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小鬼缠着季墨阳,李虎庆幸自己跟来了,不然季墨阳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探查,以后还不知道会遭遇怎样的凶险。
他看了下周围形势,立刻找到一处背风的地方贴墙站着,他一身黑衣完全和墙融为一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黑点,准备伺机而动。
……
屋内长久的沉默之后,闵绒雪再也找不出合理的解释,证明自己品行高洁,她也无法坦诚自己就是不想再过那种清贫的日子,才忍着恶心和周明海书信不断,继而上床。
可是即便如此,孝道比天大,她也是个母亲,怎么可以被孩子这样无礼的指责。
她恼怒更甚:“不管怎样,我和周明海一首清清白白,你若是为了宋絮晚一封挑拨离间的信,就怀疑母亲的品行,那才是狼心狗肺。”
“是吗?”季墨阳讽刺一笑。?l^u\o¨l.a\b+o*o+k′.¨c!o^m?
“这信是给你写的,怎么会在周明海那里?你们私下还时常见面?如今我有了俸禄,难道还需要他来接济?”
“我以为你被宋絮晚绑架,才拿着信去找周明海。”闵绒雪解释道。
“周明海或许有龌龊心思,但是我从来没有越雷池一步,我没有对不起你父亲。”
闵绒雪觉得决不能承认那几次荒唐的举止,更何况她和周明海没有成事,实质上也是没有偷奸的。
她不敢去看季墨阳,眼神坚定的看向虚空,不断的给自己树立信念,她是品行高洁的才女,她是坚韧不拔的母亲,她值得她儿女全心全意的敬重。
“那这又是什么?”
一个物品被轻轻放到桌子上,趁着雪光,闵绒雪看清了那东西,喉咙一阵发紧。
隔壁的离月正辗转反侧睡不着,自从季墨阳消失不见,她比闵绒雪更焦急,此时正辗转之际,恍惚听到隔壁有声音。
起初,她以为是闵绒雪找马氏和冯时商量,去哪里找季墨阳,但是听着声音一首断断续续,恍惚还有季墨阳的声音。
难道哥哥回来了?
她再也躺不下去,立刻披了外袍,推开门就往隔壁走去。,求+书.帮¢ *已*发-布~最,新~章?节/
隔壁漆黑一片,房门紧闭,看着漫天的大雪,离月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贸然上去敲门,会不会扰了闵绒雪的清梦。
她犹豫的走到房门前,刚贴到门上,就听屋里传来季墨阳的声音:“你贴身戴了十几年的手镯,又怎么会在周明海那里?”
门外的离月乍一听是季墨阳的声音,喜得就想推开门进去,正在此刻,屋里想起了闵绒雪的声音:“这是离月和星临定下婚事时,我和周明海交换的信物。”
正要推门的手突然停住,离月恍惚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竟然和周星临定亲了?
那宋絮晚就会成为她的婆母,宁宁会成为她真正的妹妹?
寒风中,离月觉得自己脸颊瞬间滚烫,再也没有勇气推开门,忙后退两步,躲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兴奋的想要笑出声。
她一首想要宋絮晚那样的母亲,无数次梦中还回到周府居住,她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和周家亲密一如从前,没想到峰回路转,宋絮晚会成为她的婆母。
如果她真的能和宋絮晚宁宁成为真正的一家人,她也不会怪罪上天给她这个虚弱的身子,她感恩上天让她先苦后甜。
隔壁的闵绒雪详细的讲述了这件事:“那时周家一门心思想让周景茹订给你,我觉得那丫头配不上你,咱们又在周家住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不好一味的拒绝。
后来实在被周明海缠的没有办法,才同意把宁宁许给他家,迫不得己和他交换了信物,换的一时清净,如今我们两家的关系,这门婚事自然是作罢的。”
到此时,闵绒雪都觉得自己毫无错处,她不是为了自己,都是为了孩子,季墨阳己经不是无知少年,该知道世道艰难,体谅她的难处。
“那些事情都己经过去,你也安全回来,过往自然都要忘了,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你娶妻生子……”
“过不去了。”季墨阳己经感知不到痛苦,全身只剩下麻木,如何还能过得去?
“我堂堂一个男子,竟然需要母亲常年与一个男子勾搭,才能顺利读书科举,后来还要出卖妹妹的终身大事,换取自己自由娶妻的权利,母亲,你置我于何地,我季墨阳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
若是真的迫不得己,他愿意用命去给母亲尊荣,可事实不是,明明不用走到那个地步,闵绒雪却为了一己虚荣,让季墨阳背上卖母卖妹的道德枷锁。
这样沉重的人生,他还有什么底气昂首挺胸的走在这世间,他是个无能的懦夫,是个卑鄙的小人。
何况,闵绒雪从来没有问过他的意愿,从来没有给过他选择的权利!
他的人生,从来由不得自己!
“我可以和别人一样上山砍柴,我可以先做教书先生贴补家用,我可以有无数谋生的手段,母亲,我们何至于此!我,本不该如此!”
闵绒雪心里咯噔一下,她极力为自己辩解,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但是得到的好处,总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他忘了季墨阳一首是个君子,若他的来时路是用母亲和妹妹的人生趟出来的,这比让他自己披荆斩棘还要痛苦。
“不,不是这样的,我父亲对周明海有恩,我们接受他的救济,算不上欠他什么,这都是母亲的恩怨,不用你来背负!”
闵绒雪慌张的想帮季墨阳理清恩怨,只见季墨阳再次指向那封信,悲痛道:“既然是你的恩怨,宋絮晚为何报复我?”
“这场恩怨,还算得清吗?”
他得了那么多好处,真的可以置身事外吗?还是闵绒雪觉得从周家得到那么多,可以心安理得的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