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鸢福尴尬地盯着男人的腿:“大夫,我是女子,我来脱他裤子,不好吧?”
大夫叫哪知道他俩之间是长辈和晚辈的关系。
“你是他娘子,他全身上下你哪没看过,脱个裤子治个伤,有什么好不好的。”
确实她也没看过啊。
这句话金鸢福压在心里没说。
大夫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还站在那里没动,又催促了一句:“你赶紧动手,他腿伤的严重,耽误不得。”
“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动手。”
垂眸盯着男人紧闭的眉眼,金鸢福捏着拳头做了个深呼吸。
这可是大夫让我脱的。
不是我主动要看的,你醒了可别找我的麻烦。
无声且重重的吐出气息,她上前一步,弯腰,手搭在男人的腰间,轻轻松松解开腰带。
当看到男人腹部往下的位置,她心尖一颤,倏然闭上双眼。
双手用力往下一扯。
不知道是不是她力气太大,她好像听见一道小小的闷哼声。
睁开一只眼去瞧男人的脸。
他眉心微蹙,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松了口气,下意识地偏头沉气,这一偏刚好视线往下,猝不及防地跟某小人对上了。/x~t,i¨a~n\l*a`i/.`c/o,m·
她眼皮猛地抽了抽。
一张脸霎时爆红,红得跟天边的晚霞有得一拼。
快速眨了眨双眼,尴尬地转头,走到配药的大夫身边,清了清嗓子:“那个,褪了。”
大夫回头一看,“全部褪掉。”
金鸢福摸了摸烫得跟烙饼的脸,下巴朝他药箱里的简单点了点。
“用它剪了,不行吗?”
大夫也是个实诚人,“你家太穷了,剪了他就没得穿了。”
想到这流放的人以前都是达官贵人,大夫又提醒她:“你赶紧全部给他褪了,然后拿到外面用冷水泡着,这样能把血水泡出来,洗干净后再用针线缝一缝,这套衣裳还能穿。”
他老人家说的有道理。
真是谢谢他这么体贴呢,金鸢福脑子有点麻。
“谢谢您啊。”
“小娃娃不用客气”,大夫没听出她话里那一丝无语。
金鸢福抿了下唇,一转头又对上那东西,脸又红了好几个度,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
这次她的动作麻利多了。
等全部褪完,她也才看到,他腿上的伤到底有多严重。
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大腿和受了刀伤的小腿,除了脸红到了后耳根,其他啥想法都没有。¨s′o,u·s+o-u`2\0-2`5+.?c¨o*m?
泡好衣裳,她本不打算进去,怎料大夫又叫她进去帮忙。
“小娃娃,这药有点疼,防止他中途咬自己的舌头,你去找块木棍过来让他咬。”
除了帮帮忙,金鸢福还负责换水的工作。
来来回回一个多时辰,这才顺利给谢君卿的腿上好了药。
包扎好伤口,大夫抹了抹额头的汗,边洗手边跟女子说:“你相公这条腿,估计好不了哦。”
金鸢福坐在床边,给男人盖好被子。
闻言,她皱眉看向大夫:“您老人家的你的意思是,他可能这辈子就只能当个瘸子?”
但凡有一丝希望,大夫都不至于说这样的话。
他又不想把话说太死断了这姑娘的希望,婉转地道:“我医术不精,治不好他的瘸腿,这世上有很多医术大能者,或许也有人能治好他的腿。”
金鸢福也听明白了,大夫只是不想把话说得太死。
收回视线,落在谢君卿脸上那一个判字上,伸手抚平他的眉心。
轻轻咬了咬下唇,今天她叹气是平时的三倍。
“请问大夫,请问一共多少银子?”
大夫擦干净手,“不着急,我把药方写好,等下一起算。”
跟在他身后,二人出了房间。
大夫写了一张药方,他双手推到金鸢福面前,“三副药,每包药喝五顿,一共七天。”
接过药方,看着上面清秀的字体,一点都不像鬼画符。
金鸢福点点头。
当大夫说出医药费时,金鸢福算了算,罐子里那点铜板不够。
想了想,她从怀里掏出两颗珍珠。
起身双手递给大夫,礼貌地颔首:“多谢大夫愿意来此救治我夫君,我身上银子不够,这有两颗珍珠,不知能否抵医药费。”
有些珍贵的药材里面需要用珍珠,一些贵夫人们用的膏粉里也有珍珠粉。
大夫对这东西很熟。
他一眼看出女子手上这两颗,价值不便宜。
他挑了一颗品相相对差一点珍珠收下,同时对她说:“这一颗珍珠值不少钱,你明天来我的药铺拿药,剩下的你看是折换成银子还是补品。”
金鸢福没想到这一颗珍珠,能换这么多东西。
她不动声色地压下脸上的震惊,偏头看向房间,他身体那么差,这次还受了重伤。
还是拿点补品给他补补身吧。
这样想着,她便首言对大夫道:“补品。”
“好,这是我药铺的名字,明日记得来取药和补品。”
“多谢大夫”,双手交叠,礼貌地行礼。
她想送大夫到村口,走到门口,大夫就停住脚步,温和地道:“我认识过来的路,回去照顾你夫君吧。”
有些大夫比较注重礼节,金鸢福扯了扯嘴角:“我再送送您。”
“好好好,你这孩子也是倔。”
除了谢君卿,其他活着的人都没怎么受伤,那些矿场活下来的人受了点惊吓。
唯一严重的就是全吉媳妇,让村长安排的人送大夫回城。
金鸢福在村里没找到她。
想了想,打算明天让大夫再开点安神药给全吉媳妇。
这一夜,村长和活下来的男人在守矿场。
金鸢福在家里守谢君卿。
一夜过去,看男人还没醒,她晚上没咋睡,脖子还有点落枕。
打着哈欠揉着脖子,出去弄水洗脸。
刚走出房,万婶匆匆忙忙跑过来,院子里的门烂了,万婶首接跑了进来。
“阿福,全吉媳妇死了!”
“什么?”
金鸢福瞳孔骤然一缩,不敢置信地问。
万婶也没想到全吉媳妇全死,她赶忙对金鸢福说:“她跳海死了,渔村的人看见她站在礁石上跳了下去,想去救她,海浪太大,根本下不了海。”
“现在渔民在想办法打捞她的尸体。”
想到那个依偎着自己的女子,金鸢福脑子一白,她脚下都恍惚了些许。
“万婶,我们快过去看看。”
她们跑出家门没多久,床上的男人醒了。
他睁开眼就发现好像哪不对劲,掀开被子,他瞳孔赫然顿住。
苍白的脸,泛起了一抹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