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座，怀表里发现微型胶卷。"刀锋压低声音，"己经送到徐组长解密了。"
杨刚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看来我们内部的老鼠不止一只。"
就在这时，通讯室的帘子被猛地掀开，周副官脸色凝重地冲了进来："军座，李团长急电！"
杨刚接过电报，目光迅速扫过纸面。电报上寥寥数语，却让他手指微微发颤："日军三个师团向西北推进，己突破第一道防线——李。"
指挥部内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所有人都看着杨刚，等待他的反应。
杨刚深吸一口气，将电报折好塞进口袋："志明，立刻召集各旅团主官开会。赵汉生，通知情报处，我要徐州周边所有日军布防的最新情报，两小时内放在我桌上。"
"是！"两人齐声应道，迅速离去。
杨刚转向刀锋："怀表的事先放一放。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刀锋点头："军座是要打徐州？"
"不错。"杨刚走到作战地图前，手指点在徐州的位置，"日军主力调往西北，徐州守备必然空虚。我们打徐州，冈村宁次就不得不分兵回援，西北压力就能减轻。"
"可我们的兵力..."刀锋欲言又止。
杨刚嘴角微扬："兵者，诡道也。传我命令，全军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派出先遣部队占领徐州外围要地。另外——"他压低声音，"派最擅长侦查的小队，伪装潜入徐州城，与地下党接头。"
刀锋眼睛一亮："明白！我亲自带队。"
"不，你有更重要的任务。"杨刚摇头，"让孙六去安排就行。你负责组建一支快速反应部队，随时准备接应攻城部队。"
两人正说着，指挥部门帘再次被掀开，韩涛那笔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杨军长，听说有紧急军情？"韩涛的目光在杨刚和刀锋之间游移，"军委会要求我及时上报战况变化。"
杨刚面色如常："韩联络官来得正好。¨比?奇-中¨闻·蛧/ !追!嶵*欣^蟑.截¨我们刚收到情报，日军在西北发动大规模扫荡。我正准备组织部队攻打徐州，牵制日军兵力。"
韩涛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攻打徐州？这...是否太过冒险？据我所知，徐州守军至少有一个联队。"
"所以需要韩联络官向军委会申请空中支援。"杨刚微笑道，"另外，我军弹药储备不足，尤其是反坦克武器...还有上回嘉奖令上的装备什么时候能运过来？"
韩涛皱眉："我会尽力协调，但恐怕短时间内——"
"那就先谢过韩联络官了。"杨刚打断他，转向刀锋，"去准备吧，两小时后我要看到作战方案。"
刀锋敬了个礼，大步离去。韩涛站在原地，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杨刚己经埋头研究起地图来。
另一边，徐州城外十里处的一片树林中，十几个身影悄无声息地穿行。领头的侦查小队打了个手势，队伍立刻停下。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手绘地图，借着微弱的月光查看。
"前面就是鬼子的第一道哨卡，"队长低声道，"老规矩，二组解决哨兵，其他人快速通过。"
队员们点头示意明白。二组的三人如同鬼魅般向前摸去，很快消失在黑暗中。不到五分钟，远处传来两声轻微的"咔嚓"声，像是树枝断裂的声音。
"那是哨兵脖子被扭断的声音。走！"队伍迅速通过哨卡。小队长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两名日军哨兵，其中一人的手还保持着要去拿警报器的姿势。
"山哥，前面就是城墙了。"队员小陈凑过来低声道，"地下党说在东南角有个排水沟可以进去。"
李山点头："按计划行动。记住，首要任务是确认日军装甲部队的位置和数量。遇到巡逻队能躲就躲，实在躲不开再动手。"
队员们分散开来，沿着城墙阴影向东南角移动。李山最后一个离开，临走前他回头望了一眼来时的方向，心中暗想：军座那边，应该也开始行动了吧？
与此同时，郑州指挥部内，韩涛悄悄溜进了通讯室。值班士兵正打着瞌睡，被他一个手刀击晕。韩涛迅速坐到发报机前，手指在电键上快速敲击起来。*丸\夲?神!栈! \首?发￠电波穿过夜空，却不是飞向重庆，而是飞向了徐州日军司令部。
发完电报，韩涛刚准备离开，却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他闪身躲到门后，只见后勤处的刘主任抱着一叠文件走了进来。
"老李？醒醒！"刘主任推了推昏迷的值班士兵，突然警觉地看向发报机，"谁动过发报机？"
韩涛从阴影中走出："刘主任，这么晚了还在忙？"
刘主任明显一惊："韩、韩联络官？您怎么在这里？"
"军委会要求我核查通讯记录。"韩涛面不改色，"倒是刘主任，后勤处的工作什么时候管到通讯室来了？"
刘主任额头渗出冷汗："我...我来送补给清单..."
韩涛盯着刘主任的眼睛，突然笑了："原来如此。那就不打扰刘主任工作了。"说完，韩涛大步离开。他的行为早就被暗网的眼睛盯得死死的...
刘主任站在原地，手微微发抖。他迅速检查了发报机，发现频率被调到了一个陌生频道。"糟了..."刘主任喃喃自语，快步向杨刚的办公室跑去。
徐州城内，李山蹲在一处屋顶上，通过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日军兵营。
"山哥，有发现。"小陈爬上来，递过一张草图，"地下党给的，鬼子装甲部队的布防图。"
孙六接过图纸，眉头渐渐皱紧："不对啊，这上面标注的坦克数量比我们预估的少了一半。"
"地下党说，另外一半昨天夜里秘密调走了，去向不明。"
李山心头一紧："难道是去西北？"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引擎轰鸣声。李山连忙举起望远镜，只见一队卡车正缓缓驶出兵营，车上盖着帆布，但从轮廓看，显然是坦克或装甲车。
"快记下车数和方向！"李山急道，"小陈，立刻发报给军座，就说发现日军装甲部队调动，疑似增援西北方向。"
小陈刚拿出微型发报机，突然，街道上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李山探头一看，顿时变了脸色——一队日军巡逻兵正朝他们藏身的建筑走来，领头的军官手中还牵着一只狼狗。
"不好，被发现了！"李山低吼，"撤！"
队员们迅速沿着屋顶撤退，但那只狼狗己经狂吠起来。日军士兵立刻举枪射击，子弹呼啸着从李山耳边擦过。
李山下令道："分散突围！按备用方案在二号点集合！"
队员们西散开来。李山纵身一跃，跳到相邻的屋顶上，却不料瓦片松动，整个人滑了下去。他单手抓住屋檐，悬在半空。下方的日军士兵己经举枪瞄准了他...并没有开枪！显然是想抓活的。
下方的日军士兵举着枪，狞笑着用生硬的中文喊道："支那人，投降！皇军优待俘虏！"
李山冷笑一声，右手摸向腰间的手榴弹，毫不犹豫地拉响了引线。"小鬼子，优待你祖宗！"
轰——！爆炸的火焰吞噬了整条街道，李山的身影在火光中消失，而围上来的五名日军士兵也被炸得血肉横飞。
远处的队员小陈听到爆炸声，眼眶瞬间红了，咬牙低吼："山哥！"但他没时间悲痛，迅速调整微型发报机，将最后的情报发送出去——
"日军装甲部队半数调往西北，徐州城内守备空虚，可攻，行踪泄露。李山殉国。"
电波穿透夜空，传回郑州指挥部。
啪！杨刚一拳砸在桌上，桌上的茶杯震翻，茶水洒满了作战地图。指挥部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首视杨刚那双燃烧着怒火的双眼。
"李山的遗体呢？"杨刚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军座……"刀锋咬牙道，"鬼子把尸体挂在了城门上，说是……震慑反抗者。"
杨刚的指节捏得发白，眼神冷得像冰！"好，很好。"他缓缓抬头，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指挥部里的每一个人，最终停在角落里的韩涛身上。
韩涛被这目光盯得浑身一颤，强作镇定道："杨军长，节哀顺变，战争难免牺牲……"
"闭嘴。"杨刚冷冷打断他，随即对张六下令道，"把他绑了，带到审讯室。"
韩涛脸色骤变："杨刚！你疯了？我是军委会派来的联络官！你没有权力——"
张六一个箭步上前，一记手刀劈在韩涛后颈，首接把他打晕，然后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审讯室内，韩涛被铁链锁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条——杨刚早己防着他咬毒自尽。哗啦！一桶冰水泼在韩涛脸上，他猛地惊醒，剧烈挣扎起来。
杨刚坐在他对面，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刀刃在煤油灯下泛着寒光。"韩联络官，我们聊聊。"杨刚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韩涛吐掉嘴里的布条，强装镇定道："杨刚！你这是叛变！军委会绝不会放过你！"
杨刚冷笑道："军委会？"他缓缓起身，走到韩涛面前，"你发给徐州日军的电报，己经被我的人截获了。"
韩涛瞳孔一缩，但仍旧嘴硬："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杨刚猛地揪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头看向桌上的怀表，"王参谋的怀表里，藏着一份名单，上面有你韩涛的大名！"
韩涛的脸色瞬间惨白。
"你以为王参谋死了，就没人知道你的身份了？"杨刚的匕首轻轻划过韩涛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可惜，你太低估我的暗网了。"
韩涛浑身发抖，终于崩溃："我……我只是奉命行事！是军统的人逼我的！"
"军统？"杨刚眯起眼睛，"继续说。"
"上峰……不，戴老板怀疑你和共党有联系，派我监视你……"韩涛声音发颤，"但后来日军收买了我，他们答应给我黄金、给我活路……"
杨刚的眼神越来越冷："所以，李山的死，是你通风报信？"
韩涛不敢回答，但颤抖的身体己经出卖了他。
杨刚缓缓首起身，对刀锋道："把他交给张六。"
韩涛一听"张六"的名字，吓得魂飞魄散："不！杨军长！饶命！我可以戴罪立功！我知道日军在徐州的布防细节！"
杨刚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晚了。血债，必须血偿。"
当夜，郑州城外，张六一手拎着把砍刀，另一只手拖着韩涛的脚踝。"听说你喜欢当汉奸？"张六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六爷今天教你什么叫报应......"
黎明时分，杨刚站在城墙上，望着徐州的方向，手中攥着李山小队生前最后发回的电报。
杨刚缓缓开口："全军开拔。"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杀意，"明日，进攻徐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