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跃动在少年俊美凌厉的脸上,压下的眉眼投下小片阴影,淡淡的神色叫人看不出深浅。
“去蜀地的青城山白云观,把云玑道长带回来,如果反抗,带尸体回来也行。”楚砚辞手搭在扶手上,修长似玉的手指一下下点着。
两个打扮低调的护卫上前领命,又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李氏肝胆俱颤,不敢置信地盯着楚砚辞,“那是你父亲,你怎么敢!”
楚砚辞淡淡瞥过去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母亲说什么呢?方外之人,六根清净,哪里会被俗世牵绊。”
橙红的火光也点燃了楚砚辞眼中燃烧的火焰,光影在那张完美的脸上错落,更添几分妖冶与魅惑,像是自火中诞生的恶魔,又像是浴火重生的神明。
邪气疯狂,同时又优雅强大。
“等道长回京后,母亲也一起去京外的灵犀观修行吧,不枉父亲母亲恩爱一场,鹣鲽情深。”
楚砚辞意思意思压了一下上扬的嘴角,想做出认真的表情,发现压不住,就干脆露出灿烂张扬的笑容。#;?小d.说=,宅?? |=无+′°错_内2_容?
和李氏脸上崩溃愤怒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如果说有谁能让李氏恨得咬牙切齿,那必定就是楚玄。
他要让李氏和她最讨厌的人待在一起,每天做她最讨厌的事,她害怕落魄平庸,向往锦衣玉食,仆从如云,他就偏要让李氏日日粗茶淡饭,于深山中修身养性。
“你……”李氏想要破口大骂,但对上楚砚辞那张昳丽绝色的脸,突然就像被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发不出一个字。
因为李氏在楚砚辞脸上看到了和她自己一样的恶毒与跃跃欲试,就如同她恶意地算计芮芙时,眼睛里都是亮光,心里期待又畅快。
一团污墨拓印出的只能是另一团污墨,又怎么会是一团阳春白雪呢?
而此刻李氏明显地感觉到,“母亲”这个身份己经不能再保护她,眼前这副君子如玉的美丽皮囊下,住的分明是个正在发疯的怪物,莫说母子亲情,连天理伦常也全然不顾,只有对她无尽的恨和恶意。
李氏闭上了嘴,她一向会审时度势,一旦发现事情对她不利,她就会迅速改变策略保全自己。¢卡+卡-小?说·网` _首^发+
脸面对她来说很重要,但又不重要,就像楚砚辞,她的儿子,她此生最重要的筹码。
她很在意自己的孩子,给他最好的一切,竭尽心力培养他,但在她需要的时候,她又会毫不犹豫地舍弃楚砚辞,保住她岌岌可危的自尊和脸面,掩盖她的虚弱无能。
现在李氏手里没了楚砚辞这个筹码,曾经无数次被置于楚砚辞之上的自尊和体面也可以毫不犹豫舍弃。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
楚砚辞无趣地把视线转向另一边,一个衣着体面的婆子抱着一个盒子,战战兢兢候在一边。
“这是府中所有人的身契?”楚砚辞微抬了抬下巴。
“是的,府里里七成是家生子,剩下三成是外头买回来签了死契是下人。”婆子颤声答道。
楚砚辞点了点头,这是世家用人的习惯,要么是家生子,要么就是死契,是不会相信外人的。
“把死契的都叫过来,重新签份契书,你们当初多少钱卖给伯爵府,我就多少钱买你们,日后月钱和家生子一般无二。”
“至于剩下的人,若我用着顺手,我婚后就随我去侯府,若不顺手,我也不养闲人。”
楚砚辞一个眼神,周围悄无声息的黑衣护卫齐齐抽出雪亮长刀。
院子里哗啦跪了一地人,排练过般齐声高呼,“我等誓死效忠侯爷!”
楚砚辞无趣地撇了下嘴,“我不收妾室通房,一会儿都去老夫人屋里看一眼,坏了我的规矩,是个什么下场。”
“哦,对了,让人把我房里所有家具都换一遍,地板敲掉重新铺,尤其那张床,给我砸了烧火。”
楚砚辞刚走出几步,又想起自己住的地方己经不能要了,又换了个方向,七进的大宅子还不至于找不到睡觉的地方。
翌日一早,楚砚辞首接拎着食盒翻墙进了芮家。
古代日出日而作,日落而息,又没什么娱乐活动,除了天气冷的时候,芮芙大部分时间都能做到早睡早起。
楚砚辞过来的时候,芮芙正在梳妆,虽然很嫉妒她的婢女可以梳她的头发,但楚砚辞也知道不能现在出现,坏了她的声誉。
轻轻一跃就做了回梁上君子。
幸运的是,楚砚辞刚在房梁上趴了一会儿,芮芙就把其他人打发出去了,房门关上屋里只剩他们两人。
芮芙依旧挑着自己的首饰,像是不知道楚砚辞来了一样。
芮芙当然是没那个本事发现楚砚辞的,但她有系统啊,系统的护主功能虽然不能首接变个保护罩把她罩起来,但提醒一下有人靠近还是可以的。
但楚砚辞比芮芙像的还要狂野,首接从后面抱住她,铜镜里出现男子俊俏的脸庞,急切地要和怀里的小娘子一亲芳泽。
芮芙无语地偏头避开,楚砚辞没勉强但还是继续维持抱她的姿势,转而去嗅她身上的味道,“好想你。”
芮芙虽然没挣扎,但义正言辞,从镜子里看,表情肃穆仿佛要入党,“你不要搞得像偷情一样,我们是正经定亲的。”
楚砚辞眼前一亮,跃跃欲试道:“我扮成狂徒把你劫走怎么样?”
芮芙忍不住赏了楚砚辞一个白眼,“要我把赤色鸳鸯肚兜挂在你腰上吗?”
楚砚辞眼神晶亮,但又迅速脸红起来,“这会不会不太好?虽说成亲是迟早的事,但到底没有行大礼,再说你现在年纪还小,做那些怕是会伤到你……”
楚砚辞声音越来越小,脸色越来越红。
芮芙震惊地看着眼前扭捏又害羞又期待的楚砚辞,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还真下得去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