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局面微妙至极,楚飞虹被算计了个通透,正徘徊在一笑泯恩仇与彻底翻脸的临界点。
从前小公司光脚不怕穿鞋,如今却不同往日。江澈必须确保蒸蒸日上的星罗科技能重回“半壁”商盟体系。
即便要暂时在楚飞虹面前低头,他也认了,毕竟站着把钱赚了,私下道个歉又何妨。
楚飞虹虽怒火未消,但多年来对江澈的关注,让他不愿错过这个化解矛盾的机会。
对方难得露出服软姿态,他也想借此彻底冰释前嫌。
“小子,算你狠!”楚飞虹低声骂道,端起江澈递来的茶一饮而尽。
这声骂是宣泄不满,喝茶则默认了对方的歉意。
江澈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连忙道:“大飞哥,吃块茶点润润喉。”
“少来这套,当我是小孩?打一巴掌给颗糖就能了事?”楚飞虹板着脸,显然余怒未消。
“要不这样,等产能提升、成本下降,多给星瀚浩宇两个点分成?”
“钱不着急,你老实说,这盘棋是不是冲着我来的?”
江澈岔开话题:“山楂糕你能吃吗?会不会太酸?”这避而不答的态度,等同于默认。^求?书¢帮` !哽.芯-最/快.
“好啊!承认就好!”楚飞虹咬牙切齿,“这局可不是一两个月能布下的。你用芸动九州操控明升控股投资小超人,是两年前的事。终端库里能选的儿童手表只有这两家,都是一年前测试入库。你早就盯上我了?”
“你是楚霸王,我不暗度陈仓,怎么唱十面埋伏?”
“混账!这两年我亏待你了?家客业务让你赚得盆满钵满,我插手过吗?ott业务高峰期你赚了钱,转头就设局算计我?”
楚飞虹越说越气。以往商战都是见招拆招,从未像现在这般,被人谋划多年,还帮对方数钱。
“大飞哥,消消气。”江澈收起笑容,己确定对方不会真的翻脸。
“我怎么消气?说句良心话,我对你不苛刻吧?两年前关系还不错,你就下套害我?”
江澈神色一沉,往事涌上心头:“那年你逼万盛天讯放弃核心业务,我只能咬牙认下。本想等实力壮大再做打算,谁知5g建设太快,几年就饱和了,我再没了机会……”
楚飞虹手指紧攥茶杯,微微挪动身子。/小·说*C-m-s^ .最.薪¨璋.結?埂?辛?筷+
当年那场博弈结下的疙瘩,始终横在两人之间,如今终于避无可避。
“我不懂,基站建设和核心平台开发投入大,利润不比增值服务高,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初创公司没现金流,大公司想压垮你们太容易了。”
“我答应过老师,要实现他的理想。”江澈声音低沉,恩师萧晏的离世始终是他心中的痛。
“你是说萧老师的基站节能专利?”楚飞虹想起了这件事。
“是。他说过,希望专利能应用在5g基站上。那是他作为通信人,留在时代里的印记。”
“不是我不想帮萧老师,只是承鼎科技是总集成方,他们有自己的专利,用不上萧老师的技术。”
“所以我才想做核心业务。那个节能模块太小,局方不会为它改动承鼎的方案。只有成为总集成方,我才能完成老师的夙愿。”
楚飞虹的怒气渐渐消散。虽与萧晏不熟,但毕竟是师长,心中难免愧疚。
“所以你一首憋着这口气?”
“留个后手罢了。万一有机会做核心业务,我总得有和前三强竞争的资本。”
楚飞虹点点头,身体放松下来:“你一首不去见萧老师的夫人,也是因为这个?”
他太了解江澈,一语道破关键,“萧老师遗嘱不让你见他家人,可你非要做出成绩才肯上门,对吧?”
“在失去至亲的痛苦面前,语言太苍白。我总得带件像样的歉礼。”
江澈颓然坐回椅子,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渐暗的城市轮廓。
楚飞虹知道劝不动他,只能试探:“萧绮还不知道这些事吧?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过年跟她去见师母,到时候再说。”
“作业派上线后,芸动九州就要注资星罗科技了吧!你想把公司当歉礼?”
“我知道这不算什么,聊胜于无。”
楚飞虹无奈摇头:“萧老师夫人要是知道你这么想,非骂死你不可。”
“谁知道呢……这种事我没经验,不像你。”
“你要这么说,这话题就聊不下去了。”
两人正说着,身后传来嘈杂人声。
林诗晴和萧绮从人群中挤出,小跑着向这边赶来。
身后,是一群急切想了解作业派的企业负责人。
江澈和楚飞虹同时起身回头,气场震慑得众人停下脚步。
“那是楚霸王和小卧龙吧?不是说他们不和吗?怎么在一起?”
“我就说这阵仗,两个姑娘搞不定,背后果然有大佬!”
“难怪集团领导给作业派站台,原来早有谋划。”
议论声此起彼伏,两人却置若罔闻。
林诗晴快步跑到楚飞虹面前,兴奋地讲述好友刚才被众人追捧的场景。
萧绮则站在二十步外,含笑望着江澈。
江澈张开手臂,萧绮却摇头拒绝。
他无奈上前,她也同时迈步。
他停,她便停。
他走,她也迎上来。
江澈读懂了她的心意,笑着加快脚步。
最后几步,萧绮小跑着扑进他怀里。
熟悉的栀子花香萦绕,两人紧紧相拥。
“顺利吗?”江澈轻声问。
“大获全胜。”
“开心吗?”
“开心,但比不上喜欢上你的那刻。”
“有点贪心哟。”
“当然,我要贪心一辈子。”
看着相拥的两人,周围人纷纷自觉避开。
人群散去,唯有叶媛独自伫立。
她望着江澈的背影,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失落,仿佛是被遗落在风暴中的孤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