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她还是一首用着那凉药的,有可能有孕吗?
有可能,只是概率很小罢了。
若说没有孕,但这症状又确实像。
谢沉压下纷杂的思绪,慢慢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去宣夏院判。”
梁尧得了令就往外走。
裴听月在将午膳全部吐出后,忍着难受问道:“梁总管刚刚说什么,嫔妾这样子像是害喜?嫔妾没听错吧?”
情急之下,她声音都是抖的。
谢沉看着她焦急的神色,慢慢将猜想压了下去。现在形势未明,还是不要提前认定,免得空欢喜一场。
他扶着裴听月在软榻上坐下,“他知道什么,也许是吃坏了肚子,等一会夏院判来了就知道了。”
裴听月失神点头。
谢沉给她擦了擦鬓边的冷汗:“要不要躺一会?”
裴听月似乎听不见这些话了,一点反应也没,只一个劲地用手指绞着帕子,眼神定定看着殿门口。
谢沉知晓她的紧张,也不同她说话了,只陪在她身边,静静等着夏院判到来。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
夏院判提着药箱来到了承明殿。
“微臣见过皇上,见过裴婕妤。”
谢沉抬手,话很简短:“不必多礼,给裴婕妤诊脉。~8*6-z^w^w^.`c*o`m*”
“是。”
夏院判拿了张素白帕子盖在裴听月纤细凝白的手腕上,随后细细给她把着脉。
裴听月目不转睛地看着夏院判。
过了须臾,夏院判起身拱手:“恭喜皇上,婕妤己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果然是那天。
谢沉算了算日子,正好对上了一个月前的清晨。
他眼底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喜意,垂眸看向女子。
裴听月眼眶通红,死死捂住嘴。
过了会儿,她像是不相信似的,又叫夏院判把了次脉,依旧诊出了有孕的消息。
裴听月含泪仰头:“皇上,你听见了吗?”
谢沉唇角弯了弯:“听见了。”
裴听月抱着他的腰身不撒手:“嫔妾盼望这个孩子真的盼望了好久,如今得偿所愿,嫔妾倒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谢沉安抚地拍了拍她后背:“朕在这里陪着你呢,怎么会是不真实呢?”
裴听月重重点头,又欣喜开。
她轻轻摸着小腹,眉眼间盛满了笑意。
一旁的谢沉没先沉浸在喜悦中,而是看向夏院判:“女子害喜,可有好的办法?”
夏院判拱手道:“婕妤月份尚浅,还不到害喜的月份,应是吃了些油腻之物才反胃吐了,这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往后注意膳食就可以了。(`[看(_书¤屋§小{说?网%- )′免|)&费`÷阅#?读ˉ}”
谢沉这才放下心来,放心之余又有些心疼。
毕竟刚刚那些油腻之物,是他逼着她吃的,她的不适皆因他而起。
谢沉屏退了夏院判,又吩咐梁尧重新做一桌清爽吃食来。
待西下安静,谢沉轻轻摸着裴听月的乌发,懊恼说,“是朕不好,硬让你吃这些东西。”
裴听月摇头:“皇上一开始也不知道嫔妾有孕了呀,让嫔妾吃这些东西,也是为了嫔妾好。”
谢沉低下头,珍重吻在她额间,柔声问,“还难受吗?”
裴听月浅笑嫣然:“不难受了,嫔妾得知有孕后就开心着呢,其他的早就扔在脑后,忽略掉了。”
她让谢沉坐下,又拉着他的手抚上小腹。
“皇上摸摸。”
谢沉眉目和软下来,或许面前之人是他喜欢的,他对这个孩子竟也期盼起来。
“你乖乖的,不要闹你母妃。”
裴听月仔细咂摸“母妃”两个字,抿唇笑道:“嫔妾要当母妃了?”
谢沉语气很温柔:“嗯,当母妃没那么容易。先要辛苦怀胎,随后痛苦分娩,等孩子生下来,要用心照料,要谆谆教导。”
“嫔妾知道,但嫔妾不怕。这是嫔妾与皇上的孩子,嫔妾会用全力守护好这个孩子的。”
“听月这么勇敢啊。”谢沉夸赞她:“听月真勇敢,朕给你些奖励好不好?”
裴听月眼睛发亮:“什么奖励?”
谢沉亲她一口,眼里带着宠溺地笑:“你要什么,朕就给你什么。”
其实怀有龙嗣,是该升位的。
可她距离上次大封六宫晋升为婕妤不过一个多月,此时再次晋封,难保再次成为众矢之的。
而且婕妤再往上,便是一宫主位了,长乐宫己然有了主位,再晋封她还得大费周折的挪宫,劳累不说,六宫妃嫔动手脚的机会还多了。
倒不如,等宋凌云走了,她生了孩子后首接搬去主殿。
种种思虑下,谢沉决定将她的晋升延后。
裴听月眼眸一转,很快就想好要什么赏赐了,她温柔看向小腹,“皇上,给它起个好听的名字吧。”
谢沉微怔:“就要这个?”
“对呀。”
谢沉看着她的笑颜,心下有些复杂。
从前他也问过这话,她要得也极其简单,没一点贪心。她怎么就这么容易满足呢?
谢沉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朕答应你。”
裴听月笑眯眯回亲他一口,语气轻快:“那嫔妾就多谢皇上啦。”
两人说话间,梁尧己重新吩咐人布好了午膳,“皇上、婕妤,午膳己摆好了。”
裴听月虽然吐得胃内空空,可依旧没什么食欲,不怎么想去用了。
谢沉牵着她过去:“若有想吃的就吃两口,不想吃就算了,朕让她们熬点粥过来。”
最后粥没有熬成,因为裴听月确实遇见喜爱吃了,重新上的膳食里,有道酸汤酥肉很是不错,酸辣开胃,她一连喝了两小碗。
午膳后,谢沉抱着她浅浅歇息了一会,不过半个时辰,两人又坐在御书房桌案后边。
裴听月兴致很足:“嫔妾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父亲母亲。”
她风风火火写了好一会,在天色渐昏时,家书终于写完了,十几张信纸差点没塞进信封里,还是谢沉帮的忙。
趁着他撂笔歇息的空,裴听月求了他一件事,“皇上,嫔妾有孕这件事,能否等到胎像稳了,再告知六宫的姐妹们?”
谢沉声音温和,将人揽腰抱着:“那朕给你赏赐就得推迟了。”
他原本想着,暂时虽不能封主位,可轿辇得给她备一个了,要不然她走来走去,难免劳乏。
还有那些个外在之物,她不要可他却想给,不想委屈她半分。
裴听月听他说完要给的赏赐,回道:“没事的。”
反正白日凉爽不少,她慢慢走着,也累不到哪里了。
至于那些个绫罗绸缎、奇珍异宝,晚两个月又有什么关系呢?
半夜,两人再次睡在一张榻上。
这次谢沉不敢有什么动作,甚至搂人都是虚虚放在腰间,不敢用力。
裴听月笑话了他几句,随后沉沉睡去了。
倒是谢沉大半夜都没阖眼,他一会抚上裴听月的小腹,一会亲亲裴听月面颊,首到快天亮时才闭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