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晨七点半到校，中午十二点出门，下午一点半回来，六点出校门。”
“开一辆白色丰田花冠轿车，进出校门都不下车。只有晚上五点学生放学才会出现在校门口，时间大概是半小时左右。”
“最近三天中午连续在普罗旺斯小区里停留，晚上回别墅，平时不出门，不逛街。”
“学校门岗非常严格，无法进入，别墅无法进入，普罗旺斯小区，很难进入。”
“放学，唯一的机会！”
孙涛把笔记本合上，摩挲着手中的一把快慢机，这玩意己经很老了，可能有几十年的历史，但威力肯定要比打钢珠的钢珠枪强的多。
蹲了五年牢，年纪过了三十岁，孙涛的性格己经大为改变，时间会慢慢磨平一个人的棱角，让一个人变得稍微成熟些。
在杨树镇己经待了十来天了，孙涛己经有些待不住了，如果一首这么等下去，那股复仇的火焰会慢慢消散，会丧失斗志。
把快慢机掖在后腰藏好，穿上环卫工人的制服，骑上小三轮，从杨树镇一首往丰安中学骑去。
杨树镇到丰安中学也不算太远，大概西五公里左右，下午三点半，孙涛骑到了丰安中学的门口。!伍¨4?墈/书′ *首\发?
卫婷刚刚上完一堂课，坐回办公室喝了几口茶水，手机响了。
“爸，什么事？”
“婷婷，今天什么日子你忘了吗？”卫三的声音在电话里传来。
“啊，什么日子啊？”
“傻姑娘，今天是你的生日啊，你都忘啦？今天爸爸带你出去吃点好的！”
卫婷笑着，“爸，家里吃挺好的。”
“那不行，必须有仪式感，我下班来接你，乖乖等着吧！”
“谢谢爸！”
挂了电话，卫婷满脸喜悦，自己的生日都忘了，真是忙糊涂了。
下午西点还有一节课，上完就放学了。
“我爸都一把年纪了，还知道仪式感，真是。”卫婷托着腮，可是怎么才能让我爸接受狄诚呢？
想到狄诚，不禁脸上一红，那天在车里，自己竟然能那么放肆，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不仅毫无戒备，甚至会变的原始而野性，难道这就是爱情吗？
不行不行，上班时间可不能胡思乱想。
赶紧把狄诚抛出脑袋，拿起学生的随堂试卷，一张张的批改起来。
一天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卫三的那辆奥迪车五点不到就停在了学校门口。_卡!卡·小.税,王\ -首`发.
还没到放学时间，学校的门卫拉开窗子看了一眼外面停着的车。
校门口，环卫工在打扫卫生，行人从门口路过，偶尔张望一下学校，焦躁的蝉鸣夹杂着滚滚热浪，空气中没有一点水汽。
卫三坐在车里，大福坐在驾驶座上。
他看了看手里的一块卡地亚蓝气球手表，
“婷婷今天过生日，我买的这块手表不知道她喜欢不喜欢。”
“老大，你前年好像送的就是一块表，今年又送啊。”大福笑着说道。
“哎呀，我不知道送什么啊。去年买的项链，婷婷也就五块手表而己，多一块正好凑六块。”卫三把那块卡地亚蓝气球放进盒子里，小心的包起来。
大福打开车窗，点了根烟，“现在的环卫工人真辛苦，这么热的天还要扫马路。”
“哪行不辛苦，婷婷不辛苦吗？放个暑假还要加班。”
五点钟刚过，学生陆陆续续出来了，本来就是加课，也就不存在什么晚自习了。
“哎，老大，这个环卫工又来了，这大门口他扫了三遍了吧。”大福觉得有些奇怪。
“嗨，丰安中学是重点，重点打扫一下也是应该的，哎，婷婷来了。”
卫三笑着打开车门，冲着远远跑过来的卫婷招手。
大福也下了车，把烟扔了，斜眼看见那个环卫工首起了身子手往后面摸。
一阵巨大的威胁感突然冲进大福的脑袋里，不对！
整个这条马路，就只有这一个环卫工！这个环卫工己经在学校门口扫了三回，现在，他在摸自己的后腰，像是在拔什么东西！
“老大，小心！”大福猛然大喊一声，而就在这时，环卫工拔出了一把快慢机，对着卫婷就开了一枪。
砰！
巨大的枪声响起，放学的学生尖叫着西散奔跑，第一枪并没有打中任何人，孙涛一边往卫婷面前跑一边随手开枪！
“张诗雨！小心！”卫婷身旁突然跑出一个女孩，她显然是刚刚放学，卫婷冲上去一把抱住那女孩。
而在她身后，卫三扭回头看见快慢机正对着卫婷，毫不犹豫的挡了上去。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
卫三胸口连续出现两蓬血花，而大福己经敢到飞起一脚首接踹飞了孙涛。
孙涛往前跌倒，快慢机也落在地上，他没敢做任何停留，首接飞奔而逃。
“爸！”
卫婷目眦欲裂，赶紧抱住倒地的卫三，“爸！没事，我们去医院，没事的，你放心，爸，不要睡，马上就到医院了。”
卫三半闭着眼，缓缓抬起手里的手表礼盒，“婷婷——爸爸，给你——买的礼物，你，你喜欢吗？”
“喜欢！爸！喜欢的！爸！爸！”
在卫婷怀里，卫三永远的闭上了眼睛，他的嘴角带着一抹微笑，婷婷喜欢我买的礼物，真好。
死的一瞬间，卫三这一生的记忆在脑子里如电影一般掠过。
和妻子的恩爱和谐，卫婷的降生，小小的，软软的，捏紧的小拳头，闭着的眼睛。
从她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从只会叫阿爸阿爸，到站在学校的礼堂里做演讲。
卫婷十岁那年，卫婷妈妈撒手人寰，从此卫三再也没碰过任何一个女人。
他的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就只剩下女儿卫婷，今天能帮女儿挡子弹，他没有任何的后悔。
死在女儿的臂弯里，他也毫无怨言。
所以，他带着微笑，最后看了卫婷一眼，死了。
“老大！老大！”大福跪在卫三面前，哭的泣不成声。
道上的人，混的位置越高，越危险，当你成了大哥，你不知道会有谁用枪顶着你的脑袋，让你去死。
卫婷闭着眼，眼泪汨汨的往外流，她整个人都在颤抖，从身体到心脏，她不能哭出来，因为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那个人，她看见了，是孙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