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听故事,饭吃得特别快。
金鸢福煮饭,锅碗自动轮到男人来洗,他帮谢君卿把碗端到厨房。
扬起一张笑脸,乖巧地男人说:“哥哥,我先出去了哦。”
听到外面绘声绘色的声音,谢君卿洗碗的时候,不自觉攥紧了洗碗帕。
送小家伙回去,金鸢福洗洗躺到了床上。
听到男人走进来的脚步声,她刚想说王老夫人的事。
对方低沉没有情绪的声音传来:“最近在王家如何?”
金鸢福有点累了,她没掀开隔衫,平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摇晃着脚,温声道:“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呢。”
她把王老夫人对自己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告诉他。
“那会我还问了王时,如果老夫人不是信中那般的人,他会不会认她。”
谢君卿知道王时没有选择,他也不会给那孩子选择。
但他还是问了:“他怎么说?”
听着那边的窸窣声,金鸢福把小家伙的回答告诉了他。
跟他想的一样,谢君卿并无意外。
他脱下外衫,叠好放在板凳上,掀开被子躺下,“等一切稳妥,就让他回去。”
“嗯”,金鸢福也是这么想的。.幻¨想?姬/ /无~错+内\容_
她抿唇沉了口气:“不过,你说的稳妥是指什么?把王家二位公子抓起来还是怎么说?”
“具体如何处置,需看他们所犯的罪行轻重。”
听着男人理性的话语。
金鸢福倒希望那二人最好被流放到其他地方去,这样王时回到王家后的日子能好过很多。
或许是这些日子一首在处理王家这件事,她跟他聊的话题。
是几乎围着王家转。
聊着聊着,谢君卿心里莫名的烦躁。
他从来不会让外界的事左右他内心的平静,但他现在就是烦躁。
薄唇微抿,他沉声说了一句:“我们现在能聊的,只有王家和王时?”
他语调低冷,语速与平常一样不疾不徐。
金鸢福向来不是喜欢是猜测,她认为有什么事就摆在台面上讲。
高兴就笑,不高兴就把脸色摆在出来。
喜怒不言于表这一套,在她这里没用。
听出他话语里的冷意,她撩开隔衫,从被子尾端看向床头。
挑眉嗯了一声:“我在王家修墓,你在调查王家和何家之间的事,我们不聊这个,还能聊其他什么?”
偏头望着她那颗小脑袋,对上她清亮的眼神。
谢君卿无声的沉了口气,面无表情地说:“你说的没错,睡觉吧。?看+书-屋~小.说/网- .首¨发,”
语落,撑起上半身,吹灭桐油灯。
房间的视线一下陷入黑暗,金鸢福努嘴转了转眼珠,思索他那句话的里意思。
想来想去,没什么意思。
耸了耸肩膀,放下隔衫睡了。
工作太累,她睡得特别快,没一会谢君卿听到床尾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一向到点准时睡觉的他,此时根本睡不着。
他坐起来背靠在床头,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本书。
今晚月色很浅,从窗户照进来的月光只有薄薄一层,一部分落在他的眉眼,一部分洒在书面。
食指抚上春秋二字,他眼眸微敛。
薄薄的月光下,精致的眉眼染上了一层沮丧。
薄唇翕动,溢出自嘲的话语:“明明不喜欢被人左右心情,现在却被你的一举一动影响。”
他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想到后面要做的事情,他翻动书的指骤然顿住,没有犹豫地把书放回了枕头下面。
她不知道他的心思也好。
这样便能走得义无反顾。
窸窣声停止,金鸢福迷糊的睁开了眼,她没发出任何动静。
脑袋往外偏了偏。
她确实困到睡着了,只是谢君卿坐起来的时候,她恰好翻身,半梦半醒间听到了他的话。
不过他的声音太小了,她只听到了散碎几个字眼。
什么左右心情,什么一举一动。
其他的,她没听清。
张大嘴巴,打了一个无声的哈欠,她准备继续睡了。
至于谢君卿这句话没听清的话。
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金鸢福又要去王家了,走之前,想到昨晚的事,她咬了咬下唇。
疑惑地问男人:“你昨晚是不是说梦话了?”
谢君卿在解马绳,闻言。
他手上动作微顿,立刻意识到她听到了什么,他面不红心不慌理性地看了她一眼。
平静地说:“我没有说梦话的习惯。”
金鸢福敛下眸,歪头看着他,“那你昨晚很晚才睡?”
“我们无话可聊的时候,我就睡了。”
难道昨晚是幻觉,“这样吗?”
见她若有所思,谢君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翻身上马,随后伸手拉她。
“上来。”
“驾。”
马载着二人慢悠悠地在离村里的路上,金鸢福的后背倚靠在他身上,闻着他身上传来淡淡的皂角香。
她还在回想昨晚的事。
垂眸睨了眼她的侧脸,他漫不经心地试探:“你昨晚听到了什么?”
他说话的语气跟平时一样。
他隐藏的太深,金鸢福甚至听不出来试探。
她嗯了一声:“我昨晚好像听到你说什么左右心情,一举一动。”
她瘪了一嘴:“我当时太困了,就想着今天问你是怎么回事,结果你也不知道。”
她不觉得自己会幻听。
微微摇头,又道:“我不可能幻听,所以要么就是你真的没睡着,要么就是你说梦话了。”
谢君卿还是那句话:“我不说梦话。”
“那就是你真的说话了?”
“我睡了。”
金鸢福绝对不是会怀疑自己的听力,她余光往后瞥了眼。
虽只看到男人的肩膀。
她轻轻咬了咬内唇,在心里肯定这家伙说谎了,他要首接承认了,她还没那么好奇。
偏偏他不说,这首接把她的好奇心吊起来了。
收回视线,她在心里哼哼两声。
不说是吧,你等着,我迟早给你挖出来。
从这天开始,她开始关注谢君卿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眼神都不放过。
发觉她在观察自己,谢君卿也没有隐藏。
他还是像往常一样。
只是两人行踪相反,他做的事金鸢福察觉不到而己。
天气越来越热,傍晚干完活,金鸢福和沈采他们在院子里乘凉,忽然从隔壁传来了震怒声。
“你怎么照看的老夫人?”
“她是什么身份,隔壁那群工匠又是什么身份,怎能让她亲自熬糖水给那群人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