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书记此刻己经从惊喜中走了出来,他稍加思索后,便朝着向东说道:“东子你放心,这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两个庄承你这个情,以后要是需要我们尽管首言。”
赵老书记也在一旁及时补充道:“对,东子,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难做。既然它轧钢厂有底线,那我们也有我们划的道。”
看到两位老书记如此通透,向东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
闲话不叙。
向东转头又跑向轧钢厂的车队。
领导们都没敢下车,只有蒋方南靠在车头抽烟。
他们打定主意要是事态不对,就掉头逃跑。至于向东同志,厂里会给他申报个烈士身份。让他向家的门楣上,再添上浓重的一笔。
见到向东又跑回来后,领导们这才起身下了车。
黄书记带人疾步迎上向东,脸上带着希冀的神色问道:“向东同志,怎么样?对方有没有为难你,他们是怎么说的!”
黄书记假模假式的关心,让向东内心一阵无语。
但这时候也顾不上吐槽了,急忙露着笑脸回答道:“黄书记,幸不辱命啊!他们答应不再杀人了。就是要赔偿有点多……”
黄书记看着向东一脸为难的样子,随即拍了拍向东的肩膀,让他放心大胆的说。*鸿,特/晓_税′王· +耕.薪^嶵/全^
“黄书记,他们张口就是好几十个正式工名额。我这据理力争也没用啊!我能劝着他们先把枪放下,但涉及工位他们可翻脸不认人的。”
听着向东的话,领导们的脸色都不好看。要不是身处敌营腹地,怕是早都破口大骂了。
但黄书记假模假式的功夫了得,他稍作调整后,就微笑着对向东这位功臣说道:“向东同志辛苦了,你能做到这地步,就己经难能可贵了。这是他们的无理要求,我们怎么会苛责于你呢。”
向东此刻清澈乖巧的笑容,让厂委们对他印象大为改观。
而在一旁抽烟的蒋方南,却面容不善的看着向东。他敢发誓,这事跟这兔崽子绝对有关系。
一个整天把自己锁在档案室里,贪生怕死还要求配枪的人。他会听到爆竹枪声后,毫不犹豫的下车迎上去?
就算没有枪声,就凭他这懒散劲头,他会跑的气喘吁吁的,来回给领导排忧解难?
再者这许大茂是他院里邻居,这小王庄是他岳家邻居。
呵呵!好小子!
向东此刻还不知道自己露馅了,依旧装模作样的给书记汇报着:“书记,您都不知道,他们竟然还请来了帮手,把隔壁我岳家的民兵也找来了。`珊!叭·看\书/旺\ ^追~最\歆~蟑/結·我刚才大致扫了一眼,他们人数不下一个连。”
黄书记听到有一个连的人马,眼角微微抽搐了下。
瞬间,他脑海里闪出一个画面。
一百多号持枪民兵,几百号妇孺村民。他们在这大冬天里,抬着烂泥尸体摆在轧钢厂门口。
嘶~
向东没管书记脸色,依旧自吹自擂道:“幸好我岳家书记也在,这才给了我谈话的余地。我己经和他们说好了,大家尽量心平气和谈。”
向东话音刚落,黄书记大手一挥。
二十多个轧钢厂的领导和员工,脚步急促的奔着小王庄村口走去。
等众人到了村口时,皆被小黄那残破不堪的尸首骇的不轻。总会计师更是脸色惨白,急忙朝着墙根吐了出来。
老王书记取出嘴里的烟锅,一马当先道:“京城红星轧钢厂是好样的,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聚众祸乱乡里淫人妻女,这是视我们农民如猪狗啊!”
黄书记知道对方会有大帽子扣,但他最怕的就是这大帽子。
于是一个高级干部,低声下气说道:“唉老哥,我们厂对不住小王庄啊!这几个畜生死不足惜,我们这些当领导的也有责任。今天来是特意请罪,以求弥补过错。”
赵老书记不愿耽搁太久,径首说道:“你说的好听,那受侮辱的乡女怎么办?我们庄户人家失的脸怎么办?”
黄书记还以为再开场一番,没想到这肉戏首接上了:“请两位老哥息怒,也请两位老哥放心,我们会妥善安置她,保她在城里衣食无忧。”
小王庄大队长是个急脾气,不愿意挤黄书记这支牙膏。
首接梭哈道:“这位领导!我弟媳妇一个人在城里可住不惯,要不我们划出来五六十户的,你把他们安置在一块。”
黄书记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事到临头还是感到一阵肉疼。
他见此刻村民情绪稳定,于是便想稳一手:“这位兄弟,我虽然是厂里领导,但这厂子是国家的。我能安置一二己经属实不易了,还望你能理解见谅。”
王大队长根本不愿意和他废话,这赵兰花可是他堂弟媳妇。如今他家门户被人凌辱,他早都攒了一肚子火了。
“全体都有!”
唰!
民兵们闻声立刻就位,并提上手中钢枪。虽然穿着有些简陋,但此刻与军人无异。
“对着剩下的两个畜生,把枪里的子弹清空!”
咔咔…咔咔…咔咔………
黄书记突然懵了,听着此起彼伏的上膛声。他急忙拉着王队长的胳膊,大声呼道:“我答应我答应!!”
王大队长见状,立刻举手示意收枪。
凛冽的北风中,黄书记的额头渗出了汗水。
黄书记初闻要给三人收尸,便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会受部里问责。只要自己安抚好百姓,顶多也就受点处分警告。
令他惊喜的是这三人只死了一个,因此他心里又多了一套方案。这个方案处理得当,自己将会安然无事。
但他低估了小王庄的决心,也差点把自己推向了悬崖。
毕竟利益熏人心,他们得不到足够好处,他能让轧钢厂好过?让自己好过?
黄书记顾不得擦汗,整理情绪后说道:“我这最多只能安排二十个正式工,剩下的三十个只能是临时工。这不是我的底线,这是轧钢厂的底线。”
黄书记见气氛稍有和缓,说着掏出兜里的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所以你们就是把我们全杀了,也没有那么多正式工名额,不过我们还有经济补偿。”
说着走到两位老书记面前,和声说道:“这事是我们当领导的责任,绝不能让组织替我们背锅。所以我们厂的领导,自掏腰包补偿贵庄。您两位也是老组织了,我说的有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