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淮水竹亭8

小镇最大的客栈外,一辆马车并几匹骏马哒哒哒的从街道上跑了过来,停留在门前,

马车朴素,倒不是很华丽,只上面两角挂的宫灯略显不凡,只因上面刻了一个张字,显然这是个家族,

客栈门口的小二探出头来,一瞧便知道要来大单了,眼睛一亮,把毛巾往肩上一搭,就小跑着殷勤的上去问候客人,

“嘿,客官,您们几位,小的来,小的来,客官里面请,”

他忙接过缰绳,乐颠颠的笑道,

“来间上房,三间中房,车马好好伺候着,再来些餐饭,”

身着黑衣的男人,面无表情的把缰绳扔给小二,并扔给他一锭银子,这才在小二的应声中,走到马车前面,弯了弯腰,

“家主,到客栈了,”

“嗯”

马车里传来一声回应,一双修长的手指掀开车帘,缓缓站了出来,

他一袭锦缎玉纹的黑衣,长身玉立,面色如玉,低垂着眉眼,神情淡漠,眸光内敛,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淡淡的看了眼周围环境,这才飞身下了马车,

“我回房休息,莫要打扰”

男子淡淡的说了句,便在随从的应声中,跟着小二上了二楼。?k,s·w·x*s_./o?r.g^

“呼~”

上了二楼的男子,轻出一口气,这才放松了下来,静静的坐在窗边,默默看着窗外出神,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的喝着,

快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他也己经如此一年了,也不知遥远不知处的那人,会是什么景象,许是,早己经投胎了吧。o<,5o2?4~$?看@书ux @@^免?&费\阅¨@读u

“头,家主那里可要留人伺候,咱们这就吃?”

楼下几个随从坐在桌子上,摆了几个小菜并几壶清酒,几人正要落座,便有人出声问道,

“我刚送了饭菜上去,家主没有旁的吩咐,应是不必,”

“也是,家主性子孤僻,不喜与人交流,咱们上去,也是不自在,也罢,哥几个吃着,留意动静就是,”

这任张家家主张正,性情冷正,不假辞色,为人冷冽,不喜言谈,这也是家族里公认的,

自从家主十八岁成年,接任家主一来,克己复礼,实力强劲,在一气盟中也有话语权,威严愈重了,他们敬佩中也带着敬畏,自是不敢放肆。

楼上,男人耳朵微动,便听到了楼下的议论声,他眼眸微敛,眼中情绪波动了一瞬,又很快平静了下来,

淡漠的转过了头,继续看着窗外安静的小巷子里,不时走过一两个形形色色的人,久久没有动弹,

窗外有人带着自家小童从街外走来,小童走的慢,被大人带的险些跌倒,但还是努力小跑着,表情拧成一团,几欲大哭的模样,家长却根本没瞧见,

忽的,小童似是瞧见了什么,突然哇的大哭了起来,瞅着刚进巷子的一个男子哭的稀里哗啦,

“又咋了”

带娃的家长纠结着脸回头,恨不得把娃扔了,哭哭哭,他是什么哭精转世么,

“哇,爹,我要告诉娘,你凶我,”

“凶毛,老子说什么了,憋哭了……”

“哇,我好苦,连个糖葫芦都没得,还得应付你个老男人,”

小童抽噎着,看着缓缓走来的人,整个娃都快扑上去了,

走近的白衣男人,带着幕帘,提着三兜五兜的东西,手里拿着根红艳艳的糖葫芦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肉眼可见的尴尬和不知所措,

“糖什么糖,刚我买酒,不是给你吃了俩,又惦记是吧,回去看你娘怎么收拾你,”

“那我就告诉娘,你偷省买肉的钱买酒喝……”

小童仰着脑袋,也是相当哄堂大孝,

“艹”

家长吐出一句绿色的话,一巴掌拍了过去,好啊,他拿糖葫芦堵这小子的嘴,这小子还要告状,是皮痒了吧,小童立时顺手把手一扒,嘚嘚的跑了,

“噗,咳咳……”

楼上楼下传来两声轻笑,楼上男人嘴角弯起一抹笑容,又觉得不太好,嘴角弯起的笑意收回去,

小童绕着白衣男人绕来绕去,家长追着跑,让白衣男子颇为无奈,

“吴哥,我刚买多了糖葫芦,给阿木一支好了,你莫要气着自己,”

“不用,不用,小那,别给这小子,惯的他,日后不得上天,”

“只是一根糖葫芦,应是吃不坏牙的吧,”

“那是糖葫芦的事么,小那你还没娃,不懂,等你和你家那口子有了娃就知道了,这娃可不能惯着,

我做为一个大家长,得有大家长的威严,我可是一家之主,”

“咳咳咳,吴哥你误会了,姐姐她不是,不是……”

白衣男人脸色通红的想解释什么,旁边的吴哥却是扶着腰喘了口气,

“嗐,还是年轻好,体力好,还晓得害羞,瞅瞅你,还害羞呢,

不过,吴哥说句实话,你也别生气,你家那口子,行行行,是你姐姐,” 吴哥瞅见男人抿着唇看过来,不由翻了个白眼,

“你姐姐,多好的人才,搁我们这,你们搬过来三天,就该有媒婆上门了,那你看看,这几个月了,有么……”

见男子疑惑,吴哥呵了一声,“你啊,还是年轻,她们不上门,不是觉得你姐长的太好看,没人高攀得起,这只是一部分原因,

但总有人自觉脸大,而他们不来,不过是因为你这小子,

你信不信,你要是放出那是你姐姐,哼哼,下午就有人来了,

听哥一句劝,好女子可是少有,那什么女大三抱金砖,你可得抓紧,不然等人嫁了,你后悔也晚了。·3!3^y!u′e.d·u′.~c~o,m/”

吴哥摇着头,一脸看小年轻的表情看着白衣男人,把人看的都红温了,

他却是伸手敏捷一抓,瞬间把悄摸凑过来偷听的小娃抓了个正着,

“嘿,抓住你小子了,给老子安分着,”

“哎呦,哎呦,别揪我耳朵,耳朵要掉了,”

“掉就掉了,省的老去告我黑状。”

白衣男子目送两个父慈子孝的父子离开,这才提起地上的东西,继续往前走去,

脚步却越来越慢,不知在想些什么,优雅的脚步,变得踌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