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听月生产

这句话落在谢沉耳中犹如惊雷乍响。`看^书¨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

他身子僵了一瞬。

反应过来后,抱着裴听月进了前边的东偏殿。

将她轻柔的放在里间榻上。

“疼不疼?”

“别害怕,朕在这。”

“听月和孩子一定会平安的。”

“…”

谢沉神情严肃,语速颇快。

明明生产的是裴听月,最紧张不安的却成了他。

裴听月勉强一笑,推了推他:“产房污秽,不宜久待,皇上快出去吧。”

谢沉却微微摇头:“等太医和那些个接生嬷嬷、医女来了,朕再走。”

他太过执拗。

裴听月劝不动他,只好由着他去了。

自裴听月进了东偏殿产房,长乐宫上下彻底忙乱起来。

寻太医、寻接生嬷嬷、寻医女、烧热水,煎参汤、去六宫报消息。

按照一早分配好的,宫人各做各的,但这么重要的日子,有人还是紧张,场面有些慌乱。

首到云舒出来呵斥,众人才回过神似的,忙去做自个应做的事。

宋贵妃刚回到正殿,就听闻庭院里噪乱吵嚷,她眼皮子一跳,抱着团团出来察看。

果真是要生了。

她心尖狠狠一颤,把团团扔在地上,快步进了东偏殿。¨x^i¢a!o~s^h\u/o_c-h+i·..c\o\m^

裴听月己经有些疼了,见着贵妃还是露出个笑,,示意别担心。

谢沉给她掖了掖凌乱的发,将她的脸掰过来:“别分心了,好好留着力气。”

裴听月虚弱的点点头。

谢沉望着她苍白的唇色,恹恹的眉眼,鬓边滑落的汗珠。

心疼得要死。

千言万语哽在喉间,让他说不出来一句话。

他俯身凑过去,声音有些颤,“好听月,咱们就这一次。”

裴听月没有血色的唇应了一声:“嗯。”

谢沉还要说什么。

夏院判、宁院判和几位太医,还有接生的宫人到了。

谢沉和宋贵妃只得退了出去。

裴听月侧了侧头,试图掌控殿内的情况。

云筝自刚才开始,就没有离开她身边。

此时上前一步,半跪在榻前,回禀说,“云舒去给娘娘熬参汤了,两位院判以及太医们在暖阁里候着,进来的医女和接生嬷嬷都是咱们精心挑选的,各处没出什么差错。”

见一切在掌控之中,裴听月才放下心来。

下身己一阵阵痛感了。

她忍着疼没有叫出声。

生孩子不是件易事,留着力气还是比较重要的。

*

殿外。,w′b/s·z,.¢o*r/g_

谢沉并没有去正殿候着,而是坐在庭院里。

宫人在庭院里摆好了十几张檀木桌椅,并上了茶水。

宋贵妃压根坐不住,心烦意乱地走来走去。

团团闻到浅浅血腥味,在疯狂挠东偏殿门,被宋贵妃抄起来,狠狠给了一巴掌。

“老实点。”

她开始抱着团团在庭院里走。

众妃很快得了消息,都带着人赶往长乐宫。

第一个来的是崔皇后,给谢沉见过礼后,又叮嘱了几句才坐下。

中宫皇后来了,宋贵妃也不好窜来窜去了,只能抱着团团坐下。

明明春日还带着未退的寒气,可她坐着实在心焦,白净额头浮出了一层薄汗。

众妃渐渐到了。

一个个按次序坐下。

两位新妃也来了,谢修仪和洛婕妤。

说来荒唐,这还是两人入宫三个月以来,第二次见谢沉。

第一次是在崔皇后生辰宴上。

只不过那一次,谢沉略坐了一会就走了,连眼神都没分给她们。

两人几乎一起进的长乐宫。

谢修仪一身天蓝色宫装,面容秀美,只是眉间透着生人勿近的淡漠疏离。

而洛婕妤年纪小点,穿得也娇嫩可爱,一身浅粉色宫装更衬面容娇美。

两人向主位行了礼,“臣妾/嫔妾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这次谢沉看她们了,只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没有说话。

一旁的崔皇后温声道:“你们来了,快坐吧。”

两人又给宋贵妃、姜淑妃见了礼,这才坐下。

帝后连带众妃焦灼等着。

殿内渐渐传出女子痛呼声。

看着一盆盆血水端出,谢沉脸色越发不好了,他目不转睛盯着殿门。在最后一丝天光被夜幕吞噬时,他身上隐隐含了些许暴躁戾气。

谢沉闭了闭眼,以此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太阳穴仍旧突突跳着,没有停止。

崔皇后拧着眉头,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至于宋贵妃,几次想进殿里,被帝后下令让人架到正殿里去了。

余下众妃,面色无不焦急,更有甚者,眼眶都红了。

只是这里边有几分真心,只有自己知道罢了。

“皇帝,如何了?”

长乐宫外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

是秦太后来了。

她眉间凝着忧愁。

“听说裴昭仪还没生下来,哀家过来瞧瞧。”

帝后和众妃起身行礼。

待坐定后,谢沉揉着眉心说,“裴昭仪这胎有些难生。”

秦太后叹息:“不光裴昭仪,其他人的头胎都很难生,皇帝不必过分忧虑。”

谢沉没有应声。

他转着墨玉扳指,沉沉看着殿门。

崔皇后接了这话:“虽说其他人也难生,但也没有三个时辰接生不下来的情况,裴昭仪这情况,难免让人担忧。”

秦太后眉间沟壑重了几分。

她何尝不知道。

所以才亲自来了长乐宫。

刚才那话,不过是想宽宽皇帝的心,如今看来,他是听不进去任何安慰了。

秦太后便也不说话了。

阖目转着佛珠。

嘴中喃喃无声。

“啊—”

“啊—”

“…”

殿内女子的痛呼声,一声比一声凄厉。

将众人的心生生吊起。

更将谢沉的眼睛逼红,他眸底爬满了红血丝,手背蜿蜒出青筋,这副模样冷冽骇人。

众人以为这是临产的征兆。

可等了一会,迟迟没有婴孩的啼哭,反倒是女子的叫喊声弱了下去,到最后,己无声音传来。

谢沉犹如置身冰天雪地,全身血液逆流。

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去陪着她。

这样的念头再也按捺不住,他骤然站了起来,想抬步往殿内去。

正在这时,殿门开了,出来了两名太医。

正是夏院判和宁院判。

还不待帝后问话,两人就跪倒在地,说出一个令人胆战心惊的消息,

“昭仪娘娘难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