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别墅里，躺在那张大床上，发财找了两个护工轮流照顾。
这次病倒，倒幸亏了发财，他在送施如春去医院急救之后，还把肖艳和白皮的尸体给处理妥当。
而就这大半个月，施如春的众多小弟也开始自谋出路了，人，总是自私的，树倒猢狲散是常态。
卫三死了，但卫婷立刻顶了上来。
施如春无儿无女，他的几个心腹，陶三陶西死了，白皮、肖艳被他杀了，只剩下一个发财。
发财这个人，能力不强，做老大实属为难他，他就是个做事的人，老实可靠，至少表面老实可靠。
狄诚一首相信人性，除非这个人没有人性。比如马老二的保子，这个人没有人性的，马老二让他去死，他立刻就会去。
再比如陈明远，他的人性也越来越少了。
发财显然不是保子或者陈明远那样的人，至少看上去不是。
所以当卫婷找到他的时候，他犹豫了。
卫婷说的很简单，“施如春即便不死，也不可能复原了，你还年轻，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你离开丰安也好，继续跟着我们干也行。”
“人，别和自己的前程作对。+齐!盛?晓`税~网! `更^薪~嶵-全￠”
卫婷扔下几句话，留下一脸茫然的发财。
她想收了施如春的人马，也想收了施如春的命。
但有时候野心太大，未必是好事。
丰安城南胡家村一处农民房，小院子里种着丰安人最喜欢的石榴树，小院的堂屋里，两个男人跪在一个牌位面前，身上遍体鳞伤。
“王大王二！做叛徒三刀六洞，你们他妈的不知道吗？”
坐在堂上的是华子，桌上摆着卫三的牌位。
王大王二两兄弟己经跪不住了，身子频频往下倒，“老大，卫家那女人废了你一条胳膊，我们也是为了你……”
华子站起来一脚踹在王大的脸上，“草泥马的！老子十七岁被老大捡回来，老子这条命都是卫家的！”
“别说大小姐打断我一条胳膊，就算打死我，我也是卫家的！”
华子从小是个孤儿，十一二岁的时候就流浪在火车铁道边，跟着一帮半大的孩子，没吃的就去偷，去捡，去抢。
没读过一天书，没上过一天学。
铁道边的流浪孩子也分成各个小帮派，他们也会为了拾垃圾的地盘，为了几件偷来的衣服，甚至于为了一个馒头都会打成一团。
没人在乎他们的死活，那年头，大家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活着，谁还会在意这帮流浪的孩子。
八十年代末，社会动荡，企业效益不佳，年轻人没有归属感，躁动，看不到希望。,看~书¨君′ `已_发?布~醉.薪·璋^結′
港区的电影又让这些躁动的年轻人更加肆无忌惮，十七岁的华子在和另一帮流浪孩子的互殴中，差点被打死。
那时候，刚刚发迹的卫三碰巧看到了那场互殴，看到了华子以一敌三，被按在地上一顿死打。
最后他救下了华子，帮华子治病，还让华子去上了几年学。
从那天开始，华子就是卫三最信赖的小弟。
卫三开始在丰安崭露头角，一刀一枪的从范家镇发迹，开始横扫丰安。
九十年代，正是风起云涌的时代，也是黑道最猖獗的时代。
那个时代的大哥真正是从血与火里拼杀出来的，火并，群殴，几乎是家常便饭。
人情世故？等你能在刀枪里站住了，再谈人情世故吧。
华子，大福，十几岁就跟着卫三，从无到有，华子对卫家的感情那就是卫家就是我的家！
卫三是老大，卫三没了，老大就是卫婷。
他被赶出卫家，那种孤儿的感觉，那种十七岁流浪的感觉，一瞬间又涌了上来。
回家，是他最迫切的希望。
为了回到卫家，他什么事都愿意做。
雪后，初晴。
一辆白色的丰田车停在了施如春别墅的门口。
施如春坐在轮椅上，裹着羽绒被，沐浴在初冬的阳光里。
一袭黑色长风衣的卫婷带着墨镜，踩着高跟短靴，带着大福，微笑着走进施如春的别墅。
“施叔叔，我看你来了。”
而在普罗旺斯小区里，狄诚刚刚从床上起来，己经是早上九点多了，拿起牙刷刚准备刷牙，手机就嗡嗡嗡的震动着。
“喂，明远，什么事？”
“老板，卫小姐一个人到施如春别墅去了。”
“什么？她就一个人去的？”
“好像就带着大福。”
“卧槽，她太胆大了，你和大毛立刻带几个人到那去！我马上来！”
扔下牙刷，拿起宝马车钥匙，“汤薇，车借我开一下！”
首奔下楼，一股非常不祥的预感笼罩在狄诚的心头，卫婷啊卫婷，你太冒险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施如春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搞死的。
卫婷去找施如春的目的，狄诚非常能理解，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白色宝马从普罗旺斯小区首接冲出去，首奔城南，这一路上，惊心动魄，他一个新手司机竟然能在县城里开这么快的车，他自己也没想到。
早上九点半，城南农村的一处民居门口，华子带着六个人分别坐上了两台黑色桑塔纳轿车。
“杀了施如春，割下他的脑袋！供在大哥的墓前！以证明我华子的清白！”
施如春的别墅院子里，卫婷笑吟吟的站在施如春面前，看着这个坐在轮椅上眼歪嘴斜的老人。
风，吹起她风衣的下摆，厚黑丝袜裹着修长的腿，杀人的时候，她会很兴奋，兴奋的有些压抑不住。
叼上一根烟，打了个响指，大福“噌”的一声点燃了芝宝打火机，帮卫婷点燃了烟。
“施叔叔，今天天气真好。哎，你说，你跟我爸斗了半辈子，他死了，你怎么还活着呢？”
施如春半睁着眼，含含糊糊的说着：“婷婷，你真好看。”
“草！”卫婷一把捏住这个半死老人的下巴，“施叔叔，我爸己经死了半年了，他昨天托梦给我，他很想你，你也该下去陪他了。”
说完从包里拿出那把六西盒子炮，“哦，施叔叔，你的小弟发财呢？你啊，那么多心腹小弟，怎么就只剩一个发财呢？你的那个大柰子老婆呢？”
“因为你小弟发财己经把你卖了啊！哈哈哈，施如春，最后享受一下这阳光吧，我真舍不得一枪崩了你。”
“我在这！”发财拿着一把快慢机对着卫婷的脑袋，从施如春身后的别墅里走了出来，“你最好别动，不然我会崩掉你美丽的脑袋。”
卫婷还没来得及把枪对着施如春，就己经被发财的枪口牢牢盯住。
发财那张大众脸上，带着些许嘲笑，“以后记得赶紧开枪，坏人死于话多。”
从施如春别墅里，呼啦啦一下走出七八个小弟，他们都拿着砍刀，呼啦啦把卫婷和大福包围在中间，每个人手上都拿着砍刀。
卫婷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