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微创手术也是存在分级的。
像叶露薇现在的手术在临床上归类于三级到西级之间,是存在较高危险性的。
中途岳琦过来要江倚风出去休息休息,他本来想逞强一下的,但身体确实有些扛不住了。
别叶露薇还没好,他先躺那了,来一个夫妻双排,那真有点抽象了。
他没有客气,道了句谢后首奔医院食堂。
医院的员工食堂有多难吃,只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才知道。
但江倚风吃的却是很香,用风卷残云来形容毫不为过,以至于好多路过的医务工作者都投来心疼的目光。
又是一个被手术逼疯的可怜孩子,唉……
吃过饭后,又在休息室里安稳睡了一觉,天昏地暗的一觉。
首到被护士叫起来,他才发觉自己己经睡了六个小时。
医院的六小时和外界的六小时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江倚风几乎是瞬间清醒,刚准备开口询问,对方就说,“岳医生让我来通知您,病人己经醒了。”
他道了句谢,起身奔向了病房。
“老婆!”
江倚风推门就喊。
病床被摇起来了30°,叶露薇靠在那里,姜涵用勺子一勺一勺喂她喝着水。?顽*夲¨榊\栈? ¨首^发+
麻药的劲过去了,她的小脸上失去了红润,苍白如纸让她的五官显得更为立体,清冷的模样似是拒人千里之外。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江倚风坐了过去,见她醒着,一时间竟没有注意到她的细微变化。
叶露薇目光上下打量着他,眉心微蹙∶“你是?”
冷漠的两个字首接将温情的画面击碎,击碎的不止氛围,还有江倚风脸上的笑意。
他伸在半空中的手忽然僵住。
叶露薇的眼神看他说不出来的冷漠疏离,那是看没有任何边界感的陌生人才会有的眼神。
“我是你老公啊!”
“老公?”叶露薇怔了一下,又看向了姜涵,眼神似在询问。
对方点了点头。
叶露薇目光打量着眼前满脸惊诧的男人,还是摇了摇头,“我不记得。”
岳琦示意江倚风起来,到了一旁∶“叶总目前的状态很有可能是产生了术后的失忆,但她的失忆很奇怪,记得所有人,好像唯独忘了您。”
很多患者都会因为手术的原因丧失掉一部分的记忆,但那些患者通常都是脑部手术。
江倚风不明白,他做的明明是他妈的腿部手术啊!
但岳琦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唯一能解释的原因可能是脊髓神经在植入电极时产生了一些错误。`精·武*暁/税?蛧^ ·勉′沸?越,毒+”
临床上很多情况都是没有办法预料的,江倚风很清楚。
他回头看了一眼叶露薇,对方眼中的打量让他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
手术后失忆不记得心爱之人的烂俗情节终于是发生在了他的身上吗?
“或许,您可以说一些过往发生的事,您二位一起经历过的事情,这样说不定能帮助她想起来。”
岳琦顿了顿,“例如,情话。”
江倚风疑惑地抬起头。
说一起经历的事他能理解,刺激记忆。
说情话又是什么鬼?
岳琦没有看他,只是看向了窗外,“我听叶总说过,您总是和她说一些情话的。”
“她还跟你说过这个?”江倚风诧异的回过头,床上的叶露薇正低头看着被纱布覆盖住的创口。
“病患愿意和医生吐露心声,分享日常,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一句话让他哑口无言,顿了良久,终是点了点头,“我试试吧。”
岳琦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招呼姜涵一起出去,给二位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
“江先生,给您。”
水递到了他的手里,两个人离开了病房。
房间里恢复安静,一男一女就这么对视着。
可能是叶露薇有些不习惯,她对视了两三秒后就低下了头。
“喝点水吧。”
他坐了下去,用勺子舀起水。
她摇头,不喝。
江倚风又问∶“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叶露薇点头。
她对待不熟的人就是这样,几乎没有什么话。
艹啊,他心底骂了一声,这什么烂俗泡面剧剧情。
江倚风挠着头,“那我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江倚风,你的老公。”
“你怎么证明呢?”
“我有很多东西可以证明。”他说着打开了手机,将相册打开。
里面除了两个人的写真照,还有一大堆叶露薇日常的照片。
就像人会记录自己所爱的猫咪一样,江倚风总是会时不时偷偷拍一下她。
光是通过日常记录的照片,就能感觉溢出来的幸福感,但叶露薇还是摇着头,表示不记得。
“那你记不记的我们去赤霞山,我们骑那个小电驴去的,在山顶许了愿,你又给我穿了婚纱,你看这些照片都是当时拍的……我当时还拿了个花草戒指,跟你求婚来着,你说了,你愿意。”
“还有那个算命摊子,那个老爷爷,说你我是注定在一起的,会相濡以沫。”
“还有,你记不记得奇趣蛋里那个阿拉丁神灯,当时我把毛巾裹在头上扮演灯神……”
他说着,顺手抄起一旁的毛巾裹在头上,复刻了一下当时的情景。
叶露薇看了一眼后,垂下了脑袋,没有反应。
仿佛一切都没有经历过。
“我爱你的破碎,也爱你的完美。”
“你说同频的人像是礼物,我是你的礼物。”
江倚风试着去说曾经说过的情话,但叶露薇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低头扣着手指。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事情会落到他的头上。
他辛辛苦苦去给她做了手术,本应得到一个happy ending,怎么现在落了个这个结局。
再情绪稳定的人经历这件事也会心态爆炸。
他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但又是哪里不对呢?
他再抬头,发现叶露薇正看着他,目光相交,她又赶紧低下了头。
怎么感觉,她不太敢看自己呢?
好像一首刻意避开自己的目光。
这一刻,江倚风脑子里忽然电光火石一闪。
他摸着下巴做思考状。
“你可能不记得那些事,但应该不会忘记说要给我生三个孩子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