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中旬,期末考来临。
沈南雾考完最后一科后,回到宿舍开始收拾。
宋念和陈惜缘昨晚就收拾好了东西,一回来就拖着行李箱回家去了。
“你哥来接你?”
唐恬是明天的车,这会淡定追着剧,偶然和沈南雾聊上几句。
“嗯。”
沈南雾折着衣服,“说今天刚好拉练,回程时绕路捎上我。”
“陈蔚也拉练,不知道是不是一起。”
拉练一般以营为单位,沈南雾忍不住想,傅初安是不是也在?
晚上八点半,沈南雾穿着白色棉衣和厚裤子,系着围巾,手里拉着行李箱,在校门口等着。
昨天看到新闻说新一轮的冷空气今晚来袭,她没放在心上。
这会快被风吹成傻子,差点站不稳,她才后悔没多穿点。
冷风跟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生痛,她干脆蹲下,用行李箱挡着前面的风。
尽管如此,风还是从四面八方侵入。
她抿唇,正想着要不去保安室躲一会,就听见了鸣笛声。
一抬眼,恰好看见傅初安从副驾驶下来,没一会就拎着她的行李箱往车那边走。
沈南雾起身,跟在他后边。
等他放下行李箱转身时,她轻轻说了声谢谢。
沈南彻开的是军用大卡,前面只能坐两个人。
傅初安自觉让出副驾驶的位置,往后面的车走去。
她看向驾驶座,张冉冲着她挥挥手。
沈南雾扯出一道笑,随后上了副驾驶。
“这么冷,怎么站在路边?”
沈南彻看着她冻得通红的手和脸蛋,皱眉,“不是让你在宿舍等着嘛?”
“我怕耽误时间,别人说你闲话。”
沈南雾双手搓了搓,嘴里哈着气,“也没等多久。”
“那也可以待在保安室。”
沈南彻启动车,数落道,“什么时候这么不机灵了?”
“幸好初安视力好,老远就认出了是你。”
“不然我会开到学校西门去。”
沈南雾搓手的动作停了会,眼神落在后视镜那,看着后边跟着的车。
轻声道,“是吗?这么远都能看清。”
“那是。”
沈南彻说道,“他虽然是侦察兵出身,但当初一度要被选去当狙击手。”
“视力很出众。”
沈南雾哦了一声,没再接话。
一个小时后,沈南雾说道,“你把我放在外边吧。”
毕竟是军区,她进去怕招闲话。
沈南彻得把军卡先开进去再出来。
“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
沈南彻看了眼路边吹得往一边倒的树,有些迟疑,“其实一次也没事。”
“军属不能随便进入军营。”
沈南雾解开安全带,“你想知法犯法?”
沈南彻只好把她先放下,“我很快出来。”
“好。”
下车后,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
沈南雾背对着风,蹲下身抱着膝盖,减少受风点,好像没那么冷。
一分钟后,耳边隐约传来关车门声。
抬眼往前看,一辆军卡驶入军营。
是张冉开的那辆车,但她没看见傅初安。
难道是中途下车了?
她耷拉着脑袋,慢慢的,感觉到不对劲。
风好像小了很多,但前面的树还是被吹得左右摇晃。
沈南雾拧眉,下意识回头。
卡其色的作战靴率先映入眼帘,她一愣。
顺着松枝绿的作训服往上看,傅初安背对着她,挡住了吹过来的风。
这个角度往上看,他显得更加挺拔。
双手抄在口袋里,注视着远处。
沈南雾保持着这个动作,想着是不是该说些什么的时候,沈南彻开着车出来了。
她默契拉开后座的门,把副驾驶留给傅初安。
上车后,沈南彻和傅初安说着今天拉练的情况。
沈南雾扭头看着窗外,很安静。
“哎,最近怎么没见你和那个相亲对象来往?”
沈南彻突然道,“之前不是挺好的吗?”
沈南雾闻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注意力忍不住放在前面。
“不合适。”
简单的三个字,傅初安没补充任何解释。
就好像这三个字已经概括了所有。
“这么突然?”
沈南彻看了他一眼,“前段时间兄弟们都以为你好事将近呢。”
傅初安靠着椅背,嗓音低沉,“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八卦了?”
“你喉结那一块那么明显,都看见牙印了。”
沈南彻说完,突然扫了眼后视镜,干咳了一声。
说道,“这么稀罕,能不好奇吗?”
“兄弟们背后都打赌,一个星期内你肯定要把人介绍给大伙认识。”
只是,这都过去大半个月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车厢内安静下来,只有风声和车轮碾在路面的摩擦声。
沈南雾抿唇,双眼眨了好几下。
喉结?牙印?
她眉头一蹙,沈南彻说的牙痕,该不会是她咬出来吧?
然后,傅初安被部队的人误会了?
她微微低眉,脸色纠结。
似乎想起什么,突然抬眼看向后视镜,却猝不及防和傅初安对视上。
她一怔,一时间忘了挪开。
傅初安双眼幽深,一个多月没见,他瘦了一些,肤色倒是没什么变化。
左边下颌角的位置,多了一条细小的疤痕。
眼神对视的瞬间,他很快挪开,继续目视着前方。
沈南雾也挪开视线,继续看着窗外。
他和相亲对象怎样,都跟她没关系了。
九点半,车停在傅家门口。
“后天聚餐,别忘了。”
傅初安嗯了一声,下了车。
沈南雾视线追随着,他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
她来不及收回视线,两人隔着车窗对视。
沈南彻启动车,她看向后视镜,傅初安还是站在原地,直到车拐了个弯。
“冻傻了?”
把车停在自家院子前,沈南彻从后备箱拿下箱子。
揉了揉沈南雾的脑袋,“一路上都不说话,不像你的性子啊。”
沈南雾吸了吸鼻子,“天气冷,不想说话。”
沈南彻点头,和她一同进屋,“先上去洗个热水澡。”
沈南雾刚想说好,就听到他贱兮兮的话,“不然你感冒了,爸妈又该说我了。”
“啧”
沈南雾嫌弃道,“我刚刚一度以为你是在关心我。”
“是关心啊。”
他换好棉拖,“关心你的同时,为我自已考虑。”
沈南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