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嫌疑

帝后连带着众妃被这话惊到,裴听月脑袋都有片刻空白。=#?6?~?1?_看.书-网° _:x免?^?费?阅2±读>`£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寝殿角落。

谢沉长眸中翻涌着难辨的情绪,他指着那堆粉末,向裴听月发难,

“裴才人,你来解释解释。”

还是着了道了。

她即使再谨慎也没能逃脱。

裴听月努力抑制着从脚底升起的彻骨寒意,脑海中飞速想着对策。

她装作无措的模样起身,惶然跪在谢沉面前:“这南珠簪子确实是嫔妾送给淑妃娘娘的贺礼,可嫔妾万万不敢有害娘娘之心。”

帝后还未开口,同姜淑妃一宫的黄婕妤愤愤起身,指着裴听月恨声道:“你送的簪子倒出了乌头粉,满殿的人亲眼所见,你还想抵赖不成?!”

裴听月环视殿内一圈,众人皆是冷漠表情。

她似是害怕,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眼眶发红,颤声为自己辩解,

“先不说嫔妾进宫时日短,根基尚浅,弄不来乌头这样的毒药。

只谈动机,嫔妾素日里和淑妃娘娘无冤无仇,嫔妾为何要费尽心思害她呢?”

黄婕妤思索了一会儿,冷笑道:“无冤无仇?怎么会无冤无仇!前两个月你独得盛宠,圣眷正浓。.咸,鱼`看`书+网~ `更*新_最′快,而最近这些日子皇上不常进后宫,要进也是来探望淑妃娘娘,定是你觉得淑妃娘娘抢了你的风头,怀恨在心,蓄意报复淑妃娘娘!”

裴听月冷静找出其中漏洞,她怆然道:“可嫔妾送簪子在前,皇上因娘娘有孕探视在后,何谈怀恨在心?”

黄婕妤一噎,她梗着脖子道,“可南珠簪子里有乌头粉是不争的事实!”

她心一横,跪在帝后面前,“这裴才人不见棺材不落泪,嫔妾请皇上、皇后娘娘做主搜宫!”

黄婕妤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不搜宫也证明不了裴才人的清白,可搜宫不是一件小事,崔皇后有些迟疑,

“皇上…这…”

谢沉沉吟须臾,有了动作,他肃声吩咐,“梁尧,你亲自带人去裴才人的居所搜查。”

殿门口梁尧带人离开了。

众人心焦地等待着。

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后妃们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出声,连窃窃私语都不曾有。

唯有谢贤妃火上浇油:“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裴才人长着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心思却肮脏不堪!”

崔皇后出声阻止,“事情未有定论之前,贤妃不可妄言。;3卡o\ˉ卡+?小?,>说%x?网o? !??无%[错¢)e内%¨§容|]?”

谢贤妃唇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没继续说下去。

从提及搜宫这个词起,裴听月便没再说一句话。

她垂眸跪得笔首,心中疯狂分析着形势。

即使出宫前她将自己宫里认真检查的一遍,没有任何问题,可如今裴听月心中己十分肯定,梁尧此去,必会在后殿里搜出“赃物”。

从姜淑妃腹痛开始,她就落入了别人的陷阱,一环接一环,背后之人不会容她逃脱的。

等从她宫中搜出“赃物”后,所有证据指向她,说再多的解释、喊再多的冤枉也无用。

裴听月己经能想象出一会儿她的下场了。

若是皇帝觉得她还有用处,还想继续拿她当挡箭牌,那对她的处罚应当是降位禁足!

若是皇帝觉得她不中用,那等待她的,将是打入冷宫,一条必死之路。

是谁?

到底是谁想置她于死地?

谢贤妃、林昭容、还是说姜淑妃!

对了,这位平日里沉默寡言,今日一反常态的黄婕妤也有嫌疑!

谁都有可能…

裴听月用力掐了掐手心,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两个结果她都不想要!

她想要挣脱此局。

裴听月深吸一口气,正要捋一遍事情经过时,余光瞥见了扔在地上的金簪,她心头里划过一抹怪异。

她呼吸一滞,迅速抓住这抹异样,目不转睛看着地上的簪子。

这南珠簪子是她得知姜淑妃有孕后,特地请内务府的匠师新打的。

金簪子本身是她让匠师用一根旧样式的簪子融了后打得,而珠花所用的南珠,是宋贵妃赏给她的。

可现在,她却发现了不对之处!

那根旧样式的金簪很粗,甚至比这南珠金簪都粗,而且是实心的。

常理来说,她送去多少金子,匠师就会用多少金子,而现在那南珠金簪不仅比原簪子细,还是镂空的!

金子重量对不上!

裴听月猛然意识到,从打这根簪子开始她就落入局中。

背后之人不仅收买了她的宫女,对她做簪子的意图一清二楚,而且还买通了匠师,故意将簪子打成镂空的,以便藏匿乌头的粉末。

真是好大一个局。

但金子重量的纰漏,恰恰也给了她破局点。 裴听月没期望抓住幕后之人,她心里明白,这人敢在帝后眼皮子底下、姜淑妃身上动手连带栽赃给她,必定有全身而退的能力。

但至少,这疑点能将“乌头伤胎”一事再次拖入新局面,只要进入新局面,那她就有脱身的可能性。

裴听月轻轻呼出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注意到了这点。

约莫一炷香后。

梁尧急匆匆进来。

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等着他开口。

梁尧跪地复命:“皇上、皇后娘娘,奴才己有了结果。”

“这是在裴才人床榻暗格里发现的。”

后边小太监立即呈上来一团手绢,手绢里面明显包着什么。

夏院判上前打开。

片刻后他道:“这是乌头的粉末。”

殿内一片哗然。

黄婕妤像只斗胜的公鸡,她得意地看向裴听月:“裴才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裴听月愕然,全身卸了力瘫坐在地上,她喃喃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平日里潋滟的桃花眸瞬间蒙上一层雾气。

她紧紧抓住谢沉的衣袍,神情脆弱可怜:“嫔妾真的没有!嫔妾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什么乌头,什么伤胎,真的和嫔妾没关系!”

她指着地上的手绢控诉,“若真是嫔妾做的,嫔妾怎么会傻到留着这么大的把柄呢!”

黄婕妤满目厌恶:“事到如今,你还嘴硬是吗?!”

裴听月正要接着表演,在她即将伸手拿向那根金簪时,床榻上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