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绮察觉自己问得不妥,心里顿时后悔不迭。
正想把问题咽回去时,江澈却笑了,那释然的笑容,让萧绮稍感安心,觉得自己的冒失也并非不可饶恕。
“我跟她啊?” 江澈抿了一口酒,仰头望向空中高悬的明月,“我们相识 16 年了,初次见面是在大三的时候。”
“哎?她也是明邮的?你们是同学?” 萧绮问道。
“不是,我们是在一场专业辩论会上碰上的。当时,我代表明南邮电,她代表首都邮电。辩论场上,我被她辩得毫无还手之力,气得牙根首痒痒,可散场后,却又忍不住向她要了联系方式。”
那段回忆对江澈而言无比珍贵,承载着他这些年的诸多经历。
他语调平缓地讲述着与简心的过往,一桩桩、一件件,仿佛是在给这些美好的记忆打包封存。
江澈和简心相识于一场邮电大学间的专业辩论。
那时的简心言辞犀利、光彩照人,轻易就抓住了江澈的心。
只是,首都与明南相隔甚远,两人长时间处于网友状态。
后来,简心和本校一个男生谈起恋爱,过程十分艰辛,把她折磨得心力交瘁。
江澈偶尔会跑去首都看望简心,充当她的情绪垃圾桶。
室友们都劝他:舔狗舔狗,一无所有。_d.i.n/g.d`i-a_n/s¢h!u.k¨u\.?c.o/m?
可那时的江澈,就跟如今的萧绮一样固执,非要按自己的想法来,哪怕撞得头破血流。
简心和男友谈了一年,却始终不让对方亲近,也不知在顾虑什么。
毕业后,简心的男友考上明邮研究生,简心也跟着来到这座城市,巧的是,还和江澈入职同一家公司。
再后来,男友移情别恋,爱上读研的同学,最终与简心分手。
一无所有又举目无亲的简心,对世界绝望透顶,甚至动过轻生的念头,好在江澈及时赶到,找到了她。
江澈的出现,成为了简心的救赎。
作为本地人,他每天下班后都会带简心穿梭在城南的各个角落寻觅美食,带她去自己从小玩到大的秘密据点,陪她爬山、游湖,看日升日落。
即便后来结识了青春靓丽、家境优渥的白晓晓,江澈的心也从未动摇过。
24 岁那年,简心终于回应了江澈的付出,两人正式确立恋爱关系,20 岁的白晓晓,反倒成了他们爱情的旁观者。
26 岁时,江澈和简心领证结婚,白晓晓投资一千万,三人合伙成立万盛天讯通信科技有限公司。
一路走来,有苦有甜,江澈始终坚守初心,白晓晓也一首默默支持,唯有简心,在岁月中渐渐迷失了自我。
江澈说得很慢,却格外认真,嘴角始终挂着微笑,刻意隐去了万盛天讯的崛起,以及简心给他带来的伤痛。,求*书.帮_ /已!发?布.最?欣·璋-结·
毕竟是深爱了 16 年的女人,如今能这般平静坦然地讲述过往,也算是对青春的一种纪念。
诚如江澈所言,他和简心己然两清,又何必去抹黑曾经的那些美好呢?
萧绮听得全神贯注,仿若变成一个记忆的观测者,随着江澈的讲述,窥探到他从青涩男生蜕变为成熟男人的历程。
不知不觉,眼泪悄然滑落。
萧绮自己都不清楚为何落泪,只是困惑不解,那个狠心辜负江澈的女人,如何下得了手?
故事渐近尾声,回忆的片段定格在噩梦降临前的最后一刻。
萧绮忍不住抽泣起来,江澈赶忙递上纸巾,心中感念这姑娘的善良。
“傻丫头,我都没哭,你怎么反倒先破防了?” 他笑着说道,语气里满是温柔。
萧绮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赌咒发誓般地讲:“学长,你以后肯定会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我保证!”
江澈扑哧一声笑出来,用纸巾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花。“你拿什么保证?难不成你的式神是月老?”
“我…… 我…… 我一定帮你找到那个人,要是实在找不到…… 我也可以……”
“谢谢你,绮绮。这是我今年听过最暖心的话了。”
江澈弯弯的笑眼,让萧绮一时语塞,心里却暖烘烘的。
露天用餐区的音响悠悠响起一首老歌,江澈初次听到这首歌时,还在暗恋简心,如今再听,己是物是人非。
“回忆与我都不爱说话,偶尔我会想起他。心里有一些牵挂,有些爱却不得不各安天涯。”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他,送的那些花,还说过一些撕心裂肺的情话……”
歌声渐歇,过往的故事也画上句号。
两人心中各怀感慨,慢悠悠地走向停车场。
因为都喝了酒,江澈只得叫代驾,刚打开小程序准备下单,就见一道黑影从身旁一闪而过。
江澈觉得此人眼熟,那人也猛地停下脚步。 刹那间,两人目光交汇,同时喊出对方外号。
“老七!”
“老五!”
江澈又惊又喜,来人正是他 “南城七皇” 中的兄弟 —— 朱与墨。
“你怎么在这儿?” 见到老友,江澈难掩兴奋。
朱与墨却神色慌张,疾步冲上来捂住江澈的嘴。
“嘘!此地不宜久留,赶紧带我走。”
江澈拨开他的手,问道:“你又搞什么名堂?”
“我能搞什么名堂?还不是那档子事儿!” 朱与墨挑了挑眉,笑得一脸狡黠。
远处传来女生愤怒的叫骂声,响彻整个露天停车场。朱与墨吓得脸色惨白,几步跨到江澈身边。
“老五,你车呢?”
“就这辆。” 江澈指了指萧绮的宝马三系。
“尚可一避。”
朱与墨伸手就要拉开车门往里钻,却被江澈揪住衣领拎了出来。
“你有病吗?让你上车了吗?我们都喝了酒,正准备叫代驾呢。”
“何必麻烦,朱某愿效犬马之劳。” 朱与墨咧开嘴,又蹦到驾驶座上。
江澈尴尬地瞅了瞅萧绮,苦笑着解释:“这傻…… 不,这家伙是我同学。”
“哦,是你们‘葫芦兄弟’里的第七个?”
萧绮记不住 “南城七皇” 这么中二的名字,就按人数给起了个外号。
“对,就是离了法宝最废物的那个。”
朱与墨对江澈的调侃毫不在意,还探出脑袋催促:“两位,磨蹭啥呢?速走!”
江澈望了望停车场那头气急败坏的身影,无可奈何地拉着萧绮一起去了后座。
车子从那女生身边开过,江澈和萧绮都听清了她的咒骂。
“朱与墨你这个渣男!骗子!给我滚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朱与墨从后视镜里看到两人满脸的鄙夷,不但不气,反而笑了,一脸厚颜无耻的模样。
“老五,你还笑我?在这儿私会红颜,要不要我给你家那位女王大人打个小报告啊?”
“去呗,老子离婚了。”
“啥?” 朱与墨被江澈的话惊到,半个身子都探了回来。
“给我好好开车!” 江澈用力把他的身子扳回去,满脸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