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己故丈夫家的祖产,公婆也都不在了。娘俩住这,倒显得有些空旷。
王姨在厨房里叮里当啷,王姨的女儿赵蓉,则靠在厨房门框上噘着个嘴,时不时偷偷打量一下向东。
这丫头长得倒是挺喜庆的,面如圆月,唇红齿白。还留着个学生头,行为举止跟个小大人似的。
“蓉蓉,给哥杯子里再添点水吧。”向东看着她鼓着个包子脸,心中可乐的故意逗她。
“听到了没,快去给你东子哥倒水去!”厨房传来王姨的声音。
小丫头气鼓鼓的撅着个嘴,满不情愿的挪着步子走来。
看着近在跟前提着水壶,正在往杯里倒水的小丫头。
“蓉蓉,哥今天来的匆忙,没给你带什么礼物。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等哥回头安顿好了,就带你出去买去。”
向东误以为小丫头使性子,是因为自己没有给她带礼物。
“啥呀,我妈答应过我的小白鞋,结果转头就把票给你用了。”蓉蓉放下水壶后说道。
向东心里恍然。
作为后世人,鞋这种东西,想买几双就能买几双,只要你有钱。
可在这个年代,大多数人都穿的是家里手工做的布鞋。?零,点′看*书` ·哽*鑫~最*全`鞋票除了布鞋外,其他的诸如皮鞋、胶鞋等鞋票,大多都是带有奖励性质的。
可见鞋票之稀有,小丫头有情绪是很正常的。
向东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小丫头稍躲了一下,有点儿不情愿。
“呦!哥真不知道这个。我这空了就给你踅摸张票,到时候带你去百货大楼,你喜欢哪双就买哪双。”
“没事儿东子哥,向伯伯以前也经常给我带好吃的……”说着小丫头就低着头,眼眶微红。
这时,王姨从厨房里喊道:“面好了,蓉蓉过来端饭。”
今中午王姨做的是打卤面,肉票昨天都进向东肚里了。虽然是素卤,但胜在味道好,面条劲道儿。
向东捧着饭碗,就蹲在院儿里吸溜了起来。
王姨见状,‘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蓉蓉也抿着嘴眼带笑意。
“是王姨家里,没你坐的地了吗?蹲在那你不难受啊。”
“啊?我蹲习惯了,以前吃饭就这样儿。”
向东虽是后世来的,但也是陕省人。蹲着吃饭在他眼里,和坐着没啥区别。
“我们陕省关中有八大怪,我这蹲着吃饭就属其中一怪。”咽下了嘴中的面条,向东对着娘俩说道。+零?点~看′书? ,哽*歆_蕞¨筷+
“这就叫板凳不坐蹲起来,还有房子半边盖、姑娘不对外、手帕头上戴、面条像裤带、锅盔像锅盖、辣子当道菜、秦腔吼起来!”
向东绘声绘色的讲着,生怕娘俩没听懂。
“赶紧吃,一会面坨了。”
王姨有些好笑的催促着。
“好嘞!”
还没等向东蹲下,就听到‘噗嗤’一声。
向东跟王姨一块看着,看坐在王姨对面的蓉蓉,不仅笑出了声,还吹出了一个鼻涕泡。
“哎呦喂!这我可没瞧见啊……”说着向东就撇过头,假装没看见。
“妈~您看他……”
蓉蓉涨红的小脸蛋,一边向王姨告状,一边拿眼睛剜着向东。
就这样仨人,打打闹闹的吃完了这顿午饭,但同时也拉近了心底的距离。
收拾完之后,蓉蓉就去里屋写作业去了,向东则和王姨坐在桌前聊了起来。
“东子,你的工作问题王姨是这样想的。你二叔是公安组织干部,不是工厂企业那种可以随时让你接班。当然你要是想去公安,他们肯定也很欢迎你。”
“但你向家就你一根独苗了,王姨不建议也不愿意你去公安上班。正好街道办马上要人事调整了,你来王姨这里上班,王姨也好照应你。”
听了王姨的话,向东心里又是一阵感动。
“谢谢王姨,您对我的好,我心里都清清楚楚。工作的事您别太为难,我这高中文凭,还不至于说找不着工作。”
恩重如山啊,向东自己心里都过意不去,于是宽解着王姨。
“再说我二叔是烈士,国家也是优先照顾的,这王姨您是街道办主任,您比我清楚不是?”
“是办公室主任,不是街道办主任,不要乱说。”
王姨一脸认真的纠正道。
“反正我觉着,这是迟早的事。您工作起来多认真啊,整个街道办,我就没见着比你更忙的人。”
向东倒觉得无所谓,反正这是这关起门来,在自家院里说话。况且自己也没瞎说,王姨就是后面剧里,交道口街道办主任。
“还说!你给我记住,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说。后面你上班了也要牢记这点。”
王姨竖眉睁眼,颇有威严的告诫向东。
“东子,以后不管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中,一定要注意搞好团结,这样对你是有好处的。”
仿佛是觉得气氛有些微重,王姨缓了缓表情,语气又变的柔和。
“哎呦王姨,我也想搞好团结。我这才刚来,还没认识几个人呢。我们院里那管事大爷,也不知道为啥,就有点针对我那意思。”
既然说到这了,向东就干脆先给王姨,打个预防针。别到时候院里生出事来,又显得自己不是个乖宝宝。
人在街道办居委会挂了名的模范西合院,结果自己去了就生出了各种事端。那谁是坏孩子,这不秃子的头上长虱子,明茬嘛。
闻言王姨脸上又恢复了严肃。
“怎么回事?你给我详细说说!”
“这不我昨天刚打扫完卫生门敞着,人搁板凳上歇着嘛。中院那姓易的管事大爷,就带着俩人也没敲门就进来了,其中有一人住中院正房,张口就问我从哪冒出来的。”
“易中海?”王姨脸上带着疑惑,仿佛不太相信的样子。
“对对对,就是这人。我寻思着,就算心里不高兴,但咱毕竟是初来乍到嘛。我就给人家介绍了一下我的来历,结果人听完,一句欢迎也没有,面无表情的就走了。”
“中院正房那应该是何雨柱,他是轧钢厂大厨。”此刻的王姨眼中,己有深思。
“东子,易中海那可是出了名的热心肠,说他好话的人可不少,你可别在王姨这儿添油加醋。”
王姨一脸正色道。
“王姨,他这人心肠热不热,我这刚来也不清楚。但咱就说,心肠热的人能让七八十岁鳏寡孤苦的老头,从门房跑到中院挑水吃吗?”
王姨此时己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