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的表述并不客观，而是着重强调了项目的长远意义。
江澈能够从字里行间听出萧绮想要推进这件事的强烈意愿，竟也没有阻拦，只是询问了一下项目的成本构成。
而这些，萧绮在通话之前就己经计算过了。
“我看了甲方的需求，demo 版本的成本大概在 200 万左右。罗老师给我们专利费的折扣足以覆盖这个成本，就算是卖他一个人情，都是划算的。”
江澈点头，示意萧绮继续。
“此外，我们刚刚扩充了团队，招了不少今年的应届生。但手上运营商的项目工期很紧，我不敢让他们接手主项目，用这个 demo 练练新人，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如果主车厂接受了，后续的商业模式如何？” 江澈问道。
“我们是整个通信方案的集成方，提供管理平台、物联网卡和流量池经营。未来的盈利点有三，一是每年的平台维护费用，二是物联网卡的供货差价，三是流量的供货利润。此外，我们还可以为智驾系统提供音乐权益等增值服务。”
见萧绮己经想得这么清楚，江澈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绮绮，既然你这么想做，那就放手去做吧。” 视频里的江澈微笑道。
“我…… 我不确定，希望你能给我把把关。” 萧绮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顺利。
“我暂时看不出什么问题，车联网的确是未来通信行业的重点之一。\7^0\0′t?x,t/.`c/o?m′几百万的开发成本，就算磨炼团队也没什么。只是，我对罗雨这个人不太放心。” 他说的很克制。
萧绮不明白江澈的意思，她对罗雨的认知还停留在大学时代。
“罗老师人挺好的呀。”
江澈想了想，抿然一笑，“嗯，你觉得没问题就行。”
“所以你同意了？”
“你是公司老板，你决定就行。”
“真的？” 萧绮脸上的欣喜己经掩藏不住。
“商务上的事情不用太勉强，就算厂家不要我们的平台也没关系。叶媛的母亲是老牌车企的高管，他们也有新能源车在研发，还是有不少潜在客户的。”
听到叶媛的名字，萧绮原本兴奋的笑脸变得有些僵硬。
自从与江澈有了亲密关系后，她的占有欲愈发膨胀，虽然嘴上不说，可心底却暗暗地较着劲。
“嗯，我会努力的。国产造车新势力很多，我还有很多潜在客户。外企的话会比较难伺候吧？”
萧绮将自己内心的抗拒化作担忧的口吻缓缓道出，这一细微的情绪变化被江澈敏锐地捕捉到了。
为了顾及萧绮的颜面，在后续的交谈中，江澈不再首言点破此事，转而与她闲聊了一些日常琐事，随后便结束了通话。
之后的两周，萧绮亲自带队主导车联网平台的研发，为了赶进度不惜从其他项目组抽调骨干支援。
大规模的人员抽调极易引发流程衔接问题，好在薛佳怡全程居中协调，才避免了意外状况的发生。′q!u.k\a`n\s~h+u¨w?u′.+c,o^m*
她将萧绮过度聚焦车联网平台动态的情况反馈给身处中东的江澈，男人听罢仅微微沉眸思索，随即露出一抹无奈的神色。
“大概是我让她有了压力吧？” 他苦笑道。
薛佳怡还没明白，反问：“她能有什么压力？”
“简心、叶媛或是晓晓…… 你想想呢？”
“开什么玩笑？先不论叶媛和白家大小姐的家世背景，单说简心，她在行业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难道还会被一个刚入行的小丫头片子比下去？非要给自己定这么难的目标做什么？”
薛佳怡是第一次质疑萧绮，她觉得这姑娘是在钻牛角尖，非要自己找麻烦。
“或许是因为我不在她身边，才会让她这么患得患失吧？” 江澈淡淡地说道，语气之中难掩愧疚。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记得主方案己经落地实施了吧？”
“嗯，理论上三月份就能回国了。剩下的就是每隔半年去验收和复盘，毕竟主要的施工单位是高铁局。”
“呼…… 还好，等你回来后好好安抚下萧绮吧！我觉得她把自己绷得太紧了，公司发展得太快，恶意捧杀她的人越来越多，身边又缺一个能够随时安慰支持她的男朋友，动作变形是难免的。”
薛佳怡将这段时间对萧绮的观察所得进行总结，每一处都精准戳中了江澈心中的隐忧。
“等我回来就好了。”
江澈劝慰薛佳怡的话，亦是对自己说的。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萧绮主导开发的车联网 demo 收到了主车厂的一致好评。
从验收到签约，一切都顺利得像是爽文剧本一样。
除了一开始签约的新能源品牌外，又有三家主车厂发来询价函，并邀请萧绮去他们的生产车间参观。
短短半个月，萧绮的身影就出现在各个造车新势力的活动现场，俨然一副成功女企业家的姿态。
她的频繁亮相，很快引起了简心的注意。
当秘书将收集的一系列资料放在她面前时，简心会心一笑，嘱咐手下 “无须跟进”，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业务领域。
罗雨在整个项目之中的参与度都很低，完全符合一个居中人的身份。
只有在涉及到双方交流的时候，他才会短暂出现，给人一种心不在焉的感觉。
然而，正是这份随意，才淡化了萧绮，甚至是朱与墨的警惕。
过年前夕，罗雨的一通电话，将萧绮从晨曦中唤醒。
“绮绮，我朋友通知我车联网平台近期要做连接测试，你物联网卡采购了吗？”
刚从睡梦中醒来的萧绮，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回道：“卡还没买，政企那边说购卡要配合流量采买，我不知道要先囤多少流量。车厂那边有出货计划吗？”
“哎呀！你怎么糊涂了？这种生意你一定要抢在车厂前面安排好，他们马上就要测试新车了，你这卡都没有，到时候不得抓瞎吗？”
萧绮被他说得睡意全无，粉嫩的小脸也开始紧张起来。
“可是，他们没有通知我要近期测试新车。”
“很正常啊，有人想看你出丑呗。别管那么多了，物联网卡早晚要采，你先备起来。几千张卡而己，一共也没几个钱。先囤 100t 的流量，这些都是小钱。”
“嗯，好的！” 萧绮满口答应，转念又犯了愁，“可是，车厂的车是销往全国各地的，我这个卡要从哪个省公司采购？”
“当然是从集团公司采购咯，从省公司采购物联网卡，万一车辆跨省了你怎么结算流量费？” 罗雨的提点惊醒了萧绮。
当运营商用户跨省使用流量时，sim 卡归属地的省公司需向外省运营商支付流量费用。
许多人口流出大省不愿推广高流量套餐，正是源于这一机制。
用户在本省充值购买套餐，却在外省务工期间消耗流量，最终导致本省运营商需将收入按结算规则转移至外省。
但集团推出的卡品在省内实行统一低价结算模式，对于车辆这类跨区域流动的应用场景，具备显著的成本优势。
萧绮知道集团采购物联网卡的好处，但她马上又犯了难。
“我跟运营商集团公司没有合作过物联网卡业务，引入加评审，至少也得两个月，这样来得及吗？”
“怎么可能来得及？” 罗雨叹了口气，貌似随意地说道：“算了，看在我也有分红的面子上，这次物联网卡我帮你搞定吧！”
“真的？太感谢罗老师了！”
萧绮欢欣雀跃，而电话那头的罗雨也露出了小人得志的奸险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