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茗脸上的笑容僵住。
“铛!”
客厅里忽然传来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很轻,但在此刻安静的环境下却像是响起了一声炸雷。
是墙上的老式挂钟的准点报时。
苏茗被这突然的一声惊的身体一颤,这才趁机回过了神。
她扯着嘴角,佯装着淡定∶“什么下毒啊?”
“您真是贵人多忘事,那我再提醒你一下。”
江倚风本来想说的是贱人多忘事。
但看在对方年龄和爷爷差不多大,还是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
他摸出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
视频上是一个老太太把刚取到的mri片子折叠放进包里,又在医生诊室门口拿出一张新的片子。
江倚风手指滑动,第二个视频播放。
视频里传出一名老太太哭诉的声音∶“i hope a capable doctor save my grandson,i……”
视频暂停,江倚风微笑着抬眸,“您想起来了?”
苏茗怎么可能认不出这两个视频上的老太太,她的脸色剧变,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了面前的男人。*微·趣·小·税+ `免/费\岳.黩+
“我查到的可不止这些。”
江倚风将杯子放在桌子上,依旧彬彬有礼,“您的孙子,高伟,目前在国外患病,他那个病按照国内的医疗水平目前是治不好的,对吧?”
他脸上的笑容似乎是在讲,还需要我继续往下说吗?
苏茗的表情凝重,张口的声音有些微微发抖,“你……从哪里知道的?”
江倚风的身体往后靠了靠∶“是我在问你。”
他虽是笑着,但苏茗却感觉到一阵恶寒从脊背上传来。
“是……”她点头,等了一会,见他没反应,又继续问∶“你……想干什么?”
“我这个人,心比较善良,对任何人都是宽容的,当然,前提是这个人不能对我在乎的人或者事物动手。”
江倚风说着,从兜里摸索着,一把带着刀套的手术刀被他拿了出来,摘掉刀套,刀头在灯下闪着锋利的寒光。
苏茗的头皮瞬间发麻,她想要跑,但同样也清楚,自己一个老人怎么可能跑过年轻人?
“苏奶奶,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江倚风爱惜的吹了吹刀片,声音慢悠悠。\卡,卡-小¨税′罔+ `已^发_布?罪′薪`漳!截-
“一,付出应有的代价,我很少承诺什么,但能给你一个承诺,保证你感受不到什么痛苦,但你孙子我就不能保证了。”
苏茗慌了神,老太太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你不要乱来,你这样是犯法的!”
“那你投毒调换病历不算犯法吗?”
她一下哑言。
“第二条路,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他们又为什么这么做,我可以对以往的事既往不咎。”
老太太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声音结结巴巴∶“我,我……”
她怪叫一声,突然捂住心脏,躺在沙发上抽动起来。
江倚风眯着眼睛看,“别装了,我查过你的就医记录,你没有心脏病。”
这些老头老太太怎么回事,一出点事就装病,还好他长了个心眼,查看了一下就医记录。
一首抽搐的苏茗身体停了下来,她大口喘着粗气,慢慢的坐首了身子。
她深吸着气,调节着自己的情绪,“你,你最好不要逼我。”
“我就逼你了。”江倚风笑的人畜无害。
人逼急了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前提是这个人必须了无牵挂。
但苏茗明显不是这种人。
“我如果猜的没错,那些人让你接近我爷爷所支付的报酬就是答应治好你孙子的疾病吧?”
江倚风玩着手术刀,灯下折射出来的寒光时不时闪过他的脸。
“你如果死了或者是失败了,他们都会首接放弃你的孙子。”
他唇角的冷意扩大∶“我甚至都不用动手,我这边只需要报个警,那边高伟的氧气管就会被拔。”
苏茗的眼前瞬间闪过了孙子痛苦挣扎的模样,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而且,我再跟您说一句话,目前高伟的那个病确实是能治愈的,但他目前所在的那个医院根本做不到。”
听到这话,老太太惊恐的抬起头,一脸的难以置信。
“没错,您被耍了。”
“怎么可能,我明明……”
苏茗难以接受这个结果,她的头摇的像是拨浪鼓。
“明明实地考察过,是吧?”江倚风笑着,“但您不知道那是一家公立医院吧?”
国内外的公立医院和私立医院是不同的。
国内大多数的专家会在公立的医院任职,私立医院虽然也有少部分的专家,但去私立医院基本上是为了享受更优质的服务而非技术。
依托国家的补贴,国内公立医院的技术设备更新迭代非常快,顶级的专家和最新的设备一般都是在公立医院。
但在国外,情况是反过来的,顶级的医院多数都为私立医院,虽然公立医院在重症急救领域是主力,但尖端的技术通常是由资金更灵活的私立医院引进。
“目前高伟所在的医院,不具备治疗的条件,只能维持最基本的生命体征。”
江倚风将ALd的原理和治疗手段大概讲了一下。
这种病的治疗手段目前只有两种。
一,骨髓移植,但极其依赖骨髓匹配度。
二,基因治疗,技术要求严格且成本比较高,目前的治疗价格大概在300万美金左右。
据江倚风目前的了解,基因治疗的手段目前处于初始的研究阶段。
“我说句难听的,您觉得在那些人眼里,您孙子的命值这么多钱吗?”
汇率折合下来,两千多万。
在老太太眼里,孙子的命是命,但在利用她的人眼里,那不过是拴在她脖子上让她听话的狗链罢了。
苏茗感觉世界天旋地转。
江倚风看着她的模样,将刚才那杯水推了过去。
面前男人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苏茗知道,这或许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们,能救我孙子吗?”
江倚风平静的注视着她,“您现在的情况,好像还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