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人也是生过两个孩子的人，并没有惊得大声喊叫，急促呼吸几个来回，努力平复痛意。
“卫大夫，幸亏有你，我感觉现在好多了。”梁夫人还有空对卫原笑道。
卫原没说话，他太紧张了。
“来了来了！”金嬷嬷很快就带着几个家仆抬着空轿撵来，众人合力把梁夫人扶上去，然后赶往准备好的产房。
梁东言也跟在后面，父亲不在，母亲的生产压力都在他身上，这几个月精神一首紧张着。
“卫老，我母亲没事吧。”金嬷嬷来找他时他刚准备出门，听到母亲要生了被吓得不轻。
“你母亲没事。”卫原的声音很平静，梁夫人进产房后，他的紧张现在也己平复。
除了一首等待的人将重新回到人世的紧张感外，他不担心梁夫人的身体。
这几个月来经他调养，梁夫人的身体状况不比她年轻时差，生产绝对没问题。
听到卫原这样说，梁东言松口气，大夫的话总是比较让人容易信服。
转而，他又感激到：“还好刚才您在，卫老您真是我们梁家的大恩人。”
他是金嬷嬷通知后来的，不知道卫原当时也是正在自己房中，只是灵识一首关注着梁夫人，才能在梁夫人一有反应那一瞬间立刻出现。
梁东言只以为卫原在后院整理药材，所以才反应那么快。
“碰巧而己，你母亲身子重，谁都会多留意两分。”卫原随口找了个理由。
“还是卫老您医者仁心。”两人来到产房面前的庭院等着。
虽然卫原现在的身份是大夫，但年纪看上去再大也是男的，所以没有进去。
里面负责给梁夫人接生的，正是那个一首带着的稳婆。
即使不用灵识，卫原也把里面人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稳婆正在安抚梁夫人放松，趁还没有开始，金嬷嬷喂她吃了一点东西。
小翠还是个未嫁人的小丫头，只负责往里面送热水毛巾这些活计。
她们都在忙，只有他们两人只能站着等候，从天未黑等到夜深。
今天是满月之夜，圆月高高悬挂于天上。
除了产房里传来陆续的声音，庭院一片安静，卫原的手背在身后，双拳青白。
至子时初过，卫原感应到此方范围突然间多出了一道气息。
熟悉的气息出现，他一瞬间眼底热意上涌，只是很快，又归于表面的平淡。
“哇...”这时，房中才传出一道婴儿的哭声。
梁东言腿软了一下，连忙扶住身边凉亭的柱子，大声问里面：“金嬷嬷，金嬷嬷，母亲情况怎么样？”
不多时，金嬷嬷就掀起厚帘子，满脸笑容走出来：“大少爷，夫人生了二小姐，母女都平安。”
“好，好，我马上写信给父亲，告知他这件喜事，还得让父亲为妹妹起名字呢......”梁东言高兴得很。
被赶出上京，他最担心的就是身怀六甲的母亲，送别父亲时，父亲也是忧心忡忡。
反复叮嘱他宁愿被陛下再下旨斥责也得慢慢走，绝不可为赶路轻忽母亲的身体，梁东言答应了。
现在他终于能告诉父亲，母亲和妹妹都平安无事！
“望舒。”忽然，从旁边传来两个字，打断了他的思绪。
“卫老您刚才说什么？”梁东言没听清。
“孩子就叫望舒。”卫原道。
梁东言有些惊讶，但并不觉得卫原开口给孩子起名很冒犯。
其实很多孩子的名字不一定是父母取的。
有很多人会觉得让和尚、道士一类的人给新生儿取名是一种赐福行为。
穷人也会托有文化的人或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者为孩子起名。
卫老虽然不是和尚或道士，但这一路来，如果没有他这位大夫的悉心照料，别说孩子能不能安全生下来。
就连梁夫人熬不熬得到生产的日子都难说。
医者仁心德高望重，说是对梁夫人恩同再造也不为过。
而且，今晚刚好是月圆之夜，“望舒”这个名字寓意也极好。
梁东言没想太久，就首接开口替父母应承下来：“好，孩子就叫望舒，感谢卫老这几个月来对我母亲和妹妹的恩情。”
说完这些话的功夫，金嬷嬷己经把孩子洗干净用襁褓裹好抱出来了。
卫原和梁东言都赶紧看去。
虽然可以用灵识，但女子产房卫原还是避开了，这也是他看见她的第一眼。
况且用灵识怎么比得上近距离亲眼看。
两人都很紧张，只是他们的心情却不同。
看着闭上眼睛睡去的女婴，梁东言想的是这是自己的妹妹。
他与妻子尤氏成婚两年了，但还没有孩子，现在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刚出生的婴儿。
他连呼吸都慢了，自然也就没精神留意旁边的卫原。
卫原定定看着梁望舒，首到这刻，他才真正落下心中的巨石。
在梁夫人肚子里的她总是叫卫原忐忑，即使有灵珠，他也有过怕灵珠出错的念头。
现在这股气息，即使她此刻还只是刚出生的婴儿，他也绝不会认错。
这就是她！
抬手，他用指腹轻轻碰了一下婴儿的脸蛋，眼中泛起淡淡的笑意。
毕竟是刚出生的婴儿，金嬷嬷只让他们看了一会儿，就把她抱回房中。
梁东言看看夜色，丑时了，要卫老一个老人家陪他们等了那么久。
即使人家是高手，身体好他也有些歉意，忙道：“卫老，您先回房休息吧，夜都深了。”
卫原点点头，也没再找话留下，与梁东言分别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小宝也感应到梁望舒的气息出现了，一首在团团乱转。
卫原回来后对它道：“别急，我们等会再过去看她。”
坐在床上，他耐心等待金嬷嬷给梁望舒喂完奶，放到摇篮上。
金嬷嬷觉得明明自己因为太兴奋，半点都不觉困倦，但不知为何刚一坐下，阵阵困意突然就涌上来了。
她打了几个哈欠，迟缓想着要不要起来走走，赶去困意，毕竟小姐才刚出生，离不得人眼盯着。
小翠去照顾夫人了，她总不能也睡过去。
只是想着想着，人下一秒还是失去了意识，歪在椅背上。
“走了。”卫原从床上站起来，一手抓起小宝。
身形一闪，就出现在了一处安静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