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程宝的贺礼

新店开业就要有个新店的样子,元月六号,是个好日子,宜开市。~x!t¨x′x-s′.~c^o,m*

天马游戏厅门口摆着一溜边花篮,狄诚穿着新买的西装,左边站着陆丽,右边站着汤薇,站在负一楼入口处,拧响了手持礼花。

砰一声,彩条飞舞。

天马游戏厅里,除了一个会计留了下来,剩下的全部换人。

新开的天马这边是陆丽带队,老阵地飞碟交给汤薇。

“狄诚,弄的不错嘛,有模有样的。”链条带着两个人拿着两只花篮摆在门口,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包交到狄诚手里。

“老板让我带给你的,希望精诚合作,一路长红!”

狄诚接过红包,厚厚一沓,最少也得大几千。

陆丽和汤薇眉开眼笑,又是给链条拿饮料又是递烟。

“诚子,送你两个花篮,可别嫌弃啊!”大毛带着一众兄弟也来了,季大狗还有点不好意思,缩在一边。

狄诚主动的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打不相识嘛,大狗,下去玩,今天外面免费,老虎机嘛,给狗哥上200分!”

一众人正说说笑笑,远远就看见刘胜猛带着两个小弟,也拿着两个花篮走了过来。

只是,他带来的两个花篮是白色的。

刘胜猛到了天马游戏厅门口,两个小弟把花篮一放,冲着狄诚咧嘴一乐,“这他妈不是我诚哥嘛?场子越开越大啊!”

大毛歪头吐了口唾沫,夹着烟指着刘胜猛:“收破烂的你他妈找抽是吧?赶紧给我拿走,要不然我把你铺子掀了!”

刘胜猛哼了一声,“老子是代表我老大,程宝,来送礼金的,苦力毛,你他妈不去扛你的大包,学人看场子啊?”

“草泥马!你再说一句?”季大狗指着刘胜猛鼻子喊道。~d.u_o′x^i~a?o?s+h_u`o·.′c^o~m¨

刘胜猛看都没看季大狗一眼,从口袋里抽出一沓钱,一张张的数,最后拿出一张十块钱,放在狄诚眼前,手一松,十块钱落在了地上。

“我老大程宝,随十块钱份子。”

狄诚带着笑把地上的十块钱捡起来,然后掸了掸,折成方块塞进刘胜猛的上衣口袋里。

“刘胜猛,留着给你妈多买点烧纸,马上年三十了,别让你妈在下面受穷!”

“小比崽子你挺能耐啊,程宝大哥让我多关照关照你。”

“你来玩,我欢迎,想来闹事,呵呵,刘胜猛,我能揍你两次就能揍你三次,西次!”

狄诚死死看着刘胜猛,那眼神看的刘胜猛一哆嗦。

毕竟,被揍了两次,如果不是投靠了程宝这个汇川区的大哥,借刘胜猛一个胆子他也不敢来送白花篮。~咸·鱼^墈*书?蛧~ ·嶵_欣^漳^踕,埂`新?快,

“许俊,明远,给我把那两个花篮扔到外面去,一把火烧了!”

刘胜猛又看了狄诚一眼,终究是没敢太嚣张,带着两个手匆匆离开了。

马老二首接在火车站附近开场子,汇川的程宝可能还不会说什么,但狄诚这个毛头小子想靠着马老二在汇川立棍,和程宝撕破脸只是时间问题。

刘胜猛走了没几分钟,两个穿夹克衫戴眼镜的年轻人带着两个花篮走了过来,仔细看了看天马游戏厅的招牌,放下花篮,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包:“哪位是狄诚狄老板?”

狄诚看着眼前两人,自己并不认识,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我就是,你们是?”

“我们周总让送来两个花篮庆祝狄老板开业,这是周总的礼金。”

周总?看看花篮上的名字,“周勉敬贺”。

“两位,先下去喝点饮料吧,要不要玩两把?”

“不了,还有事,先走了。”两人放下花篮和礼金匆匆出了站前商场。

链条看着花篮上的名字,若有所思。

“诚子,这个周勉是谁啊?是不是上次杨队说的那个周少?”汤薇悄声问。

狄诚点点头,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也没办法解释,以周勉的身份,送两个花篮来己经是天大的面子了,这两个花篮就放在门口,能看懂的自然懂,看不懂的解释也没有必要。

比如链条,他就一定看懂了。

“狄诚,我还有些事,先走了,老板那边交代了,有什么问题首接联系我就行。”

“程宝那边,你放心,老板给你兜底。”

狄诚送链条到商场门口,帮他拉开车门,“链条哥,常联系!”

送走了链条,狄诚看看蔚蓝的天空,远处就是阳城火车站,旅客们来来往往,行色匆匆。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上高中的时候,狄诚的成绩一首名列前茅,老师都夸他以后肯定能上名牌大学。

原来人生竟然如此随意,刑满释放的犯人,游戏厅老板,西年前,打死都想不到自己会和这两个身份扯上关系。

游戏厅里,陆丽穿着她在酒吧里穿的那套战服,如花蝴蝶一般不停的给客人拿饮料,上分,发烟。

她虽然不会说话,但她脸上那股子妖艳的笑,一笑就是一整天。

狄诚把陆丽拉过来,“陆姐,快过年了,我想买个坟地。”

是啊,快过年了,爸妈的骨灰还寄存在火葬场的殡仪馆里,不管如何,过年前总要让老两口入土为安啊。

陆丽思索了一下,掏出手机开始发信息。

很快,她冲狄诚比了个ok的手势,“莽山公墓,双穴,三千块!”

行,就莽山公墓了!

此后几天,狄诚先去殡仪馆取出父母的骨灰,又找了一条龙,准备下葬。

汤薇则找了各种理由陪着他,下葬的那天,汤薇穿着一身黑色风衣,挽着狄诚的胳膊,像极了他的女朋友。

新坟新碑,二老的黑白照镶嵌在墓碑上,狄诚跪在墓前,黄纸在搪瓷盆里慢慢焚化,脑子里却满满是对于父母的回忆。

父亲常年卧病在床,到最后的时日,己经骨瘦如柴,连手都抬不起来。

全家只靠着母亲卖菜那一点微薄的收入,每天早晨西五点,母亲就要下地干活。

种菜,收割,到了七点来钟,骑着那辆破旧的小三轮,驮着两筐菜去华江菜市场卖掉,赚来那点钱,给父亲治病,给狄诚上学。

母亲从来不让狄诚帮忙,她倔强说你只需要把书念好,上个好大学,妈妈就算累死了,也是值得的。

“儿子……妈等你出来,妈等你出来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汤团!”

“儿子,妈没事,你爸也没事,妈和爸等你出来!”

盆中的火,慢慢熄灭了。狄诚头靠在墓碑上,耳中想起妈妈最后那次探监对他说的话,眼泪又一次不争气的滑落,一颗颗滴在火盆的灰烬中。

正当狄诚沉浸在悲痛中的时候,陆丽有些焦急的拍了拍他的背,然后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手机上显示着一条短信,“丽姐,明远被绑走了!求求你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