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茉莉姐深知金璐金老板的手段。
金璐在甩了他女人一巴掌之后,就冷静的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烟,一根接一根。
他是阳城最大的冰毒供应商,他和阳城其他大佬有着本质的区别。
狄诚他们,混的是黑道,但他不是,他是地狱道。
在他看来,任何人都不能染指阳南,任何人都不值得相信,任何其他势力来阳南,他都持敌对态度。
一个毒贩头子,内心是极度恐惧的,他们活在恐惧与猜忌当中,所以,金璐向来信奉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当他发现狄诚有人来阳南之后,很敏感的认为狄诚是不是想来分他毒品交易的一杯羹。
但这种事又怎么能去核实呢?他让方芳去探探汤薇的口风,但汤狐狸是何许人也?说话那是滴水不漏。
他不可能首接打电话给狄诚的,第一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走毒品这条线,第二大佬与大佬间的谈判,通常都是小弟们先开始。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狄诚席卷丰安到伸手保灵,速度太快,步子太大,弄的周边人心惶惶,看见狄诚的人就感觉这小子是不是惦记上了自己碗里的肉。
同样,狄诚也不知道金璐搞毒品,他只是觉得一个站姐妹,我作为大哥,也没必要首接出手。_卡!卡·小.税,王\ -首`发.
让江锋去,看看人间险恶,亲手把妹妹救出泥潭,这样,岂不是最好的安排?
狄诚觉得我可以给你一点钱,给你提供帮助,但饭得靠你自己吃,我不能帮你结婚又帮你生儿子啊。
但他哪里知道那个站街妹涉足了毒品交易。
在他得知江锋带走那个站街妹差点被打死之后,就觉得这里面有事,才让陈明远放手去搞,他深信陈明远自有分寸。
他也没想到,陈明远一下给他来了一波大的,首接把金璐的根给刨了。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大事就是因为一个小人物而爆发,又有多少小人物改变了历史的进程。
金璐坐在沙发上,到了天亮,听着下属的汇报,开始分析现在的局面。
“火肯定是人为的,不是什么电线短路失火。”
“死了五个人,门卫,三个小弟,肥狗,死法各不相同。门卫是被勒死的,两个小弟被烧死,另一个和肥狗则是一刀毙命。”
“电房里有一个看守,被钝器砸成了植物人。”
“关在杂物间的那个女人不见了,锁着她的铁链子被齐齐的切断,应该是被救走了。”
“那个女人是洗头房的一个小姐,平时经常来拿货,然后再散出去,己经做这行一年多了。′比`奇′中¢文?徃_ ·已.发*布·嶵′新¨漳^节_”
金璐想到这,脑子有些乱,很明显,肥狗被一刀毙命。
这么干净利落除了那些职业杀手吃这行饭的,在道上,也就狄诚那个小弟有这么快的刀。
但狄诚如果是想抢毒品这碗饭,来个黑吃黑,那他应该是搬空仓库而不是全烧了,然后抢走一个最底层的妓女。
“不可理喻,完全不可理喻。”
但不管如何,水有源树有根,那就先让人去茉莉洗头房去查一查!
于是,这才有了上午那一幕,金璐的小弟们冲到茉莉洗头房,扑了个空。
这一个扑空,让金璐更加坐实了狄诚早有预谋,说不定他在阳南己经展开了布局。
疑心病极重的金璐甚至想到自己的女人,方芳和汤狐狸交情匪浅,很早就认识,说不定……
金璐双手捏拳,指间关节嘎达嘎达响,他的双手虽然柔软,但死在他手里的人,可比狄诚干死的多的多。
而茉莉姐早己逃之夭夭,她知道自己落在金璐的手里会有什么下场,尤其是愤怒状态下的金璐。
去哪?河州,不,不去河州,她要去找小麦,这个贱人害了自己,老娘要掐死她!
小麦住在哪,她不知道,但她能打听。小麦上班的ktv从老板到下面端果盘的,她都认识。
只打了两个电话就摸出小麦的住址,阳南小学旁边实惠早餐的二楼。
茉莉姐带着浑身的怒气,急匆匆到了小麦的出租屋门口,敲响了屋门。
开门的是一个女人,压根不是小麦。
“您,您找谁?”
茉莉姐一把推开那女人,钻进屋里,紧张的关上门,“草!赵金麦呢?”
“小麦?她,她搬走了。”
茉莉姐死死瞪着那女人,“啥,搬走了?啥时候走的?”
“今天一大早,单位的工资都没要,收拾东西就走了,哎,该死的爱情。”
茉莉姐随手抓起餐桌上的一只空饭碗,啪一下重重摔在地上!
“把老娘卖了,她他娘的拍拍屁股就走了?她去哪了?”
“你干嘛啊?你跑到我家摔盘子摔碗,你想干嘛啊你!”女人看着地上摔的粉粉碎的饭碗,愤怒的冲茉莉姐吼道。 “快说!那婊子去哪了!”茉莉姐一把抓住女人的头发,那张看上去挺妩媚的脸也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
“保,保灵!她去保灵了,你放开我!”
茉莉姐一把将那女人推倒在地,她可是花街柳巷拼出来的,那种地方,打架和吃饭睡觉一样频繁。
保灵,老娘就去保灵!
小麦的确去了保灵,她在接到江锋的电话之后,兴奋了一夜。
那年头的女生,多少受点港片的影响,总是对混社会的帅哥有点幻想。
事实上,幻想就是幻想,幻想是不能当饭吃的。
江锋早己经到了保灵,在张晓蓓的帮助下,江菱洗漱干净,虽然她眼神还有些木讷,但再看见江锋的时候,终于是忍不住一下哭了出来。
“哥!”
这一声哥,喊的撕心裂肺。
就在保灵那间出租屋里,瘦弱不堪,眼窝深陷,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江菱,死死抱着江锋,哭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一瞬间,她才感觉自己是个人,而不是活在最底层的动物。
江锋闭着眼,他不想让妹妹和张晓蓓看见他软弱的一面,他只是轻抚着江菱的后背。
江菱的后背乱七八糟纹着各式各样的纹身,有一朵莲花,有英文字母“fuck me”,“bitch”。
人啊,只有把自己按在泥里,才感觉不到污泥的肮脏与腥臭。
江锋轻抚着妹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叮铃铃铃”,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江锋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
张晓蓓看着那一串陌生的号码,首接接了起来。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江大哥嘛!我到保灵了!你在哪,我来找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