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叫阿满,才十六岁。"陈墨望着航母烟囱中飘出的魂火,声音低沉,"他临死前拽着我的袖口,说想再看一眼黄浦江的日出。"他卷起袖口,露出当年被阿满鲜血染红的手表,表针永远停在1937年10月26日凌晨。
张远将镇魂符贴在幽冥班车引擎上:"航母吃水线以下全是用亡魂骸骨焊接的,我们得先炸开龙骨,才能接近镇魂钟。"他转头看向苏晚,"你的白花能定位到核心吗?"
苏晚闭眼感受,无数细碎的哭喊声从海底传来,像无数根银针扎进耳膜。她踉跄着扶住栏杆,看见水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脸——那是被用来炼制镇魂钟的幸存者,他们的头骨被刻上咒文,层层叠叠砌成钟体。*求\书~帮· ,嶵?歆·章-结.庚¢鑫¨筷·
"在锅炉房......阿满的心脏是启动装置。"苏晚睁开眼,瞳孔里倒映着航母甲板上的日军鬼魂,他们正在将幽灵炮弹推入炮膛,炮弹外壳印着"南京·1937"的字样。
幽冥班车轰鸣着冲向航母,西行守军鬼魂们齐声高唱《八百壮士歌》,歌声化作金色光盾,挡住了第一轮魂火攻击。苏晚趁机跃向航母舷梯,黄泉草白花在她指尖生长,藤蔓缠住一名日军鬼魂的脚踝,竟让其露出痛苦的表情——这是第一次,她的能力对纯粹的日军鬼魂产生作用。
"他们的怨气在消退!"张远大喊,"白花能净化被污染的灵魂!"
甲板上的鬼魂们开始骚动,苏晚看见其中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正是当年参与南京大屠杀的军医。她将白花按在镇魂钟上,钟声突然变调,不再是刺耳的尖啸,而是化作呜咽的童谣——那是母亲生前常哼的曲子。
"晚晚,别怕......"钟声里混入母亲的声音,苏晚感觉有冰凉的手覆上她的后背,那是母亲的幽灵在借助镇魂钟与她共鸣。\卡_卡/暁~税/徃? ?首~发,黄泉草白花迅速蔓延,覆盖了整个钟体,那些刻在头骨上的咒文竟开始渗出蓝色血液,那是南京幸存者们最后的血泪。
"陈医生!"苏晚转头,"用你的血激活阿满的心脏!他信任你!"
陈墨一愣,随即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甲板的樱花纹章上。地板轰然裂开,露出底下的心脏密室——阿满的心脏被泡在福尔马林里,周围缠绕着黄泉草,每跳动一次,就有一道魂火被注入炮弹。
"对不起,阿满。"陈墨抚摸着玻璃罐,"这次,我带你回家。"他掏出手术刀,割开自己的手腕,将血与苏晚的白花汁液混合,泼在心脏上。蓝光闪过,阿满的心脏发出强光,竟开始反向吸收航母的能量。
与此同时,张远在底层甲板布置炸药,铜钱串每碰到一根骸骨支柱,就有无数幽灵从中解放,他们手拉手组成人墙,挡住了日军鬼魂的反扑。苏晚看见其中有个穿旗袍的女人,正对着她微笑——那是母亲的幽灵,她终于能前往真正的往生。
"轰!"龙骨爆炸的巨响中,幽冥班车撞向航母烟囱。苏晚抱着镇魂钟跃向海面,白花藤蔓在她身后织成救生网,接住了坠落的阿满心脏。幽灵航母在晨光中解体,日军鬼魂们的怨魂被白花净化,化作无害的光点,而西行守军的鬼魂们则在硝烟中向她敬礼,渐渐消散在朝阳里。
"他们去了该去的地方。"陈墨接住苏晚,替她包扎手臂上的擦伤,那伤口渗出的不再是血,而是透明的光液,"你的身体......"
"我能感觉到,黄泉血脉正在与白花融合。"苏晚望向海平面,母亲的幽灵站在浪花上,向她挥手告别,银铃发簪的白光逐渐融入她的眉心,"现在,我既是引路人,也是镇魂者。"
张远捡起半块镇魂钟碎片,上面的咒文己变成盛开的白花图案:"玄学会的档案里说,黄泉草本有黑白双色,白花能渡魂,黑花能锁魂。或许,你的血液就是扭转阴阳的关键。"
幽冥班车缓缓驶来,车身上不知何时爬满了黄泉草白花,车窗映出的不再是阴森的冥河,而是上海街头的市井烟火。苏晚摸向头发,发现银铃发簪己与她的发丝融为一体,成为永不褪色的印记。
"下一站,哪里?"陈墨发动引擎。
苏晚翻开唐枫的笔记本,最后一页画着一张完整的黄泉路引,终点标着"靖国神社"。她握紧手中的白花,花瓣上凝结着南京幸存者的血泪:"去该清算的地方。这次,我们要让所有被囚禁的灵魂,亲眼看着仇人的墓碑碎成齑粉。"
三个月后,东京湾的浓雾中浮现出幽冥班车的轮廓。苏晚三人伪装成日本神官,潜入靖国神社,却发现这里早己变成日军怨灵的聚集地。镇魂钟的白花碎片在此共鸣,唤醒了被镇压的中国劳工鬼魂,他们与苏晚的血液产生共振,形成能摧毁咒灵的"炎黄镇魂曲"。与此同时,玄学会的终极秘密浮出水面——苏晚的血液不仅能渡魂,更能改写生死簿,而日军正在策划用她的血复活甲级战犯的灵魂。最终决战中,苏晚将面临抉择:是彻底关闭黄泉路,让自己永堕幽冥,还是保留通道,让更多亡魂得以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