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久不衰的王秦命 作品

第65章 画展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工作室,苏绮手中的烫金邀请函在光线中泛着低调奢华的光泽。¢1¢5!8?t+x`t*.-c?o¢m¨

“霍氏艺术画展?”苏绮的声音陡然拔高,指尖不自觉地收紧,“这可是上流社会的顶级艺术沙龙,从来只邀请世家名媛和收藏家...”她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他们居然会邀请艺人?哪怕是旗下的也还是第一次?”

林倾月接过那张质地考究的邀请函,指尖能感受到纸张上细腻的纹理,烫金的“h.s.”字样在阳光下微微闪烁。

“会不会是...”

“不可能。”苏绮斩钉截铁地打断,却又忍不住压低声音,“霍氏画展的邀请名单向来由霍夫人亲自过目,连当红影后想蹭个红毯都被拒之门外。”她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邀请函,“除非...是霍家核心人物的授意。”

核心人物?除了霍景霖,还有谁?谁想见她?

林倾月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邀请函边缘烫金的纹路。这个突如其来的邀请,就像平静湖面突然投入的一颗石子,在她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自从霍景霖不告而别,发给他的信息如石沉海底,得不到任何回应,这让林倾月彷徨不己,只能调整心态,投身工作,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等一个月后,再向霍景霖解释。

“去看看吧。”她最终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就当...见识一下上流社会的艺术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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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中心的穹顶高挑,自然光线经过特殊设计的玻璃过滤,在展厅内投下柔和的光晕。?s+h_u.x.i?a\n!g_t.x′t¢.-c?o_m~

她今天特意选了件没有任何logo的象牙白连衣裙,腰间的褶皱设计随着她的步伐若隐若现地勾勒出完美的腰肢,珍珠耳钉在发丝间若隐若现。

出众的相貌和腰线,让在场不少男士纷纷侧目。但都默契地没有上前搭话。能来参加画展的,都是霍氏邀请的,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什么掉份的事。

林倾月不动声色地绕开了名媛云集的展区。那些珠光宝气的交际圈从来都与她无关,这点清醒的认知让她免于自取其辱。

不是一个圈子的人,贸然靠近只会招来刻薄的打量和绵里藏针的闲言碎语,那样毫无意义。

此时的她,正独自站在一幅名为《等待》的油画前。

画中女子背对观众,纤瘦的肩膀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单薄。

“这幅画的留白很有意思。”

温和的女声从身侧传来。林倾月转头,看见一位穿着月白色旗袍的女士。珍珠项链在她颈间泛着温润的光泽,眼角细纹中藏着岁月沉淀的优雅。

林倾月回头凝视着画中女子孤独的背影,不自觉地轻叹:“像是在等待一个永远到不了的黎明。”

身旁传来衣料摩挲的细微声响。那位气质优雅的女士向前半步,与她并肩而立。林倾月闻到一阵淡雅的檀香混合着白茶的气息。

“黎明总会来的。”女士的声音像浸过温水的丝绸,“只是夜莺要唱完最后一支歌,晨露要凝结到最重的一刻。”

林倾月侧目,看见女士专注的侧脸被展厅灯光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e/z-l^o·o_k\b,o\o/k/.¨c!o`m′她腕间的翡翠手镯随着抬手的动作泛出涟漪般的光泽。

“您说得真美。”林倾月不自觉地放松了紧绷的肩膀,“但等待的人怎么知道,那支歌什么时候会唱完呢?”

“你看这幅画的用色。”女士的指尖虚点画布边缘,“画家在阴影里掺了极淡的群青。这是夜将尽的颜色。”

林倾月凑近细看,果然在看似全黑的背景里发现了隐约的蓝。“所以...这不是绝望的等待?”

“当然不是。”女士转头看她,眼角的细纹舒展开来,“这是笃定的等待。就像...”她顿了顿,“就像茶农知道明前茶总会抽芽。”

林倾月望着对方温和的眼睛,那里面的了然让她想起小时候生病时,母亲守在床前的那种目光。

“您一定很懂艺术。”

女士低笑出声,翡翠耳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我年轻时在美术学院扫了西年落叶,倒是把看画的耐心扫出来了。”她伸出手,“我姓孟,你可以叫我孟姨。”

林倾月刚要回应,却见孟女士突然蹙眉,手指按上太阳穴。她急忙扶住对方摇晃的身形,隔着真丝衣袖都能感受到不正常的体温。

“您没事吧?”她一手稳稳托住孟女士的手肘,另一手己经摸向包里的手机,“要不要叫医生?”

孟女士摆摆手,指尖冰凉:“老毛病了,歇会儿就好...”话音未落,整个人又晃了一下。

林倾月立刻环住她的肩膀:“我带您去休息室。”

艺术中心主管匆匆赶来:“孟女士!需要叫医生吗?”

“不用麻烦。”孟女士转向林倾月,眼中带着恳求,笑容温和:“能陪我去休息室坐会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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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宾室的沙发比想象中柔软。林倾月将温水递给孟女士时,注意到对方无名指上戒指。

“您先生没一起来?”

“他啊...”孟女士轻笑,“和我儿子一样,都是工作狂。”

“这身裙子很衬你。”孟女士接过水杯,目光柔和地打量着林倾月,“白色衬得你气质更出挑了,我年轻时也爱穿这个颜色。”

林倾月微微低头,耳尖泛起淡淡的粉色:“您过奖了。”

“现在的年轻姑娘都这么漂亮。”孟女士轻啜一口水,状似随意地问道,“有男朋友了吗?”

林倾月指尖一颤,差点碰翻茶几上的花瓶。她下意识想说“没有”,却在抬头对上孟女士慈爱的目光时,鬼使神差地改了口:“...有的。”

“哦?”孟女士眼睛微微一亮,翡翠耳坠随着她倾身的动作轻轻晃动,“怎么没见他陪你来?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也舍得让你一个人出席活动?”

“他...出差了。”林倾月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孟女士敏锐地注意到她瞬间黯淡下来的眼神。年轻女孩垂下的睫毛像受伤的蝶翼,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小两口闹别扭了?”她放柔声音,像在哄一个委屈的孩子。

林倾月咬着下唇,半晌才轻声说:“是我...是我做得不够好。”她的手指紧紧交握在一起,指节都泛了白,“可能...让他失望了。”

窗外的云朵飘过,室内光线忽明忽暗。孟女士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女孩每个细微的表情变化,看着她神色默然的模样,心头突然一软。想想她儿子的个性,这样温柔女孩子跟他在一起,压力也不是一般的大。

“傻孩子。”她伸手覆上林倾月冰凉的手背,“男人啊,看着强硬,其实最好哄了。”她轻轻拍了拍,“我丈夫年轻时可没少跟我闹脾气,但只要给他煮碗面,再说几句软话...”

煮面?林倾月一愣,抬起头,想起上一次在公寓给霍景霖煮面,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真的...这么简单吗?”

“当然。”孟女士笑得眼角泛起细纹,“重要的不是对错,是心意。”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林倾月空荡荡的无名指,“有时候,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台阶下。”

林倾月怔怔地望着杯中晃动的水光,恍惚间想起上一次给霍景霖系领带时,霍景霖的紧张和颤抖。

“他都不肯回我短信。”她轻声呢喃,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孟女士心中叹了口气,这孩子怕是不知道,霍景霖那倔脾气上来时,连他父亲的面子都不给。

但还要鼓励一下面前的女孩。于是优雅地站起身,理了理旗袍下摆:“一条不行,那就多发几条啊,怎么样?”她眨眨眼,“就说...你在画展上看到一幅很像他的画,突然很想他!”

“很想他?”林倾月下意识重复,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耳尖悄悄泛起红晕。惊讶地抬头,却见孟女士己经走向门口,只留下一缕淡淡的檀香在空气中萦绕。

林倾月低头看向手机,阳光透过纱帘,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