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牧也穿着高定西装靠在主编室门口,手里抛接着法拉利钥匙:“听说有人为难我的小娘子?”
林颂织走出了公司大门才趾高气昂:“就你那个讨人厌的前妻呗!”
桑莞抓起桌角《星尚》样刊砸过去,封面女郎的笑容擦着梁牧也耳际飞过。男人反而笑得更欢:“三年了,阿莞生气的样子还是这么带劲。“
顾裴司突然揽住桑莞的腰,温热掌心隔着衬衫布料传来战栗:“梁二少认错人了,你的缪斯正在翻你手机。”
他朝林颂织抬抬下巴,众人这才发现梁牧也手机屏幕亮着——锁屏照片竟是三年前桑莞穿婚纱试镜的侧影。
林颂织的尖叫和梁牧也的咒骂声中,桑莞被顾裴司拽进安全通道。
男人指尖擦过她泛红的腕骨:“梁沐辰让我转告,城东地皮的标书“
楼下突然传来跑车轰鸣,梁牧也的迈凯伦横在杂志社门口。
林颂织拎着撕破的裙摆冲出来,梁牧也却对着三楼窗户喊:“阿莞,当年影棚着火是我故意断的电!你就不好奇是谁把你反锁在更衣室?“
桑莞浑身血液凝固。
原主记忆如潮水涌来,被浓烟吞噬的恐惧、指甲抠门渗血的疼痛还有最后那个在火光中转身离开的背影,西装袖扣闪烁着梁氏家徽的蟒蛇纹样。
梁沐辰扯松领带时,指甲在喉结下方刮出血痕。
会议室檀木桌映出他支离破碎的倒影,二十二把真皮座椅像二十二颗定时炸弹。
“三季度净利润下降158。”财务总监推眼镜的手在抖。
投影仪蓝光扫过梁牧也翘在桌上的漆皮鞋,他正用尾戒划拉手机屏幕,游戏音效外放得震天响。
秃顶的王董突然清了清嗓子:“要我说,城东那个项目“
“烂尾楼重建计划书在这儿。“梁牧也甩出文件夹,烫金封皮差点砸中梁沐辰的咖啡杯。
他起身时故意撞歪投影仪,财务报表瞬间扭曲成诡异曲线,“政府补贴六个亿,傻子才不接。“
桑莞在会议记录本上画第五个叉。
顾裴司突然把手机推过来,屏幕上是梁氏股票走势图——今早梁牧也放消息要娶林颂织,股价立刻涨了三个点。
“我反对。“梁沐辰声音像砂纸打磨过。他调出手机相册,暴雨中的烂尾楼墙体裂缝像蜈蚣在爬,“上周暴雨导致地基二次塌陷,承重墙“
“啪!“
梁牧也把钢笔拍在会议桌上,百达翡丽表盘磕出裂痕:“大哥是不是忘了?”他手指划过股东名单,“在座各位的养老钱,可比贫民窟的危房重要多了。”
穿貂皮的张太太突然举手:“我听说沐辰上个月把审计组赶出财务部?”她新做的水晶甲戳向报表某处,“这笔三千万的招待费”
“是给梅家的赔罪礼。”梁沐辰调出转账记录。
顾裴司突然笑出声,银质打火机在指尖转出残影:“梅清庭上个月还在澳门赌场输掉两千万,梁总这礼送得真及时。”
会议室炸开窃窃私语。
梁牧也猛踹桌腿,意大利进口石材裂开蛛网纹:“姓顾的!你们顾氏的手“
“当啷——“
桑莞的钢笔突然滚到地中央。
众人视线聚集时,她弯腰露出后颈纱布——那是上周被林颂织“失手“泼的热咖啡烫的。
梁沐辰瞳孔骤缩,这是他今早亲自给换的药。
“继续。”桑莞把碎发别到耳后,录音笔红灯在袖口若隐若现。
顾裴司突然伸长腿碰她脚踝,手机屏幕亮着最新消息:梅清庭十分钟前签了股权转让书。
梁牧也突然拍手,助理战战兢兢递上平板。
监控画面里,梁沐辰的秘书正往承包商办公室塞牛皮纸袋。
时间显示上周三凌晨两点,正是暴雨冲垮地基那晚。
“大哥的心腹半夜送温暖?”梁牧也放大信封特写,隐约露出“补偿金“字样。
三个股东同时起身,王董的茶杯摔在地上:“我说怎么死活不让接项目!”
梁沐辰攥着咖啡杯的手暴起青筋。
桑莞突然闻到血腥味,低头发现他掌心被陶瓷碎片割破了。
血珠滴在会议纪要上,把“风险管控”四个字染成褐色。
“这是伪造“梁沐辰的辩护被此起彼伏的手机提示音淹没。
梁牧也吹了声口哨,大屏幕突然跳转微博热搜:梁氏集团太子爷受贿实锤。
顾裴司突然踹翻椅子。巨响中他拎起财务总监的领带:“去年梁沐辰给你们填的八千万窟窿,要不要我放点烟花助兴?“手机屏幕上是某个瑞士银行账户流水,十二位股东里有九位瞬间面如死灰。
桑莞的录音笔还在转。她看着梁沐辰用带血的手指按在城东项目书上:“重启可以,我要亲自监理。”
“监理?“梁牧也扯开三粒衬衫扣子,锁骨处吻痕清晰可见,“董事会现在由我”
玻璃幕墙突然被照得雪亮。
十八辆黑色奔驰鱼贯驶入楼下,中间那辆劳斯莱斯车门推开,梅清庭的紫檀拐杖敲在大理石台阶上。
他身后律师团抱着半人高文件箱,最上面是梁老爷子亲笔遗嘱复印件。
“我押梁大少。”梅清庭的翡翠扳指磕在股权书上,闷响像丧钟,“再加林颂织挪用公款买包的账单怎么样?”他身后屏幕突然播放4s店监控,林颂织正用梁氏公账刷走一辆保时捷911。
梁牧也抄起烟灰缸砸向投影仪,飞溅的玻璃碎片中,桑莞看见顾裴司在给谁发消息:收网吧。
“投票!现在投票!“梁牧也扯着领带嘶吼。
王董哆嗦着举手赞成重启项目,张太太的貂毛掉进咖啡杯。
唱票到第十位时,梅清庭突然用拐杖敲碎应急按钮,警铃大作中亮出杀手锏——三年前烂尾楼承建合同,乙方签名赫然是梁牧也的英文名。
“你偷换建材规格。”梁沐辰抹去掌心血迹,调出当年施工队聊天记录。视频里包工头醉醺醺举着白酒瓶:“梁二少让把钢筋减半,反正验收时“
梁牧也突然狂笑,抡起椅子砸向落地窗。防弹玻璃震颤着映出他扭曲的脸:“你以为这些能扳倒我?“他扯开西装内袋,洒出十几张亲密照——全是林颂织和不同男人的床照,“我的好未婚妻,可是梅总亲闺女呢。“
桑莞的录音笔终于没电了。
她在满室混乱中看见梁沐辰弯腰捡起带血的陶瓷片,突然想起那晚在医院,他握着病危通知书说:“等我清理完这些垃圾,带你去看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