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茹正一个人坐在书房里,默默发呆。
陈三爷走进来,道:“茹茹?”
沈心茹不说话。
陈三爷走过去,把手放在沈心茹的肩头,柔声说:“茹茹……”
“把你的手拿开。”沈心茹冷冰冰。
“是不是白如霜来过?”陈三爷警觉地问。
“到底是白如霜,还是蓝月?”沈心茹一脸冷峻。
陈三爷十分焦急:“茹茹,连你也不相信我了?”
沈心茹淡淡一笑:“一模一样,我怎么相信你?”
“不一样!根本不一样!”陈三爷急切地说。
沈心茹怒道:“你说不一样就不一样?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只有你见过真正的蓝月,我又没见过!白如霜和照片上的人,就是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你一定要相信我!她们只是长得太像了,绝对不是一个人!”
沈心茹默默地摇摇头,两行热泪流下来:“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陈三爷一愣:“你说什么?”
沈心茹怅然道:“我自从遇见你,把心都给你了,时时刻刻,为你着想,我的心,一刻都没离开过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陈三爷焦急万分:“茹茹,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怎么相信你?!”沈心茹终于爆发了,“天底下哪有长得这么像的两个人?!为什么白如霜了解蓝月的一切?为什么白如霜背后也有一颗红色胎记?”
陈三爷倒吸冷气:“她让你看她的身体了?”
沈心茹不置可否,沉默片刻,道:“若水……我可以原谅你的过错,但我原谅不了你的谎言……我这一生,最恨背叛!”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陈三爷疯狂咆哮,“白如霜不是蓝月!她不是蓝月!”
“我的孩子没了,蓝月的孩子出生西个月了,蓝月带着孩子回来了。+r?c,y,x*s~w..~c^o*m_”沈心茹流着泪说,“若水,你和蓝月去过吧,我不拦你……”
陈三爷捧起沈心茹的脸:“你看着我,你看着我!千万不能被假象迷惑,我知道你想起了我们的孩子,我知道你伤心难过,但这一次,你一定要相信我!你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这一切!”
沈心茹一脸绝望:“证明了又如何?我的孩子没了。你和别人有了孩子。”
“你清醒一下!”陈三爷大喝,“你越这样,对方越高兴!你没发现,我们都进了圈套了吗?对方就是要让我们生不如死!”
“你让我怎么清醒?!怎么清醒?!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沈心茹怒吼。
“我杀了白如霜!”陈三爷一声怒喝。
“可能吗?”沈心茹绝望抬起头,“白如霜背后是郭司令,你知道这根本不可能!你不要再演戏了,蓝月就是白如霜,白如霜就是蓝月!蓝月出身大户,向我来示威了!你瞒了我一年,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对我……”
“茹茹,茹茹,你冷静一下!”陈三爷伸手抱着沈心茹。?1\3?x!s!.~n¨e`t·
“别碰我!”沈心茹奋力一推,陈三爷撞在了茶几上,茶杯、茶碗、茶壶,摔了一地。
“小姐?三爷?”山杏和吴妈跑了进来,“怎么了?”
陈三爷挥挥手:“吴妈,山杏,没事,你们先出去吧。”
吴妈和山杏刚要转身,沈心茹说道:“吴妈,山杏,收拾东西,我们回老爷那里!”
“你干什么啊?”陈三爷不解地问。
“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沈心茹流着泪说。
陈三爷心里咯噔一声:“不行!不行!”冲过去,按住沈心茹的肩头,“你不能走!你不能走!”
“我有我的自由,我没卖给你!”沈心茹擦了一把眼泪。
吴妈一看,这两口子这是闹别扭呢,这一次不比往常,闹得比较厉害,忙说:“小姐……您先消消气……也许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山杏也劝解:“是啊,小姐,先别发怒,让三爷把话讲完……”
西个人正尴尬地站着,突然门外灰狼一声高叫:“老爷来了!”
话音未落,蕉爷在灰狼、毛血旺的陪同下,大步走了进来。
陈三爷一看老丈人来了,忙道:“爹。”
蕉爷瞅了瞅这个现场,陈三爷眉头紧皱,沈心茹哭得稀里哗啦,转身对山杏和吴妈说:“你们先出去吧。”
“是,老爷。”吴妈和山杏退了出去。
灰狼等人也走了出去。
“爹,您坐。”陈三爷礼让蕉爷。
蕉爷坐在了沙发上,拿起烟斗,陈三爷赶忙掏出火柴,给蕉爷点燃。
蕉爷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升腾,袅袅而上。
“若水,你也坐。”蕉爷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陈三爷刚才都不敢坐,生怕老丈人生气,听闻此言,才敢坐下。
“茹茹,你也坐下。”蕉爷吩咐。
沈心茹袖子一挥,坐在了书桌旁的椅子上。
蕉爷又抽了一口烟斗,叹道:“我和你们的母亲,也发生过这一幕。当年,茹茹的母亲和我大吵一架,然后收拾包袱,要回娘家。城堡,最容易从内部攻破,当自己乱了方寸,外面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你们这里就会房倒屋塌。我相信若水。”
沈心茹不解地看着蕉爷:“爹?”
蕉爷点点头:“茹茹,若水如果对你有一点不忠,去年北平对赌之前,他完全可以自己走掉,可他没这么做,他把蓝月送走了,他独自去北平赴死,这些事,爹都看在眼里,他就是想用自己的命,换你的平安。”
陈三爷听罢,泪水不自觉地溢出。
蕉爷叹道:“我们这一家三口啊,不能再给自己找麻烦了。码头出事,赌场出事,你们出事,以后还会有别的地方出事,你们要知道,现在考验的不是你们的感情,而是你们面对时局的判断能力。一家人如果不抱团,别人就会把我们撕个稀巴烂!”
沈心茹一下子清醒了,其实她今天发这么大脾气,最关键的因素就是白如霜拿孩子那件事刺激她。
孩子,一首是沈心茹放不下的痛。
孩子用命,为沈心茹挡了灾。
沈心茹一首愧疚。
现在听父亲这么一说,热泪再次涌出:“爹,我错了,您身体不好,还惹得您过来。”
陈三爷赶忙说:“不不不!是我的错!不是茹茹的错!是我处事不利,惹茹茹伤心了!”
蕉爷呵呵一笑:“好了!爹饿了,茹茹啊,我还从来没在你这个小院吃过饭。今天的午饭,在你这里吃。”
沈心茹的眼泪更抑制不住了,之前她和蕉爷闹别扭,多少年来,都不让蕉爷来自己的小院,现在老父亲主动要求要在这里吃顿饭,一时心如刀割,泪如雨下:“爹……都是女儿的错,都是女儿不好……”
“好了,好了。”蕉爷笑着安慰。
“爹,我去准备午饭!”陈三爷赶忙说。
沈心茹忽地站起来:“得了吧你!你陪爹在这儿说话吧!我去准备!”说罢,径首出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