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小木箱里瓷器的价值,远甚自己收藏的那些画作。
向东眼瞅着就有孩子了,这些东西就留给他们传家吧。
后院老聋子的死法,爷俩己经定了下来。
周大爷一再要亲自动手,但终是被向东劝住了。
仇还是自己亲手报最好,这样以后夜里睡着舒坦。
报仇这事分两步走,不但要杀人更要诛心。
单纯让她死在床上,那未免太过便宜她了。
得先让她名誉扫地,在整个南锣鼓巷人人喊打。
一个心肠歹毒的老毒妇,死在煤毒下那叫天谴!
东厢房卧室里黑漆漆的,但客厅里的灯还亮着。
厅里门窗要都被那姑侄俩打开了,此时客厅的温度和院里没区别。
向东看了一眼罗汉椅上的药粉,转身就进了卧室。
“诶!诶!你出去,你今晚去南边睡!”
还没等向东脱鞋,赵秀宁就拿脚踹着向东。
向东在黑暗中一脸疑惑,但随即就反应过来。
于是向东急忙脱下鞋子,在赵秀宁气急败坏的呵斥中钻入了被窝。
嘶!
大腿根被媳妇死死的掐着,疼的向东都想看看是不是掐出血了。.卡`卡-暁,税/徃! ′最?欣^蟑¢劫\埂^芯^筷′
“你放手!都掐破了!”
“活该!我不都说让你睡南边去嘛,谁让你上来了!”
赵秀宁依旧没有撒手,只不过力道小了很多。
向东睡在炕边上,一把揽过媳妇,熟惯的就噙了上去。
“唔~睡觉!”
赵秀宁急忙推开向东,手上又使了点力气。
“好好好!睡觉睡觉,你先撒手。”
向东随即平躺在炕上,眼睛在黑夜里滴溜溜的转着。
而炕的最里头,赵兰花拿被子把头蒙着。身子微微发颤,脸早己经红透了。
过了大概一分半钟,寂静的屋里只有三道浅浅的呼吸声。
向东又轻轻搂着赵秀宁,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说道:“周大爷怕是不成了,我瞅着就在这一半个月了。”
赵秀宁身子轻微一僵,随即紧紧抓着向东手。
“那…那我天亮让杨姐给他做身衣裳吧,他柜里没有新衣裳穿。”
向东心里微微发酸,用下巴摩挲着媳妇的脑袋。
“你今就别上班了,我让郑叔给咱捎假,兰花姐也别去了,留下来搭把手。”
“嗯。”
向东刚说完,里头被窝里传出了回应声。?s+h_u.x.i?a\n!g_t.x′t¢.-c?o_m~
赵秀宁又开始上手掐了,向东只顾着咧嘴角。
“我还没说完呢!”
“你闭嘴!”
向东无奈之下又安静了一分半钟,任由媳妇连拧带掐。
“天亮我就去派出所办案,不管公安能不能查到,最起码咱不能吃这哑巴亏,也得让院里和巷里知道这里有只脏老鼠。”
赵秀宁听到丈夫说正事,于是松开了使劲的小手。
“下午带你们跟杨姐,咱们去大栅栏逛逛,给周大爷扯点缎子,做上一身气派的寿衣。”
“陈雪茹是不是给你下药了?你这几天怎么老是往她那跑!要不你跟她过去得了,我跟孩子们单过!”
“不去不去!那咱就在地安门街上扯点缎子。”
向东听出媳妇又不高兴了,急忙把她搂的紧紧的。
“这事本来是保密的,说出去可是犯纪律的。但为了咱家的和谐生活,我简单给你透个底。”
向东随即又昂头朝炕里面说道:“兰花姑也一样,就当没听过。”
“嗯。”
赵兰花背对着俩人,脸上己经露出了喜悦之色。
侄女晚上能留她住在这里,可见心里己经默认了她。现在俩人说被窝话也不背着自己,也是拿自己当这家里人了。
赵秀宁尽管看不清向东的眼睛,但仍是翘头眨眼看着丈夫。
向东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避开一些犯忌讳的说道:“那天我在她那发现碟匪了,于是带着处里保卫去抓捕。碟匪从密道跑到了绸缎仓库里,正好雪茹姐和员工在里面。”
赵秀宁瞪大眼睛,抓着向东的手有些紧张。
就算自己不喜陈雪茹,但她毕竟算是自家人。
赵兰花躺在里头,这才知道还有个陈雪茹。
心想这冤家可真了不得,手都伸到了大前门。就说侄女怎么这么开明,原来她都己经习惯了。
“我急忙赶到仓库时,那员工己经死了。雪茹姐被碟匪劫持,碟匪手里有见血封喉的毒药。
那碟匪本意想把我们全杀了,于是用雪茹姐胁迫我束手就范。雪茹姐也看出来这点了,于是她想自尽让我活下来。”
赵秀宁随即想起了小树林截杀,自己当时也有此心思。
她能体会到陈雪茹彼时的绝望,也为他俩这份感情心里有些酸涩。
原来这世上不止我一个人对他好,还有个女人也愿意为他去死。
向东察觉到了媳妇在流泪,于是伸手摸着替她擦拭。
“万幸我找机会把他宰了,这次收获很大。我能升任副科长,就是这原因。”
赵秀宁早己经不是当初的农村姑娘,她在办公室里老嫂子们的熏陶下,也明白厂里干部升迁的困难,由此可见丈夫这次是多么的凶险。
赵秀宁念及此处,整个人都搭在了丈夫身上。不顾身后还有赵兰花,朝着丈夫就噙了上去。
赵兰花听到这动静,哪里还不明白这俩在干啥。
顿时脸红的能滴出血,拿被子把头埋的死死的。
但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头从被窝里伸了出来。
赵秀宁情动深处,把头埋得死死的。
拿手紧紧阻挡着向东,蚊声嗡道:“别动!嗯~”
向东瞬间激动了,搂着媳妇拿脚往炕里头探了探。
赵兰花此时正扭捏的不行,背对着俩人把自己绷的很紧。
突然一只热乎乎的大脚伸了过来,并在自己身上开始作怪。这让她瞬间感到天塌地陷,原本紧绷的身体开始颤抖。
这冤家啊~
窗外寒风有意抚过,墙头枯黄的杂草开始左右摆动。
隐隐别天晴,漫漫朦胧行。渐渐枝影放,悠悠圆月明。
清晨六点钟,院里倒尿盆的还没出门。
赵兰花从炕尾悄悄爬了下去,怕惊醒了炕上熟睡的俩人。
慢慢迈着有些酸软的长腿,小心翼翼的回了后院。
向东躺在温热的大炕中间,在赵兰花出了卧室之后,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随后侧身搂着媳妇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