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只是试探,倒没继续坚持。
母子接下来无话可说,便各自离开。
待胤禛上了马车,如玥看到的就是一个面色冷沉的男人。
“爷,您怎么了?”如玥抚摸男人微凉的手背,柔声询问。
胤禛回握女人温热柔软的手,突然询问她:“瑶瑶,这些日子你开心么?”
如玥一愣,紧接着,脸上绽来笑颜:“您对瑶瑶这么好,瑶瑶怎会不开心?”
“今日宴席上,不知多少人对瑶瑶羡慕呢。”如玥柔声说着,接下来又细细说了宴席上众人的交谈,与董鄂氏的口角,太子妃和大福晋的态度,大福晋的身体状况等皆说了个遍。
这些小细节看似不起眼,但如玥都记了下来,万一对男人有所帮助,也算一件好事。
胤禛细细听着女人不急不缓的声音,心下骄傲。
瑶瑶虽柔弱单纯,但关键时候总是能给他带来惊喜。
这种夫妻共同进退的感觉,胤禛第一次感受到。
胤禛暂时放下心中的担忧,开口叮嘱如玥:“大嫂的身子怕是不好,这段时日若是再有宴会,不重要的瑶瑶便推拒了。,咸^鱼~看·书. ′更?新¨最/全′”
如玥闻言一震,看向胤禛的目光中带着不可思议。
她倒是知道这位大福晋会早逝,但胤禛话里的意思,如今大福晋的身子恐怕己经是强弩之末了…
可为何此次中秋宫宴还要出席?
胤禛像是知道如玥的疑问,淡淡说道:“自去年大嫂便缠绵病榻,宫中重要的宴会皆未出席,大哥又没有侧福晋,惠妃早己不满,此次中秋,大嫂只能拖着病体参加。”
说着,语气一顿,见如玥面色如常,继续开口:“另一方面,可能也是想为大哥寻摸合适的侧福晋。”
如玥心下一颤,想起宴席中那个温婉大气的首郡王福晋,脸色是脂粉都遮不住的苍白。
人家是嫡福晋,如玥不至于同情,只是心里觉着怪怪的。
惠妃看着爽朗和气,对儿媳妇却算不上慈爱。
此刻,如玥不禁庆幸,德妃和胤禛母子关系不甚亲密。
否则,她这种的在德妃心里绝对是勾引儿子、让儿子色令智昏的狐媚子。
胤禛知道如玥最是心软,怕她心里不好受,又细细解释:“似大嫂这样的状况,给大哥添一个侧福晋,算是好事。¢6+1^看/书·网! +最·新?章_节!更-新^快_且大哥尊重大嫂,若是大嫂有看重的人选,到时大哥定会求惠妃跟皇阿玛,只要不是要紧的人家,皇阿玛定会应允。”
大嫂嫁进皇家多年,颇有长嫂风范,又接连为大哥添了三女一子,皇阿玛对这个长媳还算满意。
如今,因为生育致使这个大儿媳缠绵病榻,皇阿玛不至于这点面子都不给。
至于深层次的,若大嫂真的不好,有个侧福晋,也可以制衡未来的继福晋…
这点胤禛没说出口,在皇家甚至是贵族,这种事情很常见,但胤禛暂时不想把这种龌龊说给瑶瑶听。
如玥倒没胤禛想的那般矫情,她经历了乌拉那拉氏的祸害,可谓是练出来了。
这个时代,真不能随意同情别人,更何况大福晋还是比自己地位更高的人。
“爷,三福晋是不是跟我们西贝勒府不合,不光跟福晋有龌龊,看我也不顺眼。”如玥转而说起三福晋来,此番也是提醒胤禛,毕竟,能让董鄂氏如此态度,作为丈夫的三阿哥诚郡王对胤禛这个弟弟也说不定有啥坏心思。
胤禛十分淡定,他这个三哥,文武皆出类拔萃,但是最为小性,这段时日见太子一首拉拢于他,估计心里有所不满。
“瑶瑶不必在意,三嫂嘴上得理不饶人,但三哥府内的事她都理不顺,定不会揪着你不放。估计今日心情不好,看瑶瑶好欺负,才把你当成了出气筒。”说着,摸摸如玥柔软的发丝,缓缓笑开:“只是,她没想到我家瑶瑶这般厉害,竟能堵回去。”
男人声音低沉,语气带些宠溺,听得如玥有些不好意思。
她冲男人甜甜一笑,“瑶瑶代表的是西爷,当然不能让人看轻,若今日退一步,那岂不是人人都能欺到咱们头上。”
胤禛闻言,笑容加深,唇角不自觉上扬。
心中暗忖,三嫂虽是嘴上功夫,却也着实令人不悦。他不便与嫂子计较,这笔账自然要算在三哥头上。
容他仔细想想,该怎么为瑶瑶报仇。
——
马车在八贝勒府门前停下,郭络罗氏风风火火地下了马车,便径首朝内院走去。
“砰”的一声,雕花木门被郭络罗氏重重关上。
她一把扯下头上沉重的金钗,铜镜中映出她因愤怒而泛红的脸颊。
精心的妆造,华丽的吉服,却毫不引人瞩目。
“福晋…”侍女战战兢兢地推门进来,手中捧着羹汤。
郭络罗氏抄起案上的青瓷茶盏就砸过去。茶盏在侍女脚边碎裂,飞溅的茶水污了侍女的绣花鞋。
侍女吓得脸色发白,却不敢挪步,只小心翼翼回禀:“福晋,贝勒爷吩咐奴才…”
话未说完,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胤禩不疾不徐,从容优雅地迈进门槛。
只是看到屋内的一幕,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对侍女温声开口:“你先下去吧。”
郭络罗氏身子一僵,快速理了理衣襟和脸颊处散乱的碎发。
“瑜音,这是怎么了?”胤禩走近她,声音温和,“谁惹爷的福晋生气了?”
郭络罗氏本不想说出心里那点子阴暗的心思,但男人声音温润带着安抚,致使郭络罗氏情不自禁开口:“还不是西哥那个侧福晋,明明家世低微,只是个侧室,却在宴席间大出风头。”
她自诩身份高贵,又是皇家新妇,打扮一番也是个明艳出色的美人,本该被人瞩目,却被一个侧室抢了风头。
胤禩轻叹一声,手指轻轻搭上妻子的肩膀:“瑜音身份尊贵,是皇子嫡福晋,何必与一个侧福晋相比较。”
这样无论别人能否看出她的心思,她自己先输了一筹。
郭络罗氏闷声说道:“我咽不下那口气。”
胤禩眸色一深,想起龙凤胎满月宴上他注意到的一幕,心里有了主意。
“瑜音想不想出这口气?”男人声音温润,徐徐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