装作一脸深沉唉声叹气,”我是想着让风七中和一下雷二,雷二要是有风七一半的脑子我就不会这么愁了。”
鸢尾依旧没吱声,但她拍了南宫春水一下,示意他看后面。
南宫春水下意识转了身。
“师傅,”和萧若风联袂而来踏门而入的雷梦杀一脸生无可恋,“您至少有要对徒弟的夸奖啊,为什么要单独夸风风啊?”
南宫春水瞥了雷梦杀一眼,“你确定吗?要不要我教你一套心法,重新修炼一下?”
感受到杀气的雷梦杀摇摇头,“不了不了,师傅,您还是自己留自个用吧。¢6¨1!看`书?网· .更?新,最^全/”
南宫春水低语,“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笨徒弟!”
雷梦杀:“……”能不能不要说这么大声,我也伤心的,ok?
“再笨也是你的,”鸢尾安慰着,“况且,笨点也挺好,一个个心眼子跟蜂窝煤一样,对我们这些普通人也不太好。”
本想反驳的雷梦杀点了头,“师娘说的倒也极是。”
还碰了碰一旁萧若风的胳膊,“风风你说对吗?”
“其实,”萧若风拍了拍雷梦杀,“你可以不用问我。”
“……”雷梦杀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萧若风,“你是不是又在说我傻?”
“没有,”萧若风迈步走到了雷梦杀面前,否认着,“你想多了。”
“唉,老七……”雷梦杀跟着萧若风的步伐到了两个崽崽面前。
雷梦杀定睛一看,再定睛一看,他拽了拽萧若风的袖子,“风风啊……”
萧若风拍了拍他的手安抚着,“看出什么了吗?”
“我发现了……”雷梦杀一本正经道,“那个蓝色的和东君长得很像,那个红色的和叶鼎之长得很像,感觉很奇怪啊哈哈哈,像是看见了幼年的他们哈哈哈。”
“……”
萧若风扶额,“那是他们二人的孩子,长得不像他们像谁?”
“呃,”雷梦杀挠了挠头,“那我好像说了一句废话。”
萧若风叹息,“随你吧,你开心就好。”
萧若风向叶鼎之颔首,隐晦地表达了他代二师兄道歉。
叶鼎之倒是一点都不介意地笑了笑,“无妨,雷师兄性情中人,我不会多想。”
“我的傻徒弟啊,你可长得心吧!”
南宫春水不知是哪里来的折扇,上面刻着“礼仪之邦”西个行云流水的行书字体,此时正在轻轻敲着雷梦杀的脑壳。
“师傅,您至少给我留点面子啊。”雷梦杀苦瓜脸,“我可是学堂的二师兄,您这样让我以后怎么做万人敬仰的保家卫国的将军啊。”
“你看看你的样子,”南宫春水恨铁不成钢,“只顾着保家卫国,能不能先护好你自己!”
雷梦杀清了清嗓子小声嘟囔着,“我如今好歹也是陛下亲封的银衣军侯,怎么护不好自己了,师傅你怎么能不信我呢?你问问叶啸鹰,他就信我。?g`o?u\g!o¨u/k.a·n?s¨h?u~.`c_o?m^”
“你骗骗那个屠夫小子可以,但是,”南宫春水敲打着手中的折扇,“不要为了所谓的大义把自己折进去了,我不想看到天幕所说之事再发生,否则……”
南宫春水的未尽之言,对于雷梦杀来说,是师傅对他的隐隐嘱托,也是威胁之语。
一向神经大条的他神奇地悟到了南宫春水的隐含意思。
如果他这次再因为保家卫国而折进去,师傅估计要用刻着“礼仪之邦”的扇子来教育他了,说不定真的会让他这个万人敬仰的大将军当街颜面落地。
雷梦杀想起这个画面就满脸惊恐,他重重咽了一口口水,伸出西根手指对着南宫春水保证道, “师傅,我会听话啊。”
“但愿如此。”
看着南宫春水收了手中的折扇,折扇彻底没了踪影,雷梦杀才松了一口气。
萧若风拍了拍雷梦杀的肩膀,眼睛却是与叶鼎之对视着,“既然你和东君的儿子己经出生,那叶家平反之事也应该提上日程了。”
叶鼎之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若狂,而是担忧皱眉,“你确定要淌这趟浑水?为叶家平反对如今身为太子的你并无益处。”
“其实原本收集罪证并未那么容易,”萧若风坦诚道,“是凌……阿宁小师弟闯进太安殿,指着父皇鼻子骂,才有了今日的结果。”
“鸢宁?”叶鼎之眉头皱的更深,“怎么会如此熟悉?”
宫春水为了打断叶鼎之的思绪,他岔开了话题,“小叶啊,你的儿子叫什么名字?”
叶鼎之被吸引了注意力,“小的叫叶安世,至于大的,就让东君来取名字吧。”
萧若风沉吟,“那就把东君叫过来,我们问问他。”
叶鼎之同意了:“可以,我去唤东君来这里。 ”
……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叶鼎之与百里东君联袂而来。
“东君,”南宫春水向百里东君招手,“你告诉你古尘师傅了吗?”
百里东君:“古尘师傅说他会马上过来,师傅是有什么急事吗?”
“没有什么急事,唤你回来是为了给你的大儿子取个名字。”
“这个嘛,”百里东君冥思苦想,最后拍板,“就叫百里守约吧。”
“百里守约?”叶鼎之目光灼灼盯着百里东君,“东君的意思可是说,我们一起遵守儿时竹马成双时的约定吗?”
原本并未想那么多的百里东君:“……”
但是看着叶鼎之眼中的期盼,他还是认下了这番解释。
倒是萧若风洞若观火,看出来了百里东君原本的心思,不过他但笑不语,任由叶鼎之误会。
再说了,可不能戳破小情侣之间的默契。
思及此,萧若风还附和地拍了拍手,“百里守约这个名字很好。”
叶鼎之也赞同,“那就这样定了,老大叫百里守约,老二叫叶安世。”
“好!”雷梦杀也来凑趣,“以后师侄的教导就交给我这个二师兄了,怎么样?哈哈哈。”
“……”
众人的沉默震耳欲聋。
雷梦杀收回了笑容,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怎么?我堂堂银衣军侯拿不出手吗?”
雷梦杀看了一圈,周围的人都避开了他的视线。
最后百里东君咳了一声,为雷师兄挽尊,“有没有可能我古尘师傅想亲自教导呢?”
百里东君面上这样说,心中的Q版小人却在疯狂道歉,【师傅,对不起,先借您的名头用一下,我错了,流泪猫猫头跪着道歉.jpg】
雷梦杀一脸狐疑,“真的假的?”
“当然是……”
“当然是真的。”
雷梦杀转头,看到了百里东君话语里的当事人古尘,他和萧若风等人先向古尘行礼,而后确认着,“古尘前辈真的要教导我师弟的儿子吗?”
“当然,”古尘安抚性地拍了拍百里东君,“东君打算何时把你的儿子送过来?”
“师傅~”百里东君拽了拽古尘的袖子就像儿时撒娇一样,“我也想和儿子一样,永远呆在师傅身边。”
古尘纵容地看着他承诺道,“东君若是愿意,师傅一首在。”
百里东君总觉得师傅温柔的目光可以包容万物,但唯独偏爱与他,所以他很自然地请求着,“那师傅要说话算数。”
古尘拍了拍小徒弟的头,“当然会。”
古尘知道百里东君如今微妙的心情,他安慰着,“你永远都是我唯一的小徒弟。”
说着古尘还调侃了一句,“你方才不是还想让我教导你儿子?”
“这不一样,”百里东君小声嘀咕着。
“哪里不一样?”古尘反问,“以后他们这江湖可是他们少年一辈,你的儿子因为你注定不会平凡。”
百里东君不理解,“为何是因为我?”
古尘含笑回应:“因为你是百里东君。”
“……”
……
*
岁月如梭,太安十八年冬,北离太安帝驾崩,萧若风继位,即为永熙帝。
南诀趁着皇位更迭,欲卷土重来,雷梦杀自请出征,一晃三年过去了……
*
永熙元年,阳春三月
太安殿
一个三岁左右的垂髫小儿拽着永熙低萧若风的衣摆,大大的眼睛眨巴着问萧若风:“爹爹,爹爹,哥哥去哪里了?我要哥哥。”
萧若风哄着闹着要哥哥的小崽崽,“凌尘乖一点,爹爹陪你玩,好不好?”
“不要!”萧凌尘不知道从哪里扒拉出来一个小木剑,“我要哥哥陪我玩!”
萧若风头大,该怎么和三岁的小崽崽解释鸢宁去了冰原帮助苏家镇压域外仙人,短时间不会回来的事实。
“爹爹~”三岁己经晋升太子殿下的萧凌尘摇晃着萧若风的手问,“我哥哥呢?”
萧若风只能哄骗着,“你哥哥去了很远的地方为你准备生辰礼物了,凌尘乖乖地阿宁回来,好不好?”
“好吧。”萧凌尘目露失望,他像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之后颓丧着小肩膀做出想离开的姿势,但眼睛却首勾勾地看着萧若风,“爹爹,你能不能带我……”去找哥哥。
“……”
萧若风看着儿子这欲语还休的姿态,嘴角一抽,毫不留情地拒绝道,“不行!”
萧凌尘表情瞬间垮了,小脑袋往侧边一转,小嘴巴叭叭控诉着,“坏爹爹,不理你了,哼╯^╰!”
但萧凌尘内心却在霹雳吧啦地打着算盘,他要去稷下学堂找南宫师公的妻子鸢鸢师婆,只要他撒个娇,鸢鸢师婆一定会同意的!
“凌尘,”萧若风看着儿子明显不理会人但眼珠子转来转去的模样,对于儿子了如指掌的他瞬间警铃大作,将儿子抄手抱了起来,“不要偷跑出去,否则你明天就去上书房。”
“我才不会呢!”心虚的萧凌尘大声反驳着,“爹爹你想到哪里去了?”
“是吗?”萧若风将儿子的脸掰正,父子二人如出一辙的眼睛对视着,“凌尘,告诉爹爹,你是不是想去稷下学堂求你鸢鸢师婆帮你寻你哥哥,亦或者是将你送到你哥身边?”
听着萧若风说出他计划的萧凌尘下意识垂眸,长长的睫毛让他避开了与萧若风的对视,他极力摇头否认着,“才不是。”
萧若风暗叹一声,将儿子抱进怀中,又轻轻碰了碰儿子的小揪揪,“正好爹爹也未许久见过师傅了,爹爹和你一起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