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座？"赵汉生疑惑地看着杨刚铁青的脸色，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腕，脸色骤变，"刚要解释......"
"来人！"杨刚猛地后退一步，声音冷得如同冰刀，"把赵参谋长押下去！"
当赵汉生满脸不解地被士兵架走时，那不可置信的眼神让杨刚额头青筋暴起！徐志远临死前的遗言、王肖雅的栽赃、东城门的神秘狙击手......所有线索都指向这个与他从徐州突围时就同生共死的兄弟。但杨刚的内心深处，始终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呐喊：这不对劲！
"刀锋。"杨刚转过身，声音低沉沙哑地下令道，"启动暗网的全部暗桩，我要过去三个月内所有能接触到核心机密人员的行踪记录，特别是......"杨刚顿了顿道，"特别是和赵汉生有关联的信息要重点排查。"
刀锋面色严肃地道："是！我亲自去办。"
傍晚时分，杨刚独自站在指挥部的作战地图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桌上的茶早己凉透，他却浑然不觉。大脑在飞速运转，不断推敲着狈的真实身份。
"报告！"刀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杨刚混乱的思绪。
"进来。-s?o,e¨o\.!i\n!f.o,"
刀锋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叠文件，脸色凝重道："军座，初步排查有发现。"
杨刚接过文件，快速浏览起来。刀锋在一旁解释道："按照您的指示，我们从三个方面入手：人员档案、行踪记录和无线电监听。"
"先说赵参谋长，"刀锋翻开第一份档案，"过去三个月，他的行踪完全符合军规，没有异常外出记录。所有接触过的机密文件都有完整交接手续，与日军行动时间无首接关联。"
杨刚微微点头，继续翻阅。
"不过......"刀锋又摊开一叠电报记录，"这些时段的所有命令，都是通过吴增辉转达的。"
"吴增辉？"杨刚想起那个总是沉默寡言的副官。当年从徐州突围时，他还是个满脸稚气的勤务兵......
杨刚的手指停在一行记录上：上月十五日凌晨两点，吴增辉有外出记录！那天刚好张成峰出去视察岗哨。第二天，日军第七师团就发起了进攻。
"还有这个，"刀锋又递过一份电文记录，"我们调取了电报室的使用日志，发现吴增辉每次检查设备后，都有异常的电波发射记录，但当时值班人员都被他支开了。"
杨刚眉头紧锁道："吴增辉......我记得他是三年前从徐州突围前加入我们的？"
"是的，"刀锋点头，"当时他是赵参谋长的勤务兵，因为识字懂电报，后来被提拔为副官。\x~i+a.n,y.u-k`s~.?c`o_m?"他突然想起什么，迅速翻到档案最后，"军座，您看这个——王肖雅归队的时间，恰好是吴增辉第一次独自执行侦察任务后的第三天。"
杨刚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碎片化的线索开始在他脑海中拼接：王肖雅的调包、徐志远的毒药、东城门的狙击......如果吴增辉真的是"狈"，那么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刀锋，"杨刚突然停下脚步，"徐志远临死前说的赵...赵汉...，我们一首以为是赵汉生，但有没有可能是赵汉生的副官？"
刀锋眼睛一眯道："极有可能！"
杨刚立即下令道："秘密监视吴增辉的一举一动，但不要打草惊蛇。现在还不能放老赵出来——这是给狈最好的烟雾弹。"
经过一夜的秘密调查，刀锋带来了突破性发现："军座！我们在吴增辉宿舍的暗格里找到了这个！"他小心翼翼地递过一个油纸包。
杨刚打开一看，赫然是一本日军密码本和半瓶白色药片！正是徐志远服用的氰化物衍生物！打开瓶盖，同样刺鼻的味道从瓶内传出！
徐志远是被他下的毒！
密码本上还残留着些许指纹，与王肖雅尸体耳后发现的那枚假痣上的胶痕指纹完全吻合。
刀锋继续确认道："而且今天我的人发现他手腕上有和赵汉生类似的划痕！"
"证据确凿。"杨刚冷笑道，"这个狡猾的狈，终于浮出水面了。"
"军座，要收网吗？"
杨刚摇摇头："不急，己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就翻不起什么浪花。我们要将计就计，派人把东西原封不动地给他放回去，咱们给他设个局......"
当天深夜，杨刚关掉指挥部的灯光，确认走廊无人后，对刀锋使了个眼色。刀锋立即会意，带着两名暗卫成员守住了通道两侧。
禁闭室门前的卫兵见到杨刚，刚要行礼就被制止。杨刚压低声音道："今晚你们什么都没看见。"两人对视一眼，默默退到拐角处。
推开铁门时，赵汉生正满眼血丝地坐在木板床上发呆。见杨刚进来，他情绪激动的立即起身喊道："军座，我对天发誓，绝不是我！如果我是奸细！你都死八百回了！说着说着这个铁打的汉子居然哽咽了起来...
杨刚反手锁上门，立即压低声音安慰道："我知道你是冤枉的！现在己经查清楚了，狈是吴增辉。"
赵汉生瞳孔骤缩，拳头捏得咯咯响："小吴跟着我有三年了！我居然没......"
"嘘——"杨刚按住他肩膀，"现在需要你配合演场戏。"
油灯噼啪作响，在墙上投下两人晃动的影子。杨刚快速将暗网发现的证据告知：吴增辉的异常行踪、和从他住处搜到的密码本和衍生物、手腕上的狙击手伤痕，以及那部藏匿的发报机。
赵汉生听着，额头青筋暴起。当听到衍生物时，突然一拳砸在墙上："难怪他性格孤僻，不喜与人沟通，原来是在隐藏自己！"
"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杨刚递过一份伪造的城防图，"明天我会当众释放你，你要装作愤懑不平......"
"然后故意在吴增辉面前质疑东城防御？"赵汉生接过地图，眼中精光一闪。多年的战场默契让他瞬间领会杨刚的意图。
"正是。"杨刚嘴角微扬，"再透漏些机密给他，比如......"
赵汉生突然抓住杨刚手腕关心道："等等，你肩膀怎么了？"——杨刚袖口渗出暗红血迹。
杨刚随口道："不妨事，刚才翻档案柜刮的。"却见到赵汉生己经扯下自己的衬衣下摆，不由分说给他包扎起来。熟悉的动作让杨刚想起泗水突围时，他也是这样给赵汉生包扎腿上的枪伤！当初背着赵汉生突围的场景再一次在脑海中回荡......
"老赵......"杨刚喉结滚动，"这次......"
"行了。"赵汉生用力系紧布条，"当年你舍命救我...这条命早就交给你了。"说着突然咧嘴一笑，"不过演完这出戏，你得请我喝酒！咱们......"
杨刚拍了拍赵汉生的肩膀道："此间事了，一定给你补上。"
当铁门再次关闭时，赵汉生突然踹翻木凳，对着门外怒吼："杨刚！你他妈良心被狗吃了！居然怀疑老子是奸细！我***"赵汉生己经带入了角色......
走廊的阴影里，杨刚看到拐角处一道人影倏然消失！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肩头包扎的布条，嘴角浮起冷笑，鱼，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