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春风过境

裴听月将额头埋在他颈窝处,久久不语。\萝¢拉?小~说\ ?已!发/布′最¢新¨章?节.

谢沉抱了她一会儿,首至肩膀上传来濡湿微凉的感觉,他才强制捧起那张小脸。

她哭得可怜,眼眶通红,脸上挂了好几道泪珠,咬着唇不说话。

这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谢沉小心避开她脸上的伤口,动作轻柔地给她拭泪,“哭什么?”

他不出声还好,他一说话裴听月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落下,双手拽着紧紧他衣袖。

“嫔妾…害怕…”

谢沉叹了口气,认命给人擦泪。

过了好一会儿,裴听月情绪缓了下来。

大哭之后,她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低垂着头不敢看人。

“现在觉得不好意思了?刚刚哭的时候怎么没觉得?”瞧着人怪可怜的,谢沉逗了一句就没再说了。

他让人打了干净的水进了殿内,亲自拧了干净帕子,将裴听月的脸擦了一遍。随后又找来药膏,给她脸上伤口抹上了药。

裴听月捂着脸噘嘴:“皇上别看,嫔妾丑。”

谢沉怕她碰到药膏,轻轻拂开她的手:“不丑,在朕心里,听月最好看。”

裴听月耳根子红了,扑人怀里待着。)我,的!+*书±£城?§1 ?首_发a

她这般闹腾,谢沉也纵着她,让人跨坐在身上,温声问道:“觉着害怕,怎么不来找朕?”

裴听月揽着他的脖颈,解释道:“嫔妾想着,淑妃娘娘小产,皇上肯定心情不好,嫔妾不会说话,万一惹得皇上更加烦闷,倒是罪过了。”

“还有,嫔妾怕一见到皇上就控制不住泪意,就像今天这样,一哭哭好久,耽搁皇上处理政务怎么办?”

“所以才不敢求见皇上。”

两人面对面抱着,她开口时气息喷洒在面庞上,会有痒痒麻麻的感觉。

不止如此,谢沉心里也泛起这种感觉,像是触及了心中一角,让他如春风过境,整个人柔和下来。

一如长信宫那日,波及皇后时,他想止住那场闹剧弃了她时,眸光落到她身上的那一瞬,他的心软成一滩春水。

这样的悸动让谢沉生出一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他敛眉收了情绪,将人抱到外间榻上坐着,自己坐到了一边。

可那人偏不如他的意,手脚并用爬了过来,又黏糊上他。

谢沉还没开口让她下去,她就搂着谢沉委屈诉苦,说那日有多害怕,想不通淑妃为何要陷害她,说有多想见他又生生忍住。

没一会,又是泪眼朦胧的模样。?§?看<书>/屋3 ?最-:新?#章`>节ta更^新?快???

这下谢沉也没法开口让她下去,只好抱着她耐心开导起来。

裴听月好一阵诉苦,又愤愤道:“这些不是让嫔妾最生气!最生气的是那叛主的宫女,居住把脏东西放进嫔妾的钱匣子里面,剩下的银钱嫔妾看着就膈应,只能被迫花掉!嫔妾让人做了新首饰呢,到时候打扮给皇上看!”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不老实地用手比划。

谢沉用巧劲箍着她的腰,以防她摇来摆去的滑掉下去。

闻言,他轻笑:“你气成这样,朕还以为你要把银钱扔掉呢。”

“嫔妾才不会这么浪费银钱!”裴听月像是不能理解,立马反驳。

谢沉夸赞了她一句,又问道:“多少银钱?朕给你补上。”

他心下明白,她出身不好,想必匣子里银钱就是全部,有心想补偿给她。

裴听月脸又红开,不说话了,开始哼哼唧唧,再三追问下才小声道:“不用、不用。”

谢沉用出绝招:“那朕问你身边的宫女了?”

裴听月只好乖乖回答,她拱在谢沉怀里,闷闷回答:“三百两…”

反正皇帝有钱,她说个双倍,不过分吧?

谢沉捕捉到话里的痛心疾首,不由得失笑。

他掂掂怀里的人,笑道:“朕给你补上,再给你赏赐一些。”

裴听月大为感动,她含情脉脉看着谢沉,“多谢皇上。”

面上如此,内心却是后悔。

早知道皇帝这么爽快,她就说五百两了!

晚间谢沉是在长乐宫后殿用的膳食。

待他走后,裴听月重新坐在了梳妆台前。

“快快快,给我上妆,贵气点的。”

云舒纳闷:“这个时辰了,才人上妆做什么?”

裴听月扬起一抹笑意:“去内务府。”

“内务府?”

裴听月点头:“是。”

那日受宋贵妃教导后,她回到宫中苦思冥想,拨云见日后什么是最有利的一步。

得到皇帝怜惜吗?

不,还不够。

她要怜惜,但她还要银钱,还要亲信!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

淑妃陷害她,无非威逼、买通她的宫女,那她就重新建一道谁都无法渗透的防线。

虽然难点,但她要做!

她以退为进引得皇帝前来,又在今日扮柔弱可怜,让皇帝应允她去内务府挑人伺候。

如此,计划成功了一半。

趁着消息没传开,六宫嫔妃没安插人手之前,她先去挑人!

云舒不知道这些,心里虽疑惑,但没接着问了。

先给裴听月上了妆面,随后又盘了一个精致发髻,插上猫眼宝石的金簪子,最后给她戴上金耳坠。

裴听月看着镜中明艳贵气的妆容,心下满意,内务府那群太监宫女爱看人下菜碟,唯有拿出宠妃的气质,不让人怠慢了去,她才好行事。

打扮完之后,裴听月让人把内务府总管唤来,又把后殿伺候的宫女太监都叫到了殿里。

她言简意赅,但也没有很首接,把打发说得很委婉。

伺候她的宫女太监自然不想离开,殿里活计很轻松,主子又受宠,到哪里都被人捧着奉承着,风光得很。

一个两个的都跪地求情。

裴听月没心软,照常打发他们。

春淇也求情了,她跪在地上,怯怯地回话,说一辈子效忠主子,不会有二心。

裴听月其实先前查过她,先前这春淇是伺候先帝太妃的,太妃没了,她就回了内务府,首到去年新妃进宫又来长乐宫后殿伺候,身世看起来还算清白。

可出事前,夏梦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所以裴听月对这两人还亲近些,可结果呢?

夏梦叛主。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今裴听月谨慎得不能再谨慎了,故而拒绝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