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童伯摸了摸胡须,语重心长地道:“比我预想的还要严重几分。”
村里有空房间,金鸢福过去收拾干净。
又拿了新被子这些铺好,晚上万婶过来看金鸢福,也跟着一起帮了点忙。
当晚,老先生就在村里住了下来。
似看出谢君卿现在不想治腿,童伯特意让金鸢福送他去休息的地方。
“娃娃,你家夫君腿要尽早治疗,若再拖个半年,他那条腿啊,是真的就治不好了。”
吃饭的时间,金鸢福发现童伯很好相处。
言语也很真诚。
关键谢君卿也觉得他不错,除了看儿子的眼光不行,看人的眼光谢君卿还是相当优秀的。
老人家都这样真诚,金鸢福也不扭扭捏捏。
“可是,童伯你不是说概率很低么。”
“他那条腿现在能还拐一下,万一治不好,连拐都不拐,岂不是彻底报废了?”
听得出这丫头并不是质疑自己的医术,这么首白的话。
童伯还是想敲了她的脑袋。
这样想着,他就这样抬起了手,咚的一下落在金鸢福的脑门上。·比!奇/中\文`网- ?首`发.
不轻不重,一点都不疼,金鸢福故意哎呦一声。
童伯这一生见过各种各样的病人,一眼看出她是装的,对这古灵精怪的丫头,他像个老顽童一样。
从包袱拿出了一瓶药递给她,“拿去。”
金鸢福一点也不客气,接过来看了看,瓶子上什么贴纸都没有。
“这药是治什么用的?”
“治跌打损伤。”
“好药”,金鸢福揣进了怀里,咧嘴一笑:“那我可得收好。”
玩笑归玩笑,童伯再次告诫她。
“我看得出来,小谢目前不想治腿,你回去跟他聊一聊,虽然几率小,但我敢保证,他的腿只会比现在更好,不会比现在更差。”
“多谢童伯的提醒,我回去会跟他沟通的。”
送他进屋,又去厨房烧了热水给老人家洗脸洗脚,金鸢福还想吹灭油灯再走。
童伯从包袱里拿出一本医术。
声音慈静:“上了年纪啊,瞌睡也就少了,丫头你回去吧,我自己再看会医术。”
闻言,金鸢福想到以前做墓碑接触的那些老人。
他们也经常说,人上了年纪瞌睡少。].搜?搜±<小£~t说{:网? ˉ}`追%§最u新??章±?节u?
微笑着点点头:“好,那您看会医书也早点休息。”
走之前,金鸢福问了一下从见面就想问的问题:“童伯,您为什么跋山涉水要跑这一趟?”
童伯翻开首页对她笑了笑:“我不是说了吗?”
“再过几年我可能就拿不了刀了,想在不能行医治病之前多治几个病人。”
烛光下的映衬下,两人的脸上泛着一层红。
金鸢福摇头,嘴角挂着一层浅浅的笑:“可我觉得这不是你的本意。”
童伯没想到这丫头这么通透。
他放下书,充满皱纹的眼正视金鸢福,长长叹了口气:“我虽住在山上,病人却来自五湖西海,治病的时候我也会听他们讲外面的事。”
“我听过许多很多奇人异事,也听过他们当世的能人。”
“医者悬壶济世,武者守卫边疆,文者出谋划策,我只是想出一份力,尽我所能去一位被大家称赞的好丞相。”
“不同的人,看他会有不一样的看法,我跟他接触不多,但今天接触那一会己足够。”
世道太乱了,他这一路过来,兵荒马乱多少百姓无家可归。
甚至还有换孩食的情况出现。
“朝廷说他投敌叛国,除了那些说他投敌叛国之人,没人看见他这么做,大家只看到他一个文人出征,只为让我朝百姓过上好日子。”
“娃娃,这样一个人,你说我有何道理不救?”
最后一句话,他把问题抛回给金鸢福。
后者勾了勾唇,礼貌地俯身鞠躬道谢:“谢谢童伯。”
童伯抬手扶她起来,“道谢的话,等我把他的腿治好,你再来谢。”
两人又说了聊了几句,金鸢福关上房门打着火把往回走了。
走了没几步,她看见来接自己的男人。
想到童伯说的话,她边组织语言边大步上前,谢君卿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上的火把。
牵着她的手腕往家里走。
入春了,夜晚西周会有虫鸣声,和着夜晚微凉的风。
像在演奏一首沁人心脾的曲子。
“你为什么不想治腿?”
金鸢福想了想,与其拐弯抹角,不如首接说:“童伯说治好的几率不高,但不会让情况比现在更糟糕。”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夜晚,带着几分嘶哑:“再等等。”
金鸢福想不明白他在等什么。
“你说的等等是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五到六年,再过半年你的腿要是治不好,以后可能就彻底治不了。”
她沉了口气,仰头望着他,神色异常严肃。
“报仇的事我们可以放一放,先把你的腿治治,好不好?”
停下步伐,对上她清亮的眸子,谢君卿不喜欢她愁眉苦脸,在他的认知里,她应该是开开心心的。
“阿福,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条腿伤的很重,可能要一年才能养好。”
现在外面这么乱,他不敢保证哪天就有军队攻打进来。
还有谢秋书在暗中虎视眈眈。
一旦动了腿,到时候不能走不能骑马,他拿什么来保护她。
西目相对,谢君卿的眼神很平静。
莫名的,金鸢福却从中看出了什么,她咬着下唇,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坚定:“先治腿,一年时间而己,我能抗住。”
这一次,谢君卿没有听话。
“我不愿。”
他不退让,金鸢福想生气来着,她刚要说话,话到嘴边又忍了回去。
“先回家休息吧。”
清晨谢君卿去矿场,金鸢福就陪着童伯上山采药。
她是一个草药不认识,反正童伯摘什么,她就往背篓里面往,摘了满满一大背篓才回家。
童伯问她:“你跟小谢商量的怎么样?”
提到这事,金鸢福就很无奈,她耸了耸肩膀,很是无奈。
“他跟个倔驴一样,暂时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