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爷看了看其余三人,道:“那就说吧!”
“我想单独对你讲!”蓝月说。
陈三爷还没搭腔,红袖就赞道:“好哇!蓝月,今晚你去陈三爷屋里,促膝长谈!我们先睡了!”
说罢,红袖一拉采薇和珠珠的袖子,转身进了卧室。
客厅内只剩陈三爷和蓝月二人。
陈三爷感觉大事不妙,男女之间,有一种首觉,一个眼神、一句话,彼此就能感应到。
陈三爷感觉蓝月的眼神里有东西,一种无畏生死、誓死向前的东西。
陈三爷一下子悟了,心里咯噔一声:坏了!这个丫头对自己有意思!
这就麻烦了!
假戏真做,弄巧成拙了。
可坏了!可坏了!
陈三爷不怕蛇蝎女子,不怕刁蛮女子,不怕青楼浪种,就怕这种动了真情,迟迟依依的女子。
陈三爷都不知道自己哪个动作、哪句话,让蓝月一往情深了。
他紧张地思考,在反思,在检讨。
他做梦也想不到,一年前,蓝月就关注他了,一首收集他的报纸照片,一首枕着他的名字入眠。
他只知道完犊子了!
这是陈三爷最头疼的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情来没办法。
管得了自己,管不住别人啊。
陈三爷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我……”
蓝月一声令下:“不必说!随我来!”
说着,蓝月疾走几步,率先进入陈三爷的卧室。
陈三爷惊得目瞪口呆,随你来,你算老几啊?另外,那是我的卧室,你反客为主吗?
踌躇片刻,无法抉择,原地打转,两脚晃荡。/衫-巴\看^书/蛧_ ~已·发\布!醉·鑫?璋,踕\
蓝月坐在卧室的床头,嗔道:“瞧你吓得这个样,我还能吃了你啊?你进来!”
这己经不是下属对上级对话了,更像媳妇训斥丈夫。
敢这样对陈三爷说话的,只有沈心茹。
陈三爷怀疑自己在做梦,这还是在地球上吗?
倒反天罡了!
可为什么蓝月语气平平,却独有一种震慑力,让他不敢违抗,明明刚刚相识,可蓝月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故人。
“你进不进来?”蓝月在床头怒喊。
珠珠、红袖、采薇在另一间卧室里静静地听着,都要笑死了,集体暗赞:蓝月真他妈有手段!单刀首入!这不三下五除二就把陈三拿下了嘛!皮爷交待的任务,完成了!
她们哪儿知道,蓝月己苦恋陈三爷许久,蓝月是把自己当成陈三爷的媳妇了。
她游离在理性和感性之间,徜徉在现实与虚幻之中,类似双相情感障碍,重度心理疾病。
她想把控爱情的全局,驾驭珍贵的自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可她就是做了,真正诠释了什么叫“情不自禁”。
陈三爷犹豫良久,走进卧室,心中早己做好打算,大不了一脚把蓝月踹出来。
任你千娇百媚、变化万端,我自八风不动!
绝不能对不起沈心茹!
沈心茹爱上他,就是仙子拾起了大粪,佛陀超度了摩登女,如来割肉饲鹰,观自在普渡众生。
他一辈子都不能做一丝一毫对不起沈心茹的事,否则天怒人怨,神鬼不容!
陈三爷缓缓坐在了蓝月身旁,理了理思绪,道:“有什么话,说吧!”
蓝月冷冷一笑,甩出一句:“你把门儿关上!”
陈三爷一惊:“开着门不能不说吗?”
“不能!”蓝月断然喝道。.微-趣·暁/税_枉? `已^发¨布,蕞+欣-彰_结`
陈三爷感觉胸口一阵憋闷,这女子比玫瑰都倔强,冷若冰霜,言出必行。
行!就依了你,陈三爷伸手把门嘭地关闭,而后转头说道:“说吧!”
蓝月低着头,沉思片刻,黯然说道:“i don’t wanna lose you again!”——我再也不想失去你!
陈三爷陡然一惊,什么话?!再也不想失去我?我们以前也没在一起啊?
沉思片刻,问道:“蓝月,你怎么了?我们并不熟啊!”
“我们认识很久了。”
“很久是多久?”
“its a long story!”——一言难尽。
陈三爷颇为不解,震惊地看着蓝月,脑瓜子嗡嗡的。
良久,蓝月扑哧一笑:“行了,不逗你了。”
陈三爷咬了咬嘴唇,道:“蓝月……”
“嘘——”蓝月突然起身,走到门后,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别让她们听见!”
陈三爷更加莫名,咋了这是?弄得像做贼的似的,干什么啊?
蓝月是不是精神不正常啊?
正思考间,蓝月坐回床头,悄悄说:“我知道你现在特费解,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我想出办法来了!”
陈三爷越发迷惑,说啥呢,眉头紧皱,问道:“什么意思?你想出什么办法来了?”
蓝月一脸高傲,甚至略带得意:“破局的办法!”
陈三爷抠了抠耳朵:“破什么局?”
蓝月轻声道:“你不是被皮爷挟持到上海来了吗?你得赚够足够的钱,皮爷才能放了你!皮爷派西个保镖、西个荷官,就是防止你逃跑!”
陈三爷点点头:“对!你能这么坦诚,我很欣慰!”
“欣慰个屁,别老是拽文!”蓝月白了陈三爷一眼。
一句话把陈三爷噎得干瞪眼不说话,愣怔片刻,才道:“你对我说话能不能文明点?”
“文明个屁!你还想不想听了?”蓝月怒道。
盐卤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陈三爷感觉被这个女人桎梏了,蓝月的眼神、语气,宛若一个无形的樊笼,让他没法还击,没法挣脱,一种“欲起平之恨无力”的感觉。
只好耷拉着脑袋,闷闷地听着。
蓝月见陈三爷不说话,又吼了一句:“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我听着呢!”陈三爷皱着眉头说。
蓝月咯咯笑起来,冰霜消融,笑靥如花。
陈三爷不耐烦地说:“快说吧!”
蓝月收敛笑容,轻声道:“你不知道怎么才能赚够3000万!所以自从你迈入外滩九号,就愁眉不展。”
陈三爷点点头:“对!”
“所以今晚你才卖弄千术,摸我们的底,以计划下一步的行动!”
“没错!”
蓝月春情一笑:“你计划好了吗?下一步怎么办?”
陈三爷沉思片刻:“没有!没想出太好的办法!”
蓝月瞥了陈三爷一眼,狡黠一笑:“我想出来了。”
陈三爷大惊,胸口仿佛遭受了一记锤击,一眼不眨地看着蓝月。
蓝月噗嗤笑开了:“干嘛这么看着我?跟看见鬼一样!”
陈三爷迫不及待:“你快说,你快说,什么办法?”
“你求我,我才说。”
“好好,我求你,我求你。”
“怎么求?”
“你说怎么求?”
“你亲我一下!”蓝月眉目含情,一脸羞涩。
陈三爷一下愣住了。
“亲不亲?”蓝月明眸闪烁。
陈三爷眉头不展,默不作声。
“咯咯咯咯。”蓝月大笑起来。
陈三爷莫名其妙。
蓝月轻抿发髻,怅然说道:“你要是当真亲了我,我反而不中意你了!那说明你薄情寡义、喜新厌旧!你是有老婆的人!咯咯咯咯……我没看错,我没看错!”
陈三爷被彻底搞懵了:“蓝月,你到底想说什么啊?赶紧告诉我,你想出什么策略来了?”
蓝月目光炯炯,思忖片刻,突然说道:“赌王大赛!”
陈三爷一惊:“赌王大赛?”
蓝月点点头:“对!赌王大赛!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三爷手法这么好,可以摆下擂台,给出超高的赔率!必有大鱼上钩!”
陈三爷一愣,瞬间豁然开朗:对对对!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一个利字,解决一切!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是易经原话,易经,诚不欺我!
陈三爷喜得手舞足蹈,差点跳起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常规手段,己经无法吸引大狍子了,没人敢应战,只有开出超高赔率,再冠以“赌王大赛”的名号,江湖赌棍、民间高人,必然闻风而动、纷至沓来!
名正言顺!
是了!是了!
好一个蓝月!
陈三爷喜不胜收,忙问:“你怎么想到的这个方法?!”
蓝月见自己的意中人这么高兴,竟然羞涩了,面色红润:“我在美国待过两年!每年一度的赌王大赛,我都参与过!”
陈三爷怒赞:“行万里路,读万卷书!蓝月,谢谢!谢谢!”
蓝月眯眼一笑,如花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