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一轻,那拉氏感觉身体舒服了很多,轻轻扶住腰,由吴嬷嬷扶至软榻上坐下,几个丫鬟跪在地上捶腿,吴嬷嬷坐在软榻旁边的小凳上。
“福晋您总归是后院主子,怀着圣上的皇孙、阿哥爷的嫡长子,只是一个简单的妾室请安,实在不值得您打扮的如此隆重。”
作为福晋的奶嬷嬷,吴氏在那拉氏面前贯来得脸,管着正院几十个丫鬟太监、辅佐福晋管理后院各个中馈不说,平日里在那拉氏身边最能说得上话。此刻,她心疼的注视着福晋憔悴的脸庞,劝慰的话脱口而出。
那拉氏十岁就被赐婚西阿哥,自那以后就被教导皇家礼仪,又是嫁给了胤禛这个冷面阿哥,所以本就沉稳端庄的性子,越发讲究规矩和福晋的颜面。
“这府里一个给阿哥也生下过格格的宋氏,一个育有长女且怀着身孕的李氏,又有两个刚被宫里娘娘指下来的格格,钮祜禄氏和武氏。本福晋身为正室,须得端庄威严,才能压得住这些人。”
话题有些沉重,吴嬷嬷知道自家主子明面端庄大气,实则是个敏感多思的性子,连忙转了话岔。
“福晋,您是不知道昨夜儿繁梨苑那一出好戏。”脸上挂着笑容。
那拉氏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繁梨院肯定出丑了。
吴嬷嬷继续往下讲:“昨儿主子爷在桃园居那边用了晚膳,两人刚准备歇息,李氏就过去截人了。.精?武.小+说.网′ .更\新?最^快¨
结果,人是截回来了,却没能留住。不仅如此,反而主子爷一顿生气。临走前,让苏培盛找个前院的嬷嬷教导李氏礼仪,并且还说她再张狂,就把怀络格格给宋氏养。
主子爷可没给李氏留脸面,训斥李氏的时候,外面的下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后面主子爷又去桃园居。这下子,李氏不仅没了脸面,肯定连钮枯禄那边也要记恨上。”
那拉氏听着倒是开心,不过想到西爷唯一的女儿,意味深长地说道:“西爷只是给李氏个警告,不到万不得己,怀络是不会给其他人抚养的。”
说罢,又想起钮枯禄氏那张脸,目光幽深,语气变得沉重:“钮祜禄氏虽小门小户,家世普通,但毕竟姓钮枯禄,满军镶黄旗,纯正的满洲女子,又生得那样一副面容。宫里娘娘对阿哥爷真是用心。”
说到最后,语气加重,不知是否真的在夸赞。
吴氏急福晋之所急,询问:“要不要奴才给她些教训?”
那拉氏摇头,“一个新进府的格格罢了,性子还不知深浅。钮钴禄氏得宠了,最该急的是李氏。要真是能和李氏打擂台,本福晋反而高兴。”
“武氏今日倒表现的殷勤,估计想靠着正院。”吴嬷嬷说起另外一个格格来。
那拉氏毫无意外:“实属正常,武氏和钮祜禄氏一同进府,爷先去了桃园居那里。要武氏比钮祜禄氏更出色就罢了,但出身、容貌身段样样比不过,不找本福晋,她算是沉寂下去了。`咸′鱼·看.书¨ *免.费?阅,读!”
吴嬷嬷当即询问:“主子可要推武氏一把。”
那拉氏:“先晾着她。目前子嗣最重要。”
说到孩子,吴嬷嬷欲言又止,那拉氏注意到她的神色,挥退下人,目光紧紧盯住吴嬷嬷,问:”那边是不是有消息了?“
吴嬷嬷:”许府医有个小孙子,这小孙子身边的奴才是那拉府里安插进去的眼线,那奴才传来消息,说是许府医亲自说过李氏肚子里是个阿哥。“
那拉氏脸色难看,不死心询问:”这消息可准确?许府医是个嘴严的,怎么好好的说出这种话来。“之前她肚子孩子被诊出是个阿哥,还问了关于李氏的孩子,但姓许的可是一个字都不往外透漏。
吴嬷嬷解释起来:”那小孙子有学医天赋,许府医十分喜爱,经常带在身边教导。这个消息也是那小孩子问出来的。“
只是关着门跟自家小孙子说起孕妇脉象,却没想到孙子身边还安插了眼线。
吴嬷嬷:”是男是女倒不算最要紧的,福晋您比李氏早怀孕半个月,肚子里又是嫡长子,李氏就算生了个阿哥也远远比不上福晋和嫡长子。“
那拉氏脸色没有好转,反而更加难看,双手揉捏眉心,心烦意乱间说起另外一个消息。
”李氏因为接连怀孕,这一胎怀像不好,虽说经过数月调理,胎儿没有大碍,但是很大可能会早产。“
那拉氏没继续说下去,但吴嬷嬷知道意味着什么。福晋和李氏怀孕只相差不到一个月,李氏早产,那很可能越过福晋,抢先生下孩子。要是男胎,那就是府里的长子。
想想当今首郡王,除了太子,是当今皇子中唯一一个封王的,一首被圣上重用,不就是因为人家是长子吗。
主仆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里的狠辣。
不提正院如何烦恼,如玥这边回到桃园居就连忙拆了头发,躺在软榻上歇息。 昨夜劳累半宿,从亥时闹到子时,足足两个时辰,虽说她自己也觉得快乐,但现下腰腿还是酸软无比。
要不是她身体好,恢复快,今日不一定能起身。
男人年轻体力好,活也好;长相端正清俊,地位尊贵,有权有钱。
想到这里,如玥清早请安时心里积攒的不舒服也消散了。
反正,她又不是来这里谈情说爱的,就当做和现代上班一样。
西爷是老板,福晋是总经理,自己和其他格格一样是主管。虽然主管工作难做,但下面还有多个底层职员协助。
绿竹是贴身秘书,细心周到,还熟知各种花草,有一门制香的手艺;春和沉稳,长的壮实,力气也大,是她的女保镖;春景活泼健谈,还会制衣刺绣。
除了身边这三人,还有个负责打探消息、对外跑腿的王安,以及下面零零总总伺候的丫鬟太监。现代可没有这么多人才供她驱使。
“红豆粥、猪肉包、花卷、腌萝卜、酱牛肉、桂花糕”
比起之前的中规中矩,今日的早餐丰盛可口。用完早膳,奴才端来一杯清茶,如玥正端起茶盏漱口。
忽然,外间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伴随着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主子爷有赏——”
如玥放下茶盏,连忙起身,绿竹扶着她走到外间。只见身穿深蓝色长袍的苏培盛正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几名小太监,手里捧着各式各样的锦盒和托盘,整齐地排列在门外。
苏培盛见如玥出来,脸上堆满了恭敬的笑容,微微躬身道:“恭喜格格,爷特命奴才送来赏赐,以表心意。”
他说完,轻轻一挥手,身后的小太监们便鱼贯而入,将手中的物品一一摆放在桌上。
苏培盛一边指挥,一边细声细气地介绍着
“这是江南新贡的云锦缎子,各类颜色、样式共5匹,主子爷让您做成衣裳换着穿;
这三个盒子是各式首饰头面,主子爷说您爱哪个便多戴着;
还有这尊粉色晶石雕像,主子说正适合您摆进屋里,
……”
如玥看着琳琅满目的赏赐,心里喜悦,面上带着光彩夺目的笑容。
苏培盛见如玥神色,笑意更深,恭敬地说道:“主子对格格的宠爱,奴才们都看在眼里。格格若有其他需要,尽管吩咐,奴才们定当尽心伺候。”
如玥微微点头,轻声说道:“多谢公公,辛苦您跑这一趟了。”说着,绿竹就递给苏培盛一个锦囊,苏培盛接过。
笑道:“格格客气了,这是奴才的本分。”
说罢便带着小太监们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