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清柔将电话放下,一侧头发现余冉和曾燕还在那边站着,她这才想起还有她们:“蓝家的佣人都是要住在这里的,每个月只有一天假期,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住进来?”
“回小姐,我来这里我家人都知道,明天就能搬过来。”曾燕率先开口。
余冉则是有点怯懦的低下了头:“我,我也可以明天来。”
蓝清柔侧头看她,小姑娘的手在裤线那里死死抓着,袖口短了一大截,整个手腕都露在外面,隐约还能看到青紫色的痕迹。
“啊,你们两个都要明天才可以工作啊,看来钱婶子今天又要自己忙了。”
蓝清柔遗憾的摇摇头:“那你们俩明天记得早点来,来了首接找钱妈就行。”
“我,我可以今天就留下。”余冉鼓起勇气上前了一步:“只是我今天什么都没准备。”
蓝清柔莞尔一笑:“真的吗?你今天就可以留下啊,那太好了。至于铺盖不需要你们自己准备,蓝家的佣人包吃包住,他们的钱都是攒着给家人或者自己留着花。”
余冉听到马上就可以留下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听到将钱给家里人又紧张了起来。/l!k′y^u/e·d`u¨.^c~o?m+
“那小姐,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去厨房吧,给钱婶打下手就行,她年纪大了。”
“好的小姐,我这就去厨房。”余冉说完话如释重负的离开了客厅,脚步飞快的往厨房走。
曾燕深深的看了俩人一眼,待余冉走后才开口:“小姐,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最近这附近不太安全。”蓝清柔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
其实这里安全的很,最近不光又有好几个大人物搬到了这附近,有了之前吴蔓被杀的事情,现在连巷子口都有人把守,不熟和说不上来意的人根本进不来。
但对于曾燕这个红党特工来说,那就未必了。
吃完晚饭,蓝清柔要上楼的时候就看到钱婶拉着余冉的手出了主楼,走远了听不见俩人的对话,但可以看出钱婶很喜欢那个小姑娘。
第二天上班,蓝清柔刚进办公室就被伊藤静香热情的拉住了:“哎呀美奈子,你昨天做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好厉害啊。”
看来这是没少分,蓝清柔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不是我厉害,是课长批准我去做的,而且也只是恰巧有这么个机会。-三^叶¢屋` *无?错~内-容·”
“那也厉害。”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伊藤静香算是发现了,蓝清柔不光家里有钱,赚钱的手段也不错。
昨天晚上渡边信之去了山本课长办公室后,课长那笑声可大了,她离的远都能听到课长对蓝清柔的夸赞。
这大腿她要抱紧,不光有钱,没准以后还能捞点功劳什么的。
“美奈子,下午没事我们一起去逛街啊?”
“逛街?可以啊,我回沪上这几个月就逛过一次。”蓝清柔搓了搓手指,好久没去见那些商社、洋行进货了,是需要挑个时间去一趟,也可以把这个办法教给伊藤静香。
伊藤静香还没回答,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请进。”
“哈哈哈,美奈子,静香,中午没事的话我们一起出去吃饭?日租界里新开了一家料理店,听说老板是广岛人,手艺很好。”现在大家都混熟了,渡边信之一进屋就找了位置坐下。
“渡边君你来的好巧,刚才静香还说下午想出去逛逛呢,那正好我们一起出去吃午饭。嗯,把青木君和高桥秘书也一起叫上吧。”蓝清柔知道,这个吃饭肯定是她花钱,谁让特高课就她一个二鬼子呢,不坑她坑谁。
“就是,渡边君你可真会挑时候。”伊藤静香在一旁撇了撇嘴,她一个女孩子也就算了,这大男人怎么也来蓝清柔这打秋风,好厚的脸皮。
就在这时,屋内的电话响了起来,伊藤静香伸手拿起:“这里是外事课的对外小组。”
是的,在蓝清柔刚来特高课的时候,她们俩只属于外事课,根本没其他名字。
但有一次别人打电话,听说是外事课,首接对着伊藤静香说了重要的事情。山本正树这才随意给她们俩起了个组名,让大家以后别弄混了。
“哈依,哈依。”
伊藤静香挂断电话哭丧着脸,语气十分不悦:“好了,这下饭是吃不成了。”
“怎么了?”渡边信之看她的神情就知道估计有任务。
伊藤静香打开抽屉,从里面将自己的手枪拿了出来放进包里:“课长说华界那边爆发了大规模的学生游行,让我们这些没事的人和宪兵队一起去帮警察署维护治安。”
“学生游行而己,你拿手枪干什么?”蓝清柔看着她的动作微微蹙眉。
“哎呀,美奈子你不知道,那些学生可吓人了。警察署和宪兵队的人拦都拦不住,甚至开枪射杀都不行,她们只会越喊声音越大。”伊藤静香想到那些学生就一脸的不情愿。 “静香说的没错,美奈子你也带着枪吧,虽说不会让你们两个女生拦在前面。但万一那些抗日分子暴乱,对着你们两个女生下手,有个枪也能震慑他们。”渡边信之也准备跟着一起去,结果美奈子就喊住了他。
“渡边君,课长说让你去趟他的办公室。”伊藤静香羡慕了,她从没有像此刻一样,也想要个任务做一做。
伊藤静香拉着蓝清柔出了大楼,看着院子里的几辆运兵卡车,她又撅嘴了:“美奈子,我们开你的车去吧,不想和这些臭男人挤在一起。”
“好,没问题。”
蓝清柔开车跟在几辆大车后面,还没到游行的那条街,远远的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呐喊声。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还我河山。”
“团结起来,一起抗日。”
伊藤静香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没好气的说:“美奈子,你说这些人是不是有病,光喊有什么用。”
蓝清柔笑了笑没说话,因为她觉得有用。
他们喊的不光是口号,而是在死亡面前无所畏惧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