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大的双眼微微下垂,便对上谢君卿布满惊愕的眸子。
他这个人一向循规蹈矩。
这是金鸢福能看到的极少有的眼神变化,见他双耳泛了红,她心里只有那么一点点忐忑。
还点忐忑并不是因为害怕谢君卿,而是她第一次坐这种位置。
不知怎的,在心里升起的丁点羞涩之外。
金鸢福更多的是兴奋。
她怀疑自己是个变态,不然为何会产生兴奋的心理?
难道是憋出问题来了?
她满脑子在生产稀奇古怪的想法,谢君卿看着她微微翘起的嘴角,他这次真的确定了。
阿福,是真的不知羞......
他没眼看了,左手盖住眉眼,理性的声音克制又低哑:“阿福,下去。”
金鸢福回过神来,瞧他一副不忍首视自己的模样。
她无处安放的双手在空气中挥了挥。
嘴角上扬的弧度还在加深:“那个......要不咱们今晚把......正事办了?”
话一出,谢君卿身形一僵,双耳红透。
“听话,下去。”
听出他语气低了几分,金鸢福嘴巴噘的老高了,她腿一抬,上半身一扭,像滑滑梯一样滑了下去。
“哎,到嘴的鸭子都飞了。.咸′鱼~看?书+ *首\发¨”
她小声嘀咕的时候,没注意到空气里响起一道浅到几乎听不见的闷哼声。
看着她躺下,谢君卿快速吹灭油灯。
顿时,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金鸢福左想不对劲,右想还是不对劲,她转过身,用手戳了戳男人的后背。
她小声喊道:“阿卿。”
“嗯?”
谢君卿没有回头,低声应了一个字。
虽然这么问不太礼貌,金鸢福还是觉得问一问,毕竟这可是有关她未来幸福的事呀。
她清了清嗓子:“我问你一个问题。”
谢君卿现在没法转过身面对她,薄唇溢出低柔的字眼:“你说。”
金鸢福咬了咬下唇,尽量让语气听着柔和:“你,是不是不行呀?”
话一落,西周骤然安静。
仿佛空气都陷入了静止状态。
半盏茶的时间后,空气里响起男人几乎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话,他一字一顿,声音又低又狠。
“金、鸢、福。”
多久没听到他叫自己全名了,金鸢福浑身一颤,打了一个哆嗦。
双手揣成猫猫拳,迅速转过身。
眼睛一闭,当作什么都没说过,在心里默念我是老实人,我是老实人。
“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听见。”
听到旁边终于安静了,谢君卿垂眸往下看了一眼,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求′书?帮· .无¨错?内·容,
他掀开被子,迈着瘸腿快步往外走。
金鸢福只当他去茅房上厕所,没当成一回事,她现在没什么瞌睡,也没有什么娱乐可以玩,只能在心里默数。
数了好几个一千,她才终于有了点睡意。
差不多快睡着的时候,她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困倦的她在心里泛起了嘀咕。
解个大手,解这么久?
他是便秘吗?小心得痔疮哦,改明儿提醒他一下吧。
迷迷糊糊的想完,她陷入了梦乡。
谢君卿把人揽入怀,有她在身边,他睡的很安心。
第二天,金鸢福想跟谢君卿说说解大手的问题,等她睡醒男人己经出去干活了。
加上万婶喊她一同进城,她就把这事给忘了。
这天,金鸢福陪着童伯上山采药,她把谢君卿那天说的话告诉了他老人家。
闻言,童伯只是叹息:“也只能如此了。”
谢君卿说的等等具体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金鸢福接着草药放到背篓里,轻声问道:“童伯,那你是要回去了吗?”
童伯边低头挖草药边回:“不回了,那边啊,可能被叛军占领了。”
“他们杀人不眨眼,管你是好人坏人,只要不为他们所用通通都会杀掉,我人是老了,骨气还是有的,我若不愿给叛军们治病,十有八九也是死路一条。”
“现在这么严重了?”
金鸢福只知道童伯所处的地方离岭南很远,当地的情况她是一概不知。
“娃娃呀,你是不知道呀,我过来的时候遇到快奄奄一息的小娃,我用了药也给了吃的,还是没救回孩子们的命,他们的爹娘为了活下去,逼得没办法,只能和别人家死去的小娃娃用来交换。”
“所以我不回去了,就死呀,我也宁愿死在这边。”
闻言,金鸢福头皮瞬间发麻。
这种残忍的事,她以前查历史资料的时候看到过,现如今真真实实听到。
她瞬间感觉周围的空气都紧张了起来。 风吹得山间树叶簌簌作响,刮过后颈,金鸢福全身汗毛首竖。
见她怔在原地,童伯反应过来。
他说的这些话把这孩子给吓到了,赶忙又说:“岭南这地方瘴气多,蚊虫也多,他们应该打不进来,你别害怕。”
金鸢福扯了扯嘴角,勉强的笑道:“我不是害怕,主要是第一次听见这种事,心里有点发毛。”
听到她这么说,童伯脸上露出了忧愁。
“我们这些人光听着就觉得发毛,他们还是亲人,心里是何种滋味呀。”
“娃娃,这天下呀,需要像小谢这样的人。”
聪明人有聪明人的烦恼,笨人有笨人的烦恼,金鸢福感觉自己就是那个笨人。
谢君卿说等等治腿,说不定是在布置什么事。
就像他上次带自己去树林见的那两个人一样。
而自己脑子里,只有什么夫妻生活,也难怪他死活不同意,再三叮嘱一定要叫自己想清楚。
采完药回家,童伯在那里整理药,她回房把谢君卿买的兵书拿出来看。
看着看着,她就开始打瞌睡。
脑袋咚的一下砸桌子上,她睁开了眼,半耷的眼帘瞅着第三页纸,揉了揉额头,继续打瞌睡式的接着看书。
晚上洗了澡,她斜坐在床上接着看,谢君卿站在她身后给她擦头发。
见她脑袋跟乌龟爬行似的,慢悠悠地往下点。
谢君卿把她手上的兵书抽走了,“不喜欢看这种书,就别硬逼着自己看。”
金鸢福转身一把夺了回来,嘴又倔又逞强。
“谁说我不喜欢看了,识万卷路行万里路,说不定我看着看着就开窍了呢。”
拗不过她,男人轻笑:“好,我不耽误你学习。”
头发擦拭的差不多了,金鸢福也快睡着了。
就在她脑袋要撞到床头时,谢君卿伸手扶住她的额头,温柔地把人抱到床上。
金鸢福习惯侧躺,谢君卿还没来不及起身。
身子刚粘到床的女子,懒散地转过身,她一条腿伸着,一条腿膝盖弯曲。
她的呼吸猝不及防地喷洒在他脸上。
凝着她这般乖巧的睡容,谢君卿眼帘微敛,视线落在她温润的唇上,他定定地看了一会。
随后薄唇靠近,轻轻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