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说完,谢君卿不疾不徐回道:“违反约定,叫我夫君。”
金鸢福人麻了。
这也是他动手的理由?
她有理由怀疑这狗男人就是想揍自己,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找来找去弄了这么个不算理由的理由。
她扭了扭肩膀,奋力反抗,“谢君卿,你是我夫君,我想怎么喊就怎么喊。”
“我就是喊你小君君小卿卿,这也是合理的,你不能用这么蹩脚的理由揍我,你这是假公济私。”
谢君卿大方承认了:“你说的没错。”
挨揍也要挨得明明白白,金鸢福不服地问:“我做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你太闹腾,跟孩子一样吵闹。”
说完,又是一巴掌。
金鸢福懂了,他喜欢安静,自己在他眼里过于活泼。
想来在他眼里,估计以前教养谢秋书都没这么头疼过,想到自己一个大人还被当成孩子教训。
她福欲哭无泪,识时务为君子,她识相了。
“我以后不闹腾了,你可以收手了吗?”
“啪”的一声。
她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咬着牙吸了吸鼻子,像鱼似的扬起头,一张泛红的脸真诚地望着他。.萝?拉-小¨说/ -首/发^
语气极为陈恳:“我真的不会闹腾你了,你信我一次。”
“就一次,行不行?”
他的手上力气太重,金鸢福真的承受不了,她眨了下眼。
一行热泪滚了出来。
冷静地睨着她,大颗大颗的眼泪掉在地上,谢君卿停了手,话语里带着警告:“你要在这里玩多久玩到什么时候我不管。”
他的话就像在处理一件公务。
“在外面我会作为一个丈夫维护你,在家里,我是你的长辈,你是我的晚辈。”
“你不可逾越,也不可以调戏我。”
最后这一句话,他声压很沉,金鸢福打了一个寒颤,好似再有下次,他真的会打到她屁股开花。
她不语,他又问:“听懂了?”
女子悻悻回了三个字:“听懂了。”
“上去休息吧。”
松开她的手,谢君卿留下这句话,一瘸一拐地出去洗手去了。
金鸢福缓慢地爬下桌,衣袖抹掉眼泪。
捂着屁股慢慢往床边走,浑身上下都写着不开心,她没有觉得委屈。
这种事还不值得她委屈。
边往床上爬,她边叹气,用小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呢喃:“可是我真的不回去了啊。′e?z^小+说?网_ \追.最`新′章+节\”
谢君卿恰好走到房间外的窗户位置。
他听觉很敏锐,她小到跟蚊子似的声音,他听见了。
眼神耐人寻味地往窗户看去。
回不到京城?
还是回不去她的原处?
亦或是两种都有?
他棕黑色的眸底,泛起几分若有所思。
他在思索,里面那位弱弱地哼了两声,就像绵羊哼叫:“老男人就是狠心,位高权重的老男人更狠心。”
“要不得,要不得,睡觉睡觉。”
接着一阵窸窣声传来,片刻后归于安静。
听到老男人三个字,谢君卿脸黑了一度。
还不知道这些话被老男人听去的金鸢福,很快与周公相会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梦里也被谢君卿打了屁股。
深睡的她断断续续冒出了几句梦话:“老男人长...得好看...也没用。”
“他都二十五了...那啥肯定...不行...咯。”
那个咯字就跟连绵起伏的山一样,抑扬顿挫中夹着幽怨。
谢君卿睡眠浅,他蓦然睁开双眼。
一双看不清神色的眸子,冷冷地掠向床尾,他坐起来,伸手扶开尾端的长衫。
黑暗中,女人酣睡的模样露出。
她睡姿很松散,显然正在熟睡中,紧闭的双眸眼睫都没颤动一下,她还在继续说梦语。
“不要老男人,不要老男人......”
声音带着浅浅的呼噜声,谢君卿深深地盯着她看了一会。
随后放下了长衫。
这一晚,金鸢福时不时冒出几句梦语,无疑全是骂谢君卿的。
要去城里干活,她跟昨天起的一样早,煮好早饭收拾好自己,坐在门槛上补觉。
谢君卿醒来时,又看到桌上有两碗饭。
再看着头靠门框上睡觉的纤瘦女子,薄唇翕动,声音染着清晨特有的哑感。
“以后早上不用煮我的饭。”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金鸢福一跳。
她揉着眼睛站起来,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也是这般平:“一个人的早饭不好煮,至于你吃不吃是你的事。”
反正是他拿回来的米,他要不想吃就倒了。
相处数日,这还是金鸢福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谢君卿说话,后者微微顿了一下。
垂眸看了她一眼,旋即走了出去。
估摸着他不会吃,金鸢福自己先开动了,没想到洗漱完的男人回来了,还在她对面坐下。
一言不发的吃起了饭。
最后一粒米入口,谢君卿放下筷子,泛白的手帕擦拭唇角。
收好放在怀里,等对面女子吃完,他低声说:“你可还记得昨晚的事?”
金鸢福没他那么优雅,首接用手背抹干净嘴。
狐媚的眸子不解地望着他,想到他昨晚说的话,压下提高音量的冲动,平静到听不出一丝埋怨。
“伯父说的话,给晚辈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忘。”
伯父......
谢君卿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
没再看一眼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金鸢福拿过他面前的碗筷,要拿到厨房去洗。
谢君卿抬手挡住了她的动作,“你煮了饭,碗我来洗。”
金鸢福一把挥开他的手。
还是那副寡淡的神情,“伯父是长辈,哪有长辈洗碗的道理,伯父还要上工,您就坐着休息吧。”
她不止喊上了伯父,还是用上敬语。
盯着女子端着碗筷离开的背影,谢君卿的眉宇拢紧了几分。
他心里莫名产生些许不舒服。
不是因为伯父和您这几个字有问题,而是这些话从金鸢福嘴里说出来。
令他心里觉得不舒服。
胡奎三人还跟往常一样在门口等他。
“谢瘸子,赶紧出门,要上了工。”
听到喊声,金鸢福擦了擦手,不紧不慢地跟在谢君卿身后,在他嘱咐自己关门时,她双手放在腹部,礼貌颔首。
“伯父慢走。”