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她家格格开始弹琵琶,但厢房住着正在坐月子的安侍妾和刚出生的三阿哥。
安侍妾,她倒是不放在心上,但要是扰了三阿哥,惹的三阿哥哭闹就不好了。
“茉心,你那个小姐妹联系上了吗?”宋氏不知她的想法,垂眸专注看着怀里的琵琶,不经意询问她。
茉心摇摇头,“格格,奴才最近都没见过酒心,估计没放出来呢。几次路过桃园居,桃园居的院门都关着,里面什么情况,完全不了解。”
自从钮祜禄格格落水,到现在,桃园居仿佛自成一宅,吃喝嚼用、人事往来和其他院子完全没有交集。
不过,现在这钮祜禄被主子爷禁足,又没说具体解禁日期,照她看,钮祜禄格格怕是不好。
“主子,钮祜禄格格身边那个二等丫鬟,叫春和的那个,奴才打听到了,她情况不太好,以后再也不能生育。”
说起来有些唏嘘,春和原先是伙房的三等丫鬟,她是出了名的力气大,身子再健壮不过,没想到因为主子落难,她也被废了身子。
女人不能生了,那还叫女人么?茉心的心里如是想道。
宋氏手上动作一顿,若是这样,钮祜禄氏身子还好么?
只是,她总觉着哪里不对。/比1奇&中?@文2!网?\> ?#追!\最[,/新/x?章>^<节??\
主子爷下水救钮祜禄那一幕,她那天看在眼里,情绪完全外露的西爷,神色紧张甚至透着恐惧,她可从来没见过。
而且,不得不承认,主子爷对钮祜禄氏是专宠。
就算钮祜禄氏身子不好了,主子爷也不会这么快就厌恶于她。
他不是那等薄情之人。
“膳食和衣裳以后让彩云她们跑腿取,你接下来就负责关注桃园居,那边一举一动都记下来报给我。”
茉心自是应下,她主子总是这样疑神疑鬼。
以前,因为她和桃园居的酒心相熟,连桃园居夜里办那事的时长,格格都恨不得知道个一清二楚。
可惜桃园居那位谨慎得过分,夜里根本不会让下人随处走动。
酒心一个普通杂扫丫鬟,晚上根本出不了屋子。
五天了。
苏培盛站在书房外的回廊下,望着檐角滴落的雨水算着时间。
自从五日前从桃园居离开,主子爷的心情一日比一日差。
昨儿个不是挑剔茶水温度,就是斥责磨墨的手法,己经发作了好几个丫鬟和太监。
底下的人现在都缩着脖子走路,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触了霉头。?·¢咸,,·鱼[$看?_`书¤ ′ˉ免?费$e阅ˉ}读a:
“师傅,酒拿来了。”文新凑过来低声道,脸上带着不安,“这己是今日第三壶了。”
苏培盛叹了口气:“去温一壶醒酒汤备着。”
主子爷好酒,但从来都是浅尝辄止,不像现在。
转过回廊,苏培盛小心翼翼地叩着门扉,“主子,该用晚膳了。”
“进来。”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
苏培盛推门进去,立刻闻到浓重的酒味,案几上两个空壶随意摆在上面。
“爷,您多少用些肉汤……”苏培盛把空壶收好,将食盒放在案几上,从盒子里面拿出碗碟一一摆开。
又刻意把文新送来的酒壶放置在距离胤禛最远的地方。
胤禛抬眼,突然问道:“后院,可有动静?”
说是后院,但是苏培盛却知道主子问的是哪位。
只是,想起传来的消息,说那位主子吃好喝好,每日还有闲情逸致唱曲儿。
瞧着自家主子越发削瘦的面容,不敢说出来。
“主子,后院一切都好。今日雨刚停,秦嬷嬷就去沁茵院看望了三阿哥,她说三阿哥壮实得很,您见了一定喜欢。”苏培盛脸上堆着笑,说起刚出生的三阿哥来。
说来也好笑,以前爷可是很重视子嗣,这次好不容易得了个健康的阿哥,却没见主子爷去看过一次。
只是,媚眼抛给瞎子看,胤禛无动于衷。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是前院的二等丫鬟芷玉,端着一个漆盘走了进来,盘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见胤禛目光冷下来,苏培盛忙道:“爷,奴才吩咐膳房准备了醒酒汤。”
芷玉蹲身行礼,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奴才来给主子爷送醒酒汤...”
苏培盛皱眉打量这丫头。
她今日特意梳了个精致的一字头,唇上还点了红色的胭脂,一身淡粉衣裙比平日鲜艳许多。
这哪是来送醒酒汤的架势?
只是苏培盛刚瞪了那丫鬟一眼,就听到胤禛赶人的话。
苏培盛赶紧拉着她出去。
室内再次回归平静,醒酒汤放在案几上,一口没动。
夜里 正院的寝室内,突然传出一阵暴喝声,苏培盛带人飞速赶至。
只见胤禛正抬脚踹出,那一脚正踢在一个丫鬟的腹部。
她整个人飞了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屏风上,发出一声闷响,然后滑落在地,一动不动。
苏培盛黑着脸,上前,看了眼地上的丫鬟,不是芷玉。
是往日最为低调的芷兰。
芷兰一身月牙白旗装,苏培盛觉得眼熟,只是此刻不是细想的时候。
先打量她全身,衣裳完好,松口气。
又见她面色惨白,嘴角渗出一丝血迹,此刻己经昏死过去。
屏风上的苏绣山水被撞出一道裂痕,可见主子力道之大。
胤禛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盛满怒火。
苏培盛抬手示意众人把女人抬出去,重重跪在地上。
“主子,是奴才的失误,望主子恕罪。”下午提防了芷玉,却没想到是声东击西。
幸好主子没被人染指!!
“自己下去领二十大板。”胤禛声音冰冷,顿了一顿,又道:“把刚刚那贱人的外裳扒了,烧掉。”
苏培盛:“是。”
苏培盛退下,让文新叫来高无庸守着主子,自己则去领罚。
——
苏培盛趴在床上,文新给他涂抹金疮药。
“他爷爷的,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没想到咱家竟然也能被个小丫头摆一道儿。”
“幸好主子没受用了,否则你师傅我得被高无庸那个小人笑话死。”
文新:“师傅,有句话徒弟不吐不痛快,就是,高公公现在可能己经在心里嘲笑您了。”
苏培盛闻言,骂他:“你小子想不想让我支招了,在这儿给我皮。”
文新上好药,赶紧给他捏肩,讨好道:“师傅,您就给徒弟出出主意吧。现在看主子那脾气,徒弟真不敢随便往上面撞。您想想,要是我再惹怒爷,咱师徒俩都折了,岂不是更便宜高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