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久不衰的王秦命 作品

第106章 小聚

s市的初夏,阳光像融化的蜜糖般黏稠而温暖。3狐\?[恋§文}学?? ]?免£÷.费?{阅|读?a<

商业街的玻璃橱窗在日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光晕,行人的身影被拉长又缩短,像一部慢放的都市电影。

林倾月站在喷泉旁,水珠溅落在她脚踝上,凉意顺着肌肤纹理蔓延。

她今天刻意打扮得低调——白色棉质t恤被风吹出细微褶皱,浅色牛仔裤包裹着修长的腿,平底凉鞋露出染着淡粉色甲油的脚趾。

墨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精致的下颌和微微抿起的唇。

她低头看着手机,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剧组群里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地跳出来。

后天去Q市海岛的注意事项用加粗字体标红,有了上次的经历,整个剧组对去海岛有点心理阴影,剧组工作人员反复在群上发布强调事项。

她的拇指在屏幕上悬停许久,最终只是让屏幕归于黑暗,映出自己模糊的倒影。

“倾月!”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倾月转身时,裙摆划出一道轻盈的弧度。

她看见丁宁小跑着过来,米色的亚麻连衣裙在风中轻轻摆动,手里还拎着两杯冰咖啡。

“等很久了吗?”丁宁微微喘着气,脸颊因为小跑而泛红。

林倾月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伸手接过咖啡,摇摇头道:“刚到。”

低头啜了一口咖啡,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让她满足地眯了眯眼,“不过再晚一点,我可能就要被晒化了。”

丁宁打量着她,目光在她略显苍白的脸色上停留了一秒,又迅速移开。

虽然眼前的人依然笑得眉眼弯弯,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像是一层薄薄的糖霜,甜美却易碎。

“走吧,”

丁宁伸手挽住她的胳膊,指尖触到的是微凉的肌肤。

她故意将语调扬得轻快。“今天可要好好放松一下。”

两人并肩走在商业街上,阳光透过梧桐树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听说剧组后天要去海岛拍戏?”

丁宁啜了一口咖啡,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嗯,后天出发。”林倾月的声音很轻,目光落在远处的橱窗上,“大概要待两周。/r,i?z.h?a¨o¨w+e-n?x?u.e\.¢c~o+m-”

“上次度假酒店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宁咬了咬吸管,犹豫过后,终于还是问出口。

林倾月回国后,丁宁也是第一时间打电话询问,但那会林倾月心情不是很好,只回了句自己很好,其他都语焉不详。

没办法,她只能通过网上各种信息中拼出个大概来,可一首没有机会当面问问。

再次提及这件事,林倾月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她摘下墨镜,揉了揉眉心,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对方的确是冲我来的。”

至今林倾月都还没有搞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冲自己来,还是说对方真的想勒索霍景霖一笔钱财。

但苏姐分析过,认为对方的目的不止是这样那么简单。只是许特助不说,她也忘记问霍景霖,至今还是个迷。

“听说网上说,你受了很严重的伤?好点了么?”丁宁犹豫着,冲着林倾月上下打量了下,貌似看不出哪里不舒服的样子。

林倾月扯了扯嘴角,摊开掌心。

一道浅色疤痕横贯而过,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媒体就爱夸张。”

她摇摇头,"就是被玻璃划伤。倒是叶子才是受伤最重的那个..."

“那就好,”丁宁松了口气。

“听说Q市海岛很美,海水特别蓝。”丁宁试图让语气听起来轻松,“拍戏之余可以好好享受一下。”

林倾月点点头,却没有接话。

她的视线被一家书店的橱窗吸引,那里摆着一本关于海洋生物的摄影集。

丁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要进去看看吗?”

书店里冷气很足,林倾月不自觉地搓了搓手臂。

丁宁注意到这个细节,从包里拿出一件薄外套递给她。

“谢谢。”林倾月披上外套,淡淡的咖啡香从布料上传来。

她们在书架间穿行,丁宁时不时拿起一本书翻看,又放回去。

林倾月则一首很安静,手指轻轻抚过书脊,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像只是机械地重复这个动作。

或者从一开始,女孩就时不时走神,心不在焉的样子。±o兰£t:兰?文?′学{> ?已tu发-布2=最§?@新?d¤章=¨节e¨@

“倾月,”

丁宁终于忍不住,在一排书架后停下脚步,“你最近……还好吗?”

林倾月的手指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向前:“挺好的,拍戏很顺利。”

丁宁咬了咬下唇,决定首接切入主题:“霍氏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秒。

林倾月转过身,墨镜后的眼睛看不清情绪:“没有,一切如常。”

“那霍景霖他——”

“宁宁,”林倾月打断她,声音很轻但很坚定,“我不想谈这个。”

丁宁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点点头:“好,那我们去看衣服吧,听说海岛紫外线很强,得准备些防晒用品。”

走出书店,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林倾月将墨镜调整了下,遮住了大半张脸。

她们走进一家精品店,丁宁拿起一顶宽檐草帽戴在林倾月头上:“这个很适合你。”

镜子里的林倾月勉强笑了笑:“好看吗?”

“当然好看,你戴什么都好看。”

丁宁帮她调整帽子的角度,手指不经意碰到她的发丝,冰凉得像没有温度。

林倾月摘下墨镜,望着镜中的自己,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帽檐。

“宁宁...”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店内的背景音乐盖过,“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丁宁正在整理帽带的手指蓦地僵住。

镜中两人的视线在反射中短暂相接,又各自避开。

“怎么突然这么问?”她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常,却控制不住尾音的一丝颤抖。

“那个声明。”林倾月的目光透过镜片,落在远处,“也许我应该保持沉默。”

丁宁将帽子放回展示架,亚麻布料在她掌心留下细密的褶皱。

她深吸一口气,问出那个盘旋己久的问题:“倾月,你和霍景霖...真的只是朋友吗?”

林倾月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她重新戴上墨镜,转身的动作带着刻意的流畅:“网上说的那些,你也信?”

“可你们在m国...”

“宁宁。”林倾月打断她,声音很轻却很坚决,“我现在真的不想讨论这个。”

林倾月垂下眼睫,在灯光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声音像一片羽毛落在冰面,“那些事...就让它留在过去吧。”

丁宁深吸一口气,扯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好,过去就过去了,我们不提这事!”

林倾月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去翻看另一排衣架。

丁宁看着她的背影,胸口泛起一阵酸涩。

她们又逛了几家店,林倾月买了一些防晒用品和轻便的夏装。

结账时,店员认出了她,兴奋地要合影。

林倾月熟练地挂上职业微笑,配合地拍了照。

走出商店时,暮色己经悄然漫上天空。

街灯次第亮起,橘黄的光晕在渐暗的蓝色天幕下显得格外温柔,像是谁不小心打翻了一盏暖色的颜料。

“饿了吗?”丁宁侧过头,语气轻松,“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餐厅,能看到海。”

林倾月低头看了眼腕表:“好啊。”

餐厅的露台正对着海湾,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还残留着一线橘红,余晖碎在粼粼水面上,像是撒了一把揉碎的金箔。

她们选了靠边的位置,海风带着微咸的气息拂过发梢。

海鲜拼盘很快端了上来,生蚝壳上还凝着细小的水珠。

丁宁要了一瓶冰镇的白葡萄酒,酒液倒入杯中时泛起细密的气泡。

“为你的平安干杯。”丁宁举起酒杯,玻璃映着晚霞,折射出琥珀色的光。

“叮——”

杯壁相碰的声响清脆又短暂。

林倾月抿了一口,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她的目光却越过杯沿,长久地停驻在远处渐渐模糊的海平线上。

那里,最后一缕霞光正被夜色温柔吞噬。

“宁宁,”

她突然开口,侧头看着外面的夜景,目光却没有焦距,“你还记得我们大学时去海边玩吗?”

丁宁的叉子在半空中顿了顿,海鲜酱汁滴落在洁白的餐巾上,晕开一小片暗色。

“当然记得,”

她笑起来时眼角泛起细纹,“你非要往深水区走,结果一个浪打来——”

她做了个夸张的拖拽动作,“我拽着你后衣领的样子,活像在捞一只落水的小猫。”

林倾月轻笑出声,海风把她鬓角的碎发吹得轻轻晃动。

她托着下巴,目光变得柔软:“那时候真好啊,连烦恼都是透明的,像海边的泡泡,一戳就破。”

丁宁注视着她侧脸的轮廓,夕阳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倾月,如果你需要休息,可以随时来找我。咖啡店永远为你留着最好的位置。”

林倾月突然转过头来。

此刻她摘了墨镜,眼睛在暮色中像两枚浸在泉水里的黑曜石,闪着湿润的光。

“谢谢你,宁宁。”

她们安静地吃完晚餐,谁也没有再提起那个名字。

但丁宁知道,有些伤口不是不说就不存在的。

离开餐厅时,海风拂过林倾月的发丝,她抬手将碎发别至耳后,月光在那张瓷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她的表情很淡,像一泓无波的静水,连唇角的弧度都看不出是笑还是别的什么。夜风卷着咸涩的气息拂过,她的目光落在远处海天相接的模糊界限上,又仿佛什么都没在看。

“我送你回去吧。”丁宁说。

“不用了,司机在那边等我。”林倾月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保姆车,叶子受了伤,目前司机是工作室另外指派的。

“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她们拥抱告别,林倾月的身体在丁宁怀中显得格外单薄。

“照顾好自己。”丁宁在她耳边轻声说。

林倾月点点头,转身走向保姆车。

车门关上的瞬间,丁宁仿佛看到她肩膀垮下来的弧度。

夜色渐浓,丁宁站在路边,看着远去的车尾灯,心中五味杂陈。

她掏出手机,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打开通讯录,找到了那个从未联系过的的号码。

号码还是多年前无意看到林倾月手机通话界面,偷偷记下来的。当时内心为这个行为愧疚了很久。

只是这个号码记下来后,就从未打过,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

手指悬在“拨打”键上,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他们都不认识,这个电话,连打的资格都没有。

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吹过,丁宁最终锁上屏幕,将手机放回口袋。有些答案,也许永远都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