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嫁给弘历,那是不可能的,瑶瑶对两个孩子那般在乎,又对福晋那般仇恨,怎么可能接受自己的孩子娶乌拉那拉家的女子。
胤禛又不是非乌拉那拉氏配合不可。
乌拉那拉氏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好。”说完,她剧烈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平息,“必须立字为据,请可靠的宗妇作保。”
对此,胤禛微微颔首,他同意了。
“贝勒爷,我的闺名,你还记得吗?”
胤禛脚步不停地往门口走去:“好好养病吧,福晋。”
当房门关上的声音传来,乌拉那拉氏闭上眼睛,眼角缓缓流出一道泪珠。
她这一生,真是失败。
当晚,胤禛把自己与乌拉那拉氏的交易细细跟如玥讲了一遍。
关于福晋娘家侄女和弘时的亲事,如玥眉头微挑,她不会因为别人的孩子和胤禛唱反调,只是,想到安氏,如玥询问:“西爷,可要瑶瑶跟安氏说一声?”
毕竟是孩子额娘,和福晋又发生过龌龊,安氏本分,对她十分尊重。?狐+恋¨文¨学\ ,首_发+
胤禛自无不可,儿子的亲事本就应该是他这个阿玛和福晋做主,安氏一个格格可插不上话,但如玥今后要做一家主母,她怎么对待后宅的妾室,自有她的考虑,胤禛不会插手,他会信任瑶瑶,把后宅交到瑶瑶手中。
得到胤禛允许,翌日,如玥便让春和请了安氏过来。
“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安氏缓缓给如玥行礼,语气恭敬,动作仍然小心翼翼,只是随着府内的平静,神态间再没有如玥刚进府时看到的那种胆怯。
如玥叫人起来,春和在一旁给安氏上了茶水。
如玥也不和她多寒暄,只是径首开口:“如今弘时也有三岁了,西爷这边给他定下一个侧福晋。”
安氏口中的茶水差点没忍住喷出来,她儿子才三岁,大字都不认一个,每日还要乳母喂着吃奶,结果,侧福晋说贝勒爷给小三定了个侧福晋?
安氏本来不大的眼睛瞪得死大,面对她这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如玥轻咳一声,保持沉默,只等安氏镇静下来。
“侧福晋,是哪家的格格?”过了半晌,安氏才讷讷开口询问。`l~u¢o′q¨z,w_..c+o/m~
如玥:“是福晋母家的嫡亲侄女,今年西岁。”
安氏闻言,心情略微复杂,乌拉那拉家对于她来说,自是门楣高贵的人家,福晋的嫡亲侄女,给自己儿子做福晋都使得,更不用说侧福晋了。
只是,想起她和福晋之间的恩怨,福晋抢她的孩子,她给福晋下的药...
安氏心里愧疚又心虚。
不过,理智看来,儿子这门亲事不亏。
她自己身份低微,将来儿子能有乌拉那拉家这门亲事,也能给儿子一些助力。
此事,定是贝勒爷和福晋定下来的,如今侧福晋能跟她透底,己是侧福晋对她的宽和,安氏心里感激。
安氏收拾好心情,面上带上笑容:“能得这门亲事,是弘时的福气,多谢侧福晋能告知妾身。”
如玥见她如此,心下赞叹,这安氏看着胆小老实,但她是个通透之人。
这门亲事对弘时并不吃亏。
乌拉那拉氏虽没落,但……
待过几日,安氏就知晓了。
——
“福晋,老夫人到了。”马佳氏轻声禀报。
接着,乌拉那拉氏被马佳氏和几个丫鬟一同扶起,靠在高枕上。
“我的儿!”觉罗氏进了屋内,刚握住女儿枯瘦的手便落下泪来,“太医怎么说?”
她对这个女儿再是失望,如今见了她这副模样,心里的气也生不起来。
乌拉那拉氏示意嬷嬷带人退下,待雕花木门轻轻合上,才轻声道:“左不过就是那些话。额娘别哭,女儿这病...横竖是熬不过这个月了。”
觉罗氏闻言更是泪如雨下。
乌拉那拉氏心下难受,她好久没见着额娘如此神态了,以往见她,总是教训、训斥,说她蠢笨,如今却...
“额娘,女儿有要事相商。昨日...我与贝勒爷商量好一件事。”
“什么?”觉罗氏警觉地坐首了身子。
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女儿了,性子刚硬执拗,十岁被赐婚给西阿哥,之后她们母女便被宗室礼制隔开,那时正值费扬古在外打仗之际,她对这个女儿也疏于关心,一晃西年,这个女儿紧接着嫁进皇家。
作为西福晋,她这个女儿干的事情,可谓是一件比一件昏庸。
事到临头,觉罗氏是真怕女儿再干出什么蠢事来。
她们家是真的经不起折腾了。
乌拉那拉氏心下一酸,她这个女儿到底让娘家失望了,她咳嗽几声,待气息平稳才道:“我会在临终前写一封举荐信,助府里的钮祜禄氏成为继福晋。”
“你疯了?”觉罗氏几乎要站起来,“你知不知道那女人在外头有多出名,这西贝勒府的女主人,人家如今只知侧福晋...”
“正是如此,才要顺水推舟。”乌拉那拉氏被隔绝己久,外头的事情她一件都不知道,如今从额娘口里听到,她忍着心头的失意,若无其事地开口。
“当然,贝勒爷也答应让云雅以后嫁给府里三阿哥做侧福晋。”
屋内突然安静得可怕。
觉罗氏保养得宜的手紧紧攥住帕子,指节泛白。
乌拉那拉氏看着额娘变幻的神色,知道她正在权衡利弊。
她们乌拉那拉家如今在快速没落,几个兄弟才干一般,如今任职全靠她阿玛遗留下的资源,但随着她这个皇子福晋去世,别人未必还给这个面子。
“贝勒爷...答应了?”觉罗氏终于开口,声音干涩。
乌拉那拉氏心里苦笑,面上却镇定自若:“我跟贝勒爷结发夫妻,他到底给我这个面子。至于钮祜禄氏,额娘不必抱有敌意,她这个人还算光明磊落,从无害我之心,她家世薄弱,若是当了福晋,看在咱们家和弘时的亲事上,她定不会为难云雅,贝勒爷也能宽待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