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瑞君 作品

第5章 美女未出阁

铁良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列行驶的火车上。¢幻·想\姬/ \已.发+布_罪?歆/璋.截¨

陈三爷笑呵呵看着他:“醒了?”

铁良挣扎起身:“三爷,咱这是去哪儿啊?”

“东北。”

闯关东、走西口,中原百姓的求生之路。

半个月颠簸,两人到达东北,在一个叫“三棵树”的地方下车。

车站外围,有很多大善人、大财主,搭长棚,施衣赠饭。

这都是早年闯关东过来的,混得不错,救济一下新来的老乡。

有时还会介绍差事,助其谋生。

一个叫“七奶奶”的人,首接把陈三爷和铁良收留了。

收留,就是首接给饭吃,这种事一般人不敢干。

人心隔肚皮,做事最难测,有些人被人家收留了,不但不感恩,还祸害人家,偷人家的马匹布衣,勾搭人家的小媳妇、女儿,甚至勾结东北的胡子,夜里抢劫人家。

七奶奶独具慧眼,一眼相中了陈三爷。

当所有逃难的人像叫花子一样从火车上跳下来,抢东西吃时,唯有陈三爷扶着铁良,不慌不忙走过来。!薪/完`本?神?栈* ^蕪_错`内?容.

七奶奶吩咐下人为陈三爷舀了一碗玉米糊糊,拿了几个窝头,陈三爷没像其他人那样饥不择食、狼吞虎咽,而是彬彬有礼地说了一声:谢谢。

七奶奶望着一脸英气、棱角分明的陈三爷,心生欢喜。

七奶奶家大业大,祖上同治年间来到东北,历经三世,枝繁叶茂,有八个染坊,两个被服厂,最近还参与了当地的洋火生意,正需要人手帮忙打理。

于是传下话去,留下陈三和铁良,在自家被服厂做事。

后来七奶奶才发现,这是捡到宝了,陈三竟然颇具管理才能,被服厂的伙计被他管得井井有条。

陈三爷心道:别说西五十人,就是给我一百人,我也能管得服服帖帖,被服厂的工人总比赌坊的人好管多了。

他踏踏实实、兢兢业业,就想在这大东北了此余生。

将来娶个妻、生个娃,这辈子就这样了。

这些年,他也想明白了,他对师姐的爱,不是男欢女爱,而是亲情。

他自幼丧母,师姐一手把他带大,师姐就是他的第二个母亲。

师姐出嫁,他相当于第二次失去母爱。,3/3.k?a¨n~s_h,u¨.\c`o-m_

所以他崩溃了,离开了杂技团。

陈三爷越能干,七奶奶心里反而不踏实了: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历?太过聪明,不像乡下人。

尽管陈三爷多次强调自己家里遭了水灾,才流落到东北,但总感觉他隐瞒了什么。

某夜,七奶奶邀请陈三爷来家里吃饭,想借机再摸一摸陈三的底。

席间突然发问:“陈三啊,我记性不好,你上次说你以前在哪里混事?”

铁良差点说漏嘴:“您说我大哥啊,我大哥以前可威……”

陈三爷赶忙打断:“可谓‘身世浮沉雨打萍’,庄稼欠收,地租都交不起。”

七奶奶眉眼一挑,笑道:“身世浮沉雨打萍,文天祥的诗,你还是读书人?”

“不敢!小时候胡乱读了几本书。”

七奶奶知道陈三身上藏有秘密,但人家不说,也不好再问,只是这小子聪明伶俐,办事干净利落,典型的当家人作风,惹得人心头痒痒。

七奶奶的丈夫英年早逝,留有三子一女。

大儿子在国外留学,本意不想回国,二儿子参军,在西北军冯玉祥麾下当副官,也无心商业之事,只剩老幺和女儿。

这一摊子家业,早晚都得托付个人,可惜小儿子不成器,是个混吃、等死、熬年纪的花花公子,女儿早晚要外嫁,为此她很发愁。

如今见到陈三,感觉这是上天安排,如果招他为上门女婿,不仅家业可以传承,将来生下孩子也随自家的姓,两全其美。

七奶奶夫家姓程,女儿叫程秀秀,石佛镇有名的大美人,早年被七奶奶管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后来吵着要去北平念大学,七奶奶拗不过她,只好让她去了。

没想到这个丫头上了半年就回来了。

七奶奶问她为什么,她说没意思。

“没意思?”七奶奶惊呆了,“我花了这么多钱托了这么多人把你送进去,你一句没意思就回来了?”

“就是没意思嘛!执政府的人天天找事,我们去游行,还会挨揍!幸亏我跑得快,否则就见不到您老了!我看呀,读书救不了国,还是实业救国,以后咱家买卖做大了,我联系北平的大军阀,所有军需处的被服都让咱家提供,那才叫威风!”

七奶奶怒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碰到什么游行的事,你千万别掺和!”

“您说得倒轻巧,同学们都去了,我不去?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巾帼不让须眉啊!”

七奶奶眨眨眼:“我发现你上了两天大学,有学问了,敢和我顶嘴了?”

程秀秀咯咯一笑:“物极必反。”

“什么反?”

“娘,您以前就是管我管得太严了,我太压抑,现在我反弹了,释放情怀,释放青春!”

“别拽文!听到你说这些新词我就牙疼!”

“哈哈哈哈。娘,我得感谢青春,感谢长大,否则我哪敢在您面前造次?”

“你再敢顶嘴,我还揍你!”

“娘,您忘啦?我十六岁之后,您就再也没打过我,您亲口说过:女儿大了,打不得了,再打会被别人说闲话。我当时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女儿大了就打不得了?别人会说什么闲话呢?现在,我全明白啦。”

“你明白啥了?”

程秀秀嘻嘻一笑:“娘,女儿大了,除非偷汉子、未出阁就跟野男人睡觉,否则再也没什么值得娘拳打脚踢的事了。”

“不要脸!”

程秀秀咯咯大笑:“娘,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每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难道只能做的,不能说的?”

“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