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南 作品

第一百零二章 周岁宴

第一百零二章 周岁宴

好奇的月儿着急想看看大高个嘴巴里有没有鸟,一手撑着竹篓边边想爬过来,另一只手指着他嘴巴,嘴里直叫唤:“鸟……咬……”

赵十武怕她摔着了,急忙伸手扶着她腋下,月儿顺势抓住他胳膊往前扑,仰着头要从他嘴巴里找小鸟,父女两这么一配合,月儿就被爹爹抱到了怀里。`@$兰?兰?文(学ˉ? [?^追;?最·{新$章$¢±节?¥ˉ

红果背上一轻,扭头看赵十武咧着嘴笑呢,月儿两只小手捧着他大脸,往他嘴巴里直瞅。

赵十武一会儿咕咕,一会儿叽叽地,叫两声,又张开嘴巴,让月儿看,没有,没有鸟。

红果低头赶路,眼里湿润润地,还真是亲父女,月儿平日里可没这么容易让生人抱。

又过了一个山头,红果找了一片平坦的山坳,身后是高坡能挡风,前面是草坡一览无余,不担心会有野兽突然冒出来。

两人把背篓都放下,红果铺上垫子,赵十武把玩具一样一样地拿出来,逗月儿玩。

小人偶,泥娃娃,拨浪鼓,布老虎……月儿玩得不亦乐乎,哪个都喜欢,哪个都舍不得放下。

赵十武又戴上泥塑面具,给她玩变脸,月儿笑得仰面倒在垫子上打滚儿。

玩了有将近半个时辰,月儿明显困了,又不肯闭眼睛睡觉,一直眨眼睛,还拿小手去揉。

“得回了,再不回她要闹觉了,一会儿路上睡着了,也怕她着凉……”红果其实早就想走了,看他父女俩玩得开心,没忍心提醒。3*1看÷¤$书(屋@小|说:?网|°! ?追(?}最?新ˉ章2+节·&x

赵十武也发现了,月儿笑着笑着就开始急躁起来,把手里的玩具一个一个往外扔。

“那咱回吧,我先送你们到后山。”赵十武恋恋不舍,收拾了东西,这回他背着背篓,把月儿抱在怀里。

月儿跟他熟了,两只小手搂着他脖颈,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歪着头,大高个叔叔的怀抱真舒服,壮壮的胳膊好像个小软椅子,她坐得稳稳的,嗯,好困。

打个哈欠,眼睛闭上要睡着了。

红果不让她睡,在后面一直逗她玩,就这样一路哄着到了后山,月儿实在支撑不住了,眼睛眯着一条缝,努力地配合娘亲,下一秒就睡着了。

红果无奈地把垫子折成一个小包裹,将月儿包得严严实实地,放到背篓里。

还好到了后山,离家也就半炷香功夫,红果进了家门,香豆和青豆把午饭都烧好了,在门口张望着等姑姑回来呢。

月儿今儿个是真玩累了,睡得呼呼香,红果把她从包裹里捞出来,脱了大衣裳放进被窝里,她嗯嗯两声,睁开眼睛,看见娘亲笑眯眯的,软软地喊了声娘亲,就又睡着了。

“妹妹饿不饿啊,我做了甜羹,还热着呢……”香豆如今厨艺不错,姑姑不在家都是她掌勺。

甜豆在旁边忍不住砸吧砸吧嘴,甜羹太好喝了,姐姐做好就给了她一小碗,说是等着月儿妹妹来了再给她喝大碗的。

红果摸了摸甜豆脸蛋,轻声说:“月儿玩累了,让她睡吧,咱们先吃。-n^i?a′o^s/h^u_w/.¢c_o/m¢”

又弯腰把四岁的甜豆抱起来,亲了一口道:“走,咱们甜豆喝甜羹去!”

甜豆高兴了,搂着姑姑脖子差点笑出声来,看了眼床上酣睡的妹妹,赶紧伸手捂住了嘴,跟姐姐眨了眨眼。

第二日的周岁宴,办得很是热闹。

红果不光请了周叔爷,石柱哥,王婶山子,罗二叔,村里其他人家,连钱氏钱六娘两家也请了。

她如今意识到,自己生活在这个时空里,只能入乡随俗,不能独善其身。

之前红果只想着坚壁清野,心眼坏的人不与她们来往,不给可乘之机,能省掉很多麻烦。

可现实告诉她,这些人就像苍蝇跳蚤一般,根本避不开,想避开钱氏这种人,反而得罪了堂伯和望福哥,也让周叔爷全婶子他们为难。

村里人也会对她指指点点,说她六亲不认,心思狠辣,甚至在钱氏钱六娘的怂恿下孤立她,传她谣言。

红果自己可以不在意,可是她需要给月儿积攒名声和人脉。

舆论与风评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有力的武器,可以杀死一个人,也可以将一个人树立成丰碑。

所以红果压抑住内心的厌恶,笑吟吟地请堂伯一家,还有钱六娘来家里吃席。

周秉文爷孙三个也从县城返家过年了,收到红果的邀请,心里都松了口气。

一个村里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况祖上同宗,红果真与他们家老死不相往来,实在面上过不去。

钱氏撇着嘴,不情不愿地拿了三吊钱,作为给月儿的周岁礼。

村里人都穷,都是一二百文钱,三吊钱算厚礼了。

红果笑吟吟地接了,请堂伯母和从嫂去屋里坐。

今日人多,女眷去堂屋坐,男丁则在院子里摆了三桌。周岁宴,少不来抓周。

月儿被打扮得像年画娃娃一般,一身大红衣裳,手上两个银铃铛手镯,脖子上挂着她亲爹送的金镶玉长命锁。

抓周的桌子摆在堂屋廊下,这样里屋和院子的客人都能观礼。

一块红绸布上摆了算盘,书本毛笔,刺绣绷子,银锭子,各种各样,香豆喜欢做饭,还拿了把竹勺过来,放在桌子上。

“月儿要是抓了竹勺,以后我教她做饭!”她快活地说。

赵十武看见红果把一把木弓放到桌子上,会心一笑。

这木剑是他昨天买的,刀枪弓箭五色齐全,回村后,他把一背篓的玩具都送到了红果家。

月儿被放到大桌子上,大概昨天玩够了,一背篓的玩具铺满了垫子,琳琅满目,任她挑选。

见过那般大场面,如今桌上不过六七样东西,小家伙很矜持地看来看去,小手攥着,只不伸手去拿。

旁边爷奶叔婶们都起哄,逗着月儿抓这抓那:

“月儿来,看这个大金元宝,多好看……”

“月儿,拿这个,这个能捞好吃的,快呀……”

月儿向前弯身,一把抓起毛笔,在空中挥了挥,有人就说了:“哟,这是个要出个女秀才啊,拿笔写字呢!”

可惜月儿挥了几下,就扔掉了。

伸手又抓了个竹算盘,哗哗哗地响,她大概觉得好玩,凑上去啃,啃不动,也扔了。

最后眼睛一亮,看见大高个叔叔给她买的木弓了,她捞起来,两手捂在怀里,抬头往人群里看,小嘴直叫唤:“箭,箭,大灰酿……”

昨天高个子叔叔说了,要教她射箭,射大灰酿!

众人见娃娃抱着把木弓不撒手,都开始逗:

“看来月儿要学武……”

“还真是咱们猎户的后代啊,小小女娃子,就认识弓箭了!”

“看来长大了要成女英雄啊哈哈……”

隔着人群,红果与赵十武对视了一眼,两人突然有种灵犀相通之感。

红果想着这世道女子存世不易,有点功夫在身,至少能自保。

赵十武则想的是,没几年天下打乱,女儿可不能娇滴滴地,习得一身武艺比什么刺绣女工都重要。

两人在这一点上,倒是不谋而合。

周岁宴过后两日,红果就去杨柳镇,取了定制得檀木雕花礼盒,将三棵灵芝装好,去了县城。

她想好了,先给赵十武落户,自己立女户的事情再缓缓。

赵十武不是真正的山民,他出身武将世家,以前过的日子虽不算锦衣玉食,也殷实舒坦。

如今的处境,实在是又委屈又危险。

红果虽然没法接受与他做夫妻,可心里实实在在,把他当作了亲人。

为了月儿,也要尽快给赵十武安排一个无懈可击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